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同意車隊進入校園居然不是因為羅衛國的口才,而是因為蘇記者的工作證,這點孫寒衛還真是沒想到。


    蘇記者是因為采訪稿經報社審核沒有通過,電話聯係羅夫人說明未完成報道情況時了解到的粒粒的事情,專門跑社會新聞線的她馬上就驅車趕了過來。在羅衛國和校方領導交涉的過程中,她主動亮明了身份並要求進行采訪,校方領導當時並沒有馬上同意,直到被孫寒衛嚇到的老師們跑到學校門口。


    堵住校門的這個車隊人員成分實在複雜,有公司老總,律師事務所老總,還有退伍軍官和記者。現在學校裏麵還有闖入的“暴力分子”,在場的一位校方領導一邊製止了男老師報警,一邊拍板讓車隊先行進入學校再說。


    這個所謂“暴力分子”的年輕人長的倒是不算凶惡,但是從他身邊圍繞的壯漢們可以看出,招惹到他肯定不會有什麽好處,拍板的校方領導很慶幸自己沒讓同事把事情鬧大。


    “你可真是太秀啦……那個男老師都快把你說成混社會的了,你到底幹了什麽呀?”蘇記者停好車後,走到孫寒衛麵前問。


    “您怎麽來了呢?這種事也能報道嗎?小孩子調皮而已。我就是問了個路,嘿嘿……可能人長得醜,不招老師喜歡吧。”孫寒衛笑笑答。


    “你看看你們這個樣子,一群穿黑西服的,又個個人高馬大的,聚在一起確實挺嚇人的。”蘇記者看看孫寒衛身邊圍繞的安保人員們說。


    “有啥好嚇人的?我們就是打工仔而已,真正嚇人的是那邊的那些老板。”孫寒衛答。


    “哈哈……現在有點意思啦。”徐凱麗聽完孫、蘇兩人對話,再看看校方人員警惕的目光,好像很開心的笑笑說。


    “比如這位,我們老板發起瘋來,那才是真正嚇人的。”孫寒衛隨手指指她對蘇記者說。


    “你給我滾啦!”徐凱麗馬上翻臉罵了他一句。


    *


    粒粒的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不高的個子,臉上有副很漂亮的眼鏡框顯得很文雅,講話也慢條斯理的,倒是不像什麽很不講理的人。


    此刻她也被自己領導請進學校食堂的這群人的規模所嚇到,這個陳粒粒的家庭背景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一下能動員這麽強大的社會關係?


    粒粒受到同學欺負時間不長,是從過年結束開學後才開始的,班主任老師很快把平時欺負過她的學生都找了過來。


    孫寒衛有被喊到麵前這些孩子的規模所嚇到,五男兩女,這麽多人,這個粒粒每天是怎麽在學校生活的?


    “是你們當中的誰拿打火機燒了粒粒的頭發的?”孫寒衛看著麵前一排小屁孩問。


    “是他。”其中一個明顯被眼前情況嚇到的女生指指第二個男生答。


    “是你啊?你叫什麽名字?”孫寒衛走到男生麵前問。


    “你管我?老子為什麽要告訴你?”小男孩答。


    這是九歲孩子麵對大人能說出來的話嗎?孫寒衛還真是被對方氣勢給驚到。


    “他叫馬世嘉。馬世嘉!你好好說話啊,怎麽這麽沒禮貌呢?”班主任走過來介紹說。


    “嘉哥啊!你挺酷啊!那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你為什麽要用打火機燒粒粒的頭發?”孫寒衛問。


    “因為我高興啊。”在老師麵前還算有所收斂,馬世嘉算是正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高興就能燒同學頭發嗎?嗬嗬……挺好!小黃,抓住他。”孫寒衛一邊從口袋裏麵掏出打火機一邊說。


    “你們幹什麽啊?講道理就講道理啊,你們不要瞎來啊!校長你管不管?”班主任看著被小黃輕輕捏了一下,馬上就哭出來的馬世嘉大聲求援說。


    “老師麻煩你讓一下,我們大哥隻是和他講講道理,你平時多管管就不需要我們來了。”歐陽家的一個安保,一邊把班主任從孫寒衛身邊擋開一邊說。


    “我能不能也燒燒你頭發啊?”孫寒衛把自己的火機調到最大火打燃後問。


    馬世嘉沒有回答,他隻能哇哇的哭。


    “阿衛!別胡鬧啊!嚇唬一下行了。”羅衛國走過來很嚴肅的說。


    “放開吧。”孫寒衛回頭看看羅衛國臉上的表情關熄了打火機,轉頭對控製小孩的小黃說。


    “張口就老子老子的,這種小孩就是沒挨過打。”小黃一邊鬆開馬世嘉一邊說。


    因為孫寒衛的行為做派實在太像“暴力分子”了,雖然羅夫人她們一再強調來意,學校校長還是一邊選擇了報警,一邊聯係了在場幾個欺負過粒粒的學生的家長,要求他們無論在幹什麽都得馬上趕來學校。


    “你為什麽非要這麽搞?簡單的事情都被你搞複雜啦!你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季雅婷很不高興的看著孫寒衛說。


    “要是你上班被人拿打火機燒了頭發了?被人拿鞭炮綁在頭發上炸了?這小孩不是調皮搗蛋,他是真得壞!能幫到粒粒,被抓起來我也願意。”孫寒衛答。


    “他還算好啦,要是我們家的安保來處理,沒有他這麽文明的。確實有夠誇張啦,我都不知道粒粒每天是怎麽在堅持上學的,想想挺嚇人的啊!”歐陽敬說。


    “沒事,萬一被抓起來,我每天去給你送飯。”徐凱麗舉手輕拍了一下孫寒衛說。


    “送你個頭啦……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害怕。”孫寒衛答。


    *


    負責小學安全的派出所片警很快就到達了現場,季雅婷向他播放了孫寒衛和馬世嘉互動的全過程,片警分別對兩人進行了口頭訓誡,並沒有要抓孫寒衛的意思。


    陳粒粒的父母因為女兒在學校受傷,此前有去過派出所報警,片警個人也很為粒粒的遭遇擔憂。隻是當事孩子年齡都還小,他所能做的事情除了口頭教育,其他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學生家長們陸陸續續趕來了學校,其中馬世嘉的爸爸顯得最為興奮,全程講話都很大聲,態度是最囂張的一個。


    “你是幾廠的?當個小經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講話這麽大聲我好怕啊!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現在就失業!”歐陽敬看著比自己還囂張的馬世嘉爸爸說。


    “哎呦……我好怕啊!也不怕把牛吹到天上去了!我不管你們是誰,有多厲害,總之衝進學校打了我兒子,你們就是犯法啦,我就跟你們沒完!”馬世嘉爸爸也毫不客氣的回懟他說。


    “犯法?你家小孩拿打火機把人家小女孩頭頂燒成這個樣子是不是犯法?你還沒完?我們還跟你沒完了!”羅太太一邊手裏緊緊拉著粒粒一邊也很生氣得說。


    “那我有什麽辦法?我回去都罵過他了,上班又忙,把孩子交給學校當然是學校的責任啊!你們有事找學校啊,打我兒子幹什麽?”馬世嘉爸爸麵對羅夫人多少有點收斂,聲音降低了一點說。


    “你上班忙?嗬嗬……你等幾分鍾吧?你馬上就不要忙了。”歐陽敬讓身邊安保,從班主任那裏問到了馬世嘉爸爸的名字後看著他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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