的確,謝悠悠不斷拒絕他的示好,對他態度冷淡甚至是厭煩,卻和這種不入流的賽車手在一起!到底……為什麽?


    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而此刻也沒閑工夫去想,盯著江嶼那張欠揍的臉,忽地笑了:「真當謝悠悠是你的女人了?」


    江嶼也笑:「難道不是?手下敗將就別在這裏發酸了,樣子很難看。」


    「發酸?我酸什麽?不過是覺得你可笑罷了。」賀厲說著又拿出了一支煙,慢條斯理點上後,這才道出後話,「你不過是她眾多玩物中的一個罷了。」


    這話江嶼怎麽可能會信?


    「追不到悠悠就在背後誹謗,你可真夠沒品的。」


    不想和這種人繼續糾纏,江嶼直接打電話讓交警來處理。


    賀厲眼皮都沒抬一下,不慌不忙抽完這支煙,才又說:「你這樣,應該還不知道謝悠悠到底什麽身份,不管你拿多少次金獎盃,在謝家眼裏,都不過是塊廢鐵,你們不會有任何結果,她也沒想過要和你有什麽結果。」


    江嶼一直都知道謝悠悠家裏很有錢,上次參加音樂會也看到了謝家那輛尋常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車,但在錢方麵他也從不自卑,年少成名起,他跑一場比賽的錢就足夠他肆意揮霍。況且現在他剛拿下三年一度賽事的冠軍,往後的獎金贊助和代言費隻多不少,他有自信給謝悠悠不輸於現在的生活。


    所以賀厲的這番話他沒放在心上。


    從他表情來看,賀厲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知道這人蠢,也不繼續兜圈子,直接挑明了說:「上次音樂會和你大打出手的男人、去製止你們的男人,都是謝悠悠的裙下臣,當然,你和那個彈琴的都不可能是她的結婚對象,畢竟你們——」


    他頓了頓,眉梢浮起不甚輕蔑的諷笑,一字一頓,「——身、份、太、低。」


    **


    那番話當時不在意,和還是在心裏激起了漣漪。


    下午去車隊,江嶼腦子裏一直盤旋著那番話。


    高陽朔察覺他心不在焉,拔高聲音喊他:「喂!兄弟!在想什麽呢?跟你說話一直走神!」


    其他隊員笑:「還能想什麽?想嫂子唄!」


    高陽朔頓時紮心了,酸溜溜地說:「是哦,人家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跟我們這些單身狗不一樣。」


    往日讓江嶼感到愉悅的話,這會兒卻叫他笑得十分勉強。


    遲疑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問:「高陽朔,你直到棠姐家什麽情況嗎?」


    「什麽什麽情況?」高陽朔不解。


    江嶼垂眸,蓋住目光裏的複雜神色:「我聽說,她家好像並不是單純的有錢。」


    高陽朔沒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大大咧咧道:「是啊!棠姐家當然不是單純的有錢,是他媽的非!常!有錢!」


    而後,又補一句,「還有,這話你直接問嫂子不就行了?」


    有人敏銳,察覺出江嶼情緒似乎不好,便問:「嶼哥怎麽了?是擔心女方家太有錢,娶嫂子有壓力?」


    見他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眾人便說他瞎操心:


    「嫂子家是有錢,可嶼哥你也不差啊!這不,馬上就該進國際車隊了吧?我可聽說那位牛x教練對你很青睞!」


    「未來的國際明星賽車手,嫂子家還會嫌棄你?不可能吧!」


    「你們不懂,嶼哥這叫墜入愛河,變戀愛腦了,就愛胡思亂想!」


    江嶼抬手捋過額發,眉宇深皺。


    胡思亂想嗎?


    希望吧……


    閑聊間,謝棠從門外走來,手裏轉著車鑰匙,表情十分愉悅,見闊別已久的江嶼回來了車隊,吹了聲口哨,招呼道:「我們的冠軍度完蜜月回來了?」


    一陣鬧笑。


    謝棠又說:「跟悠悠甜蜜夠了吧?現在該收心辦正事了。」


    江嶼定了定神,看向她:「你把我叫來,是有什麽事要說?」


    「當然是好事。」謝棠揚眉,歡喜又自豪地宣告,「sog的教練要見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


    夏季音樂會後,樂團的排練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下午三點,謝悠悠便回了家。


    玄娜在微信上催她上線陪她玩遊戲,謝悠悠最近正巧也沒什麽事要做,便依了她。


    重新點開英雄聯盟,發現自大四開始便沒碰過的遊戲早就更新了無數次,便卸載了重新下載,前前後後弄了半天,總算是再次登上了。


    也就是在她上線的那一瞬間,便有人發來了消息——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一句話,是歷經無數次消息石沉大海失落,和無數次登陸卻不見她的失望,還有這一年多時間裏無數次的想念。


    而此時此刻,守在west直播間的粉絲們,就聽見他以雀躍不已的聲音,宣告臨時鴿掉今天的直播:


    「抱歉,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今天不能給大家直播了。」


    頓了頓,他彎了彎眉眼,又補上一句,「心情很好,給大家抽個獎,送一百個傳說級皮膚。」


    直播間一群人大呼土豪,紛紛詢問什麽事這麽高興。


    電競屏的光照亮麵前這張透著少年氣的臉——


    末梢帶著懶卷的柔軟額發微遮住那雙彎成月牙狀的眼睛,少年含著棒棒糖,聲音也染上了黏稠的甜度,以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著對他極其重要的事,「啊…也沒什麽,不過是……一個冷心冷肺的傢夥終於詐屍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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