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璽不說話,繼續吃。


    鄭清陽從左手上摘下一枚儲物戒,放在祁玉璽的盤子旁邊:「這是見麵禮,你一定要收下,皆為我在外『遊歷』時得到的稀罕物。這也是給他五個孩兒的見麵禮。」


    祁玉璽再一次咽下嘴裏的餃子,抬眼。


    鄭清陽輕咳了一聲,站了起來:「我去閉關了。」


    祁玉璽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丹藥瓶,放在桌上,隨後夾了一個餃子,繼續吃了起來。鄭清陽抿緊了嘴,拿走了那個丹藥瓶,對屋內的人略一頷首後,離開了。祁玉璽拿起餃子盤旁的儲物戒,收了起來。走出門的鄭清陽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接著他撕開一個空間門,跨步進去。


    人走了,屋裏的所有人集體做了一個撫胸口的動作,祁四奶奶:「這破界的武者,氣勢就是不一樣。」


    祁秀紅用力點頭:「人家都不必刻意,咱們都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祁橘紅:「安安,夠吃不?」


    祁玉璽:「不夠。」


    祁橘紅驚喜地笑了:「媽再給你包!」


    祁秀紅也顧不上氣勢不氣勢了,趕緊招呼女兒去給外甥包餃子。祁玉璽已經太多太多年沒有吃到家人包的餃子了,哪怕這次會累到大姨他們,他也要吃夠了才行!


    虛空中,鄭清陽拿出祁玉璽先前給他的那瓶丹藥。祁玉璽在通域城時給鄭清陽的丹藥,他因為心裏難過,都交給了常箐橈。這一次,祁玉璽又特別給了他一瓶丹藥,鄭清陽意識到這瓶丹藥肯定是不尋常的。他打開丹藥瓶,一股別樣的丹香飄出,鄭清陽往瓶內看了一眼,是5顆滴溜溜圓的淡青色的丹藥。


    鄭清陽也算是吃遍了各色丹藥,卻是頭一回見到此種丹藥。沒有去想祁玉璽是不是要害他,鄭清陽倒出一顆塞進嘴裏。他有太久太久沒有吃到過「他」親手煉製的丹藥了,哪怕這是一顆毒丹,他也能吃出甜味來。


    丹藥入口即化。鄭清陽還沒來得及運氣,眼前變幻,他進入了一個有著青色薄霧的空間內。鄭清陽眼瞳緊縮,這一瞬間他已然明白了這顆丹藥的效用!


    鄭清陽深吸一口氣,收起丹藥瓶,迅速拿出萬寶盒,取出裏麵的通靈果吃了下去。


    鄭清陽在他自己創造的次空間內閉關去了。祁玉璽還在幸福地一口一個吃餃子時,有人再次敲開了房門,蒙著麵紗的常箐橈走了進來。


    第一百零六章 罐子


    常箐橈進來後,對祁玉璽道:「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祁玉璽放下筷子,祁四奶奶等人都看向祁玉璽,祁玉璽對常箐橈比了個坐的手勢。祁四爺爺立刻道:「我跟你奶奶去看看餃子包得怎麽樣了。」


    祁四爺爺帶著祁四奶奶離開。常箐橈走到飯桌前,在祁玉璽對麵坐下,然後摘下了麵紗。祁玉璽看了眼她的臉,道:「陰邪之氣。」


    常箐橈點了下頭,說:「這是黑界門開啟時的陰邪之氣入體,若非遇到師兄,我早已魂飛魄散。師兄的大日金烏掌克一切陰邪。雖然師兄說他那時救我隻是為了吸收我體內的陰邪之氣助他練功,但於我而言,我的所有都是師兄給的。千橈宮之事,我雖不知,但也難辭其咎。」


    說到這裏,常箐橈站起來,向祁玉璽深深行禮。祁玉璽沒有避開,就那麽看著常箐橈。表達了歉意之後,常箐橈再次坐下,從袖子裏摸出一枚銀色的儲物戒,放在祁玉璽麵前:「這是賠禮,也是見麵禮,也是謝師禮。」


    祁玉璽:「謝師?哪門子師?」


    他怎麽不記得他收過這個徒弟。


    常箐橈:「我之所以會煉丹,能以煉丹術進階到山巔境大圓滿,皆是師兄把『伏陰』的煉丹手劄傳授於我。師兄曾說,『伏陰』是他、哲寒師兄還有我的小師父。你不記得前塵,我卻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伏陰的指點。」頓了下,常箐橈道:「師兄與伏陰之間的恩怨,不是我能插嘴的,隻是……你的伴侶修習的就是大日金烏掌,你該知道,大日金烏掌會對丹田造成損傷。不知,可有一勞永逸之法,若有,無論需要什麽,我都會去尋來。」


    常箐橈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她沒有自作主張地為鄭清陽求情,沒有用鄭清陽尋找「伏陰」這一路的艱辛作為籌碼,強迫祁玉璽去原諒。但她又確實是為鄭清陽說了好話。如果祁玉璽是伏陰,他會說,常箐橈要比曾經的那個女人聰明很多。


    祁玉璽:「他尋不到合適的至陰之物,隻能說他去的地方還不夠遠。他服下通靈果,可保他千年不受陰寒影響。至於千年後……若你可破界,把自己修成陰體,與他雙修,便可解了。」


    常箐橈的眼睛瞪大,這人是在捉弄她嗎?!可她看著祁玉璽那雙冷淡的雙眸,陡然意識到,對方不是在捉弄她!伏陰這樣的性子,也不會開玩笑!常箐橈因為陰毒而蒼白的雙頰很快浮上了一層紅色。她低下頭,戴上了麵紗,遮掩自己的尷尬。


    祁玉璽淡然地說:「我與我師兄,便是如此。我不需至陽之物,他無需至陰之物。我與他二人,便是對方最好的『解藥』。」


    常箐橈結巴:「可你,兒子……」


    祁玉璽:「他的劍是至陰之劍,於他現在而言,已足夠。所以他須得做到,人在劍在、劍亡人亡。若他違誓,我不會再給他第二柄至陰之劍。」


    常箐橈臉上的紅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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