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眨巴著眼,然後把目光移向一邊,堅定握拳, 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晚晚要下山曆練,不能陪著師父, 師父要好好的, 要堅強, 不能幼稚任性了。”


    眼前的小徒弟目光堅定,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急著脫離自己的束縛,謝離像看乖崽崽一樣,眼裏忽然滿是慈愛……


    “是嗎……”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眸子都彎成了月牙模樣,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臉,歎息道,“現在還知道教訓起師父來了麽?”


    臉被蹭的癢癢的,耳邊飄著師父的聲音,耳朵也麻麻的,林晚第一次生出了不自在的感覺,哼哼道:“因為師父最近太奇怪了,總是吃蘇淮師兄的醋,還造出了一個囚禁自己的幻境,而且!還把自己割傷了……師父好幼稚,幼稚又奇怪……”


    “噢,是嗎……”他輕輕笑著,小徒弟說了一大串,他許是也沒聽清她在說什麽,目光和心思都被眼前的小徒弟占據了去。


    粉粉的,比花瓣還要嬌豔的臉,澄澈奪目的眼睛,櫻桃般的唇,微微張合間,雪白的牙齒和鮮豔的舌頭若隱若現……


    兩人距離還是極近,明明玉榻冰涼,謝離渾身的血液卻仿若火燒,手指在不停地顫抖。


    他眼睛的紅蔓延上來,但很快又被壓下,仍是一派光風霽月的仙君模樣,不可謂不出塵聖潔,不可褻瀆。


    “晚晚是師父的,是師父唯一的徒弟,師父不想你離開我,這是很正常的想法,為什麽晚晚會說師父奇怪呢。”


    他耐著性子詢問她,和她講道理,把所有的溫柔都傾注了出去,微涼的指尖細致地撫摸小姑娘飽滿的唇。


    她唇色鮮豔,實在是像極了一顆沁在水裏的櫻桃,他貪婪而不自知地撫摸許久,直至這櫻桃將要滲出汁液來,他察覺到小徒弟幽怨震驚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林晚有些被她師父吃人般的眼神嚇到了。


    嘴巴又麻又熱,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竟然發現……腫了!


    要是再被師父多摸兩下,估計就快破了,流血。


    好可怕。


    於是,林晚往後退了退,更加堅定了要離開師父的想法,


    師父,當真如蘇淮師兄說的那般嗎……


    謝離顫了顫眼睫,似是將小徒弟的想法都收入了眼中。


    於是,他也往後退了些,同小徒弟拉開些距離來,繼續斜斜倚在榻上,衣襟敞開,胸膛若隱若現,斂眉閉目。


    他壓下了心底沸騰和扭曲的感情,繼續披著溫柔仙尊的皮,好讓小徒弟不至於抗拒反感自己。


    輪回三世了啊,已經走到這裏來了,再多忍耐一些……


    多忍耐一些就好。


    謝離五指握成了拳,指尖幾要刺破手心流出血來,眼睛緩緩閉上後又睜開,麵上一派和風細雨的笑。


    “去吧,好孩子,師父同意你去。”他慈愛地摸了摸小徒弟的頭。


    林晚愣了,眼睛都瞪大了,難以置信問:“師父是說真的嗎?”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嗎?


    謝離淡淡微笑,桃花眼裏溢出的溫柔幾乎使人神魂顛倒:“當然是真的,師父何時騙過你?晚晚為何不信師父。”


    林晚半眯起眼,瞧著眼前這個男人:“……師父騙晚晚的還少嗎?”像什麽被師父抱抱可以長更高,注入他的靈力可以更長壽,吃了他的金丹說不定就可以飛升了……這些明顯就是騙小孩兒的話。


    她已經長大了,不可能再長高了,而且修為元嬰以後就是無限壽命了,根本不需要他的靈力來長壽……


    至於吃金丹……


    金丹是一個修士的內丹,極為重要,而且,取金丹要剖心……


    林晚一想到那樣血淋淋的畫麵就猛地搖頭……


    她才不要師父的金丹呢,她自己可以修煉飛升。


    師父是傻子。


    聽到小徒弟這麽說,謝離眼睛彎了起來,眼尾吊著一抹異樣的紅,慈愛的微笑中又詭異地帶著某些難以言說的欲望:“你想去曆練是好事,師父為什麽不同意?作為晚晚的師父,師父自然是希望晚晚可以獨立自強,越來越厲害呢。”


    林晚半信半疑,又暗戳戳地離師父遠了一點:“可是,師父剛剛的樣子好可怕啊,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那目光像是饑餓得不行的野獸。


    倚在榻上的男人勾唇輕笑。


    他倒是很想。


    真的吃了她。


    但麵上不能這麽說。


    麵上,謝離聽到小徒弟的這句話後坐直了身體,又極是自然地將少女摟進懷裏。


    他的手放在少女薄薄的脊背,溫柔地輕撫,道歉:“對不起,師父就是太舍不得晚晚,太喜歡晚晚了……”


    “師父現在想通了,晚晚現在長大了,是該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師父的確不該把你困在身邊,晚晚不僅僅是師父一個人的……所以,師父這次會支持你,支持你下山遊曆。”


    師父的覺悟來得如此之快,林晚都有些震驚了,半晌沒回過神:“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晚晚不相信師父嗎?”謝離笑道。


    還在被師父溫柔地拍著背,又聽到了這個好消息,林晚舒服的身子都在顫,從師父懷裏鑽出,認真說道:“晚晚相信師父!那晚晚什麽時候可以走呢?”


