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就好好看我一次。」


    這些話,就像是從她少女日記裏翻出來的一樣,每一句都戳在那段奮不顧身的回憶裏。


    她為薄蘭棲變得更優秀更耀眼,為他收斂所有可能會惹他討厭的地方,她磨平了所有的稜角,卸下任性驕傲,全照著他的喜好扮演著另一個人,卻還是,沒能讓他心動。


    正因經歷過,知道那感覺並不好受,所以她才不希望玄卿為了她而改變什麽。


    他就是玄卿,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玄卿,溫柔美好的玄卿。


    翻了個身,她用力閉了閉眼。


    等她還能再次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如果玄卿他的心思依然沒有改變,那麽她,就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


    此時,薄氏大廈。


    薄蘭棲簽完手邊最後一份文件,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是積攢了一天的倦意。


    一旁陪著他熬夜的助理心疼道:「薄總,海拓的事慢一點也不是不行,您最近天天都這麽熬,身體吃不消。」


    「競爭對手可不會專門停下來等我。」薄蘭棲鬆了鬆領帶,邊起身邊吩咐,「讓人備車。」


    助理照做,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辦公室,跟在他身後一道離開了辦公室。


    電梯一樓樓往下降。


    薄蘭棲單手插兜,身體筆挺地站在金屬門前,冷白的燈光將他麵容襯得越發嚴肅,瞧著十足的不近人情。


    他這樣的上位者時間寶貴,助理爭分奪秒給他匯報著各項事宜。


    最後一件事說完後,電梯恰好在一樓停下。


    薄蘭棲往外走,助理快步跟上。


    被燈光拖長的影從大理石地麵閃過,薄蘭棲走了幾步,見助理沒了下文,唇角不悅地壓了壓,問:「要匯報的,就這些?」


    助理檢查了一下備忘錄:「是的,就這些了。」


    薄蘭棲沒再說話,一路沉默地上了車。


    待司機為他關上門後,他搖下車窗,看著站在路邊等著目送他離開再走的助理,沉著聲說:「上周六讓你去查的事,還沒查出來?」


    每天要處理的事多不計數,一件事忙完了很快又有新的事進來,所以他突然提起上周的事,助理有點懵,害怕自己的疏忽漏掉什麽重要的事,他連忙去翻工作記錄。


    薄蘭棲沒時間等他,抿唇提了句:「謝家。」


    助理一拍腦門,總算是想起來這麽件事。


    周六參加完秦先生的訂婚宴後,薄總回去路上對他交代了句,讓他查查謝家最近有沒有什麽宴席或者私人活動。


    「對不起薄總,忘了向您匯報了!」助理一臉惶恐,忙說,「查是查了,但因為沒查到謝家有什麽安排,就沒跟您說。」


    「什麽安排都沒有?」薄蘭棲又確認了遍。


    助理沉吟了下,遲疑著說:「謝三小姐倒是有個夏季音樂會要出席,不過要到八月去了。」


    「燕城音樂廳的那個?」薄蘭棲問。


    「對對對!」助理點頭,「之前邀請過您,不過您那天要去j國開會。」


    薄蘭棲:「推了。」


    「嗯?」助理迷惑,「我們當時就已經推了,雖說那邊還是給您留了位。」


    薄蘭棲突然抬眼,語氣冷厲:「我說會議推了。」


    助理:「啊?」


    就聽見車裏的人繼續說:「那天的音樂會,我要出席。」


    第27章 她一堅持,就是六年。


    深夜的街道, 兩側燈光鋪開一條空寂大路。


    古斯特的後座,薄蘭棲手撐在窗邊,半扶住額角, 眼底光影明明滅滅。


    這樣清寂的夜讓他想起自己當初剛進薄氏的時候, 每天都像這樣忙到很晚才離開。他以最快的速度適應回國後的生活,一麵繼續學業, 一麵兼顧公司, 滿滿一列的待辦事項剛清完,很快又會冒出更多,片刻的喘息都沒有。


    朝氣蓬勃的十八歲,正值人生中最精彩的階段,同齡人忙著揮霍青春感受世界, 他卻整日坐在冰冷的辦公室裏忙到天昏地暗。


    家裏沒有一個人對他表示過心疼, 畢竟,要是連這點程度的壓力都扛不下來, 又有什麽資格掌管龐大的家族企業?


    越是站得高, 要背負得也越多。


    這個道理他自知事起便明白,沒什麽可抱怨的。


    他爭分奪秒,隻想以最短的時間完成四年的學業, 以最快的速度熟悉薄氏的業務, 不辜負老爺子對他的栽培和期待,不讓繼承人的名號蒙羞。


    那段忙到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日子裏, 如今再回想很多事都模糊不清,唯有那麽一些事,還清晰地印在記憶中——


    似乎也是這樣的一個夏夜。


    他從薄氏出來,一邊走一邊低眉確認明天的待辦事項,即將上車的那刻, 身後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薄蘭棲……」


    那聲音帶著一絲羞怯顫意,從角落裏傳來。


    起初他以為聽錯,可餘光瞥見助理扭頭看了過去,便順勢也回了頭。


    然後,在薄氏大廈的牆角看到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


    她穿著英式校服,一頭略卷長發柔軟地搭在肩頭,手裏提著一個便當袋,正揚起小臉望著他。


    薄蘭棲對她有點印象。


    是之前在老太太哀悼會上迷路的女孩。


    後來薄家為他辦了一場大型接風宴,當時她也來了,跟在父母身邊略略打了個照麵,他隱約記得她的名字,似乎是叫謝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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