    謝離微笑:“隨時都可以走,師父給你自由,不限製你,當一個稱職的好師父。”


    雖然此刻男人在微笑,眉梢眼尾都是春風般的笑意,但林晚莫名覺得,有點瘮人……


    她還是覺得奇怪,師父怎麽一下又這麽好說話了,願意放她下山遊曆了。


    看到小徒弟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謝離忍不住屈指彈了下她額頭:“師父以後會當個愛護徒弟的好師父,絕對不會限製晚晚的自由,阻礙晚晚的修煉,這樣,晚晚會更喜歡師父一點嗎?”


    “師父……”


    林晚喊了一聲師父,聲音裏帶著不自知的撒嬌和依賴意味。


    她抬頭盯著麵前滿是笑意的男人,眨眨眼,隻覺得,這世上沒人會比師父笑得更好看了。


    師父還是這麽溫柔,這麽好。


    她想,或許是她誤會師父了吧……


    於是,林晚彎起杏眸,重重點頭,回答:“這樣的話,那我就多喜歡師父一點吧。”


    “晚晚真乖啊。”


    謝離喟歎一聲,摸了摸她的腦袋:“離開師父之前,可以抱抱師父嗎?畢竟這麽久看不到,師父會想晚晚。”


    林晚這時開心,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可以。”


    還非常地主動。


    “嗯,抱抱師父。”她不用謝離摟她,自己便乖乖地鑽進了師父懷裏,僅僅抱著他勁瘦的腰。


    “真好啊……”


    渾身都是小徒弟的清香,這清香幾乎要滲進他的骨血裏。


    謝離臉埋在小徒弟發間,深深地嗅了口後,唇邊浮起了意味深長的笑。


    晚晚,一定會是師父的。


    這一世,一定會是師父的。


    ——


    林晚當真下了山,下山時,蘇淮不知道從哪裏聽來她要去遊曆的消息,在林晚要出天玄門時,及時地叫住了她。


    “師妹!”


    林晚剛要跨出天玄門的十二根玉柱,禦劍下山時,耳邊傳來一陣聲音。


    爽朗清亮,很熟悉,有人在叫她。


    小姑娘回頭看去,看到了蘇淮。


    在陽光下,他一身青衣,笑容恣意熱烈,正在朝她揮手。


    林晚停下了腳步,少年很快到了她跟前,揚眉道:“師妹一個人去遊曆嗎?為什麽不和師兄一起?”


    林晚眨眨眼,驚訝問:“師兄也要去嗎?不過我聽人說,天玄門現在事物繁多,師兄是掌門候選人,不要待在宗門處理事情嗎?”


    “師妹更重要……”他輕咳了兩聲,有些僵硬地移開了落在少女臉上的目光,“我本身也想下山遊曆,而且,現在外麵不太平,多多除妖的話,許是也會算在掌門績效裏。”


    “哦,這樣啊。”林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衝他笑了起來,日光灑在少女臉上,為她蒙了層令人暈眩的光彩。


    “嗯。”蘇淮應了聲,瞥到林晚的臉後明顯耳朵紅了。


    他又咳了聲,把長劍別在腰間,輕輕推著小姑娘的肩膀,“下山遊曆一個人太危險了,師兄和你一起吧,這樣也有個照應不是?”


    “師兄說的也是。”林晚聽後也點點頭,兩人結伴一起,朝山下走去。


    此時太陽西斜,日暮將至,餘暉映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的很長,蘇淮和林晚並肩走著,他輕輕皺著眉,沉吟片刻後,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師妹還記得師兄上次和你說的嗎……劍祖對師妹就跟養寵物一般,這種關係對師妹來說極為不健康,師妹最好戒掉和劍祖這種不正常的依賴關係……師兄不放心,想問下師妹,師妹現在和劍祖還保持這種關係嗎……”


    師徒之間親昵擁抱的關係。


    但是,蘇淮並未將後麵那句話說出來。


    林晚心思單純,五年在清露峰閉關,沒有接觸外界,也沒有體會過人心的險惡,師父給她的也都是溫柔和疼愛,導致她比同齡人要天真無邪許多……


    此刻的她自然是聽不懂蘇淮這話裏的明示暗示,更不知道,蘇淮想問的其實是……她同劍祖是否疏遠了,是否現在還會和他擁抱,是否發現了……劍祖對她的不正常的,齷齪的心思。


    於是,在兩人走到山腳下時,林晚停下了腳步,特意思考了一番蘇淮師兄的話。


    “蘇淮師兄說的這種關係……”


    隻是,在林晚杵著下巴,認真思考該如何回複蘇淮師兄時,忽然傳來幾聲嗷嗷的叫聲。


    很細,很輕,也很淒厲,似乎是小動物在喊疼。


    如果一陣風刮過,定會淹沒在樹葉的婆娑聲裏,但此時正好無風,因而,林晚清晰地聽到了這叫聲,也聞到了飄來的濃烈血腥味。


    有小動物受傷了!


    頓時,林晚心一揪起,循著叫聲和血腥味立刻跑了過去。


    很快,她跑到了旁邊的一處灌木叢。


    稀疏的灌木叢間隱隱透著雪白,像是動物的毛發。


    林晚走近,手扒拉開低矮的枝葉,在一地的枯枝落葉裏,她果真看到了一隻毛絨絨的雪白小動物!


    林晚一驚,認真地看了眼,發現這是一隻小狐狸。


    毛發雪白,沒有一絲髒汙的痕跡,隻是小狐狸的腿似乎受傷了,白白的絨毛上印著刺目的鮮血。


    小狐狸此時還在嗷嗷叫,它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許是疼極了,見人來了也不躲,隻癡癡地看著林晚。


    一雙狐狸眼若是細看當真像含了情一般,水霧氤氳的,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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