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坊,柳家大院,西廂房,映著燭光。


    剛剛在張琛書局出現的那個小姑娘,氣鼓鼓地站在一個女子身旁。這個女子年約雙十,一身白色長裙,宛若天仙,腰肢纖細,體態羸弱。一頭青絲束起,無任何首飾,清新淡雅。瓜子臉,丹鳳眼,鼻梁高挺,柔唇飽滿圓潤。不笑傾城,一笑傾國!


    這個女子便是剛剛碧瑤說起的那個洛陽城第一才女柳若曦,此刻的她,正在低頭寫著請柬。論樣貌,柳若曦絲毫不輸於洛陽城花魁銀睿姬,論氣質,柳若曦出身名門,豈是**官妓可比?不過,銀睿姬身上有一股媚意,不是柳若曦能具有的。


    “翠兒,誰又惹你了,把你氣成這樣?”看了身旁的小姑娘一眼,柳若曦輕聲笑道。她的聲音非常柔美,如黃鶯出穀。隻聽其聲,便能想象出她是一個何種樣貌,何種氣質的女人!


    “小姐,你不知道,那個叫張紅玉的家夥,可氣人了!”翠兒嘟噥著小嘴道。依然一副氣鼓鼓的小模樣。她是柳若曦的貼身丫鬟,一直跟著柳若曦,尋常富家和官家公子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叫她一聲“翠兒姑娘”。所以見了張琛,她才會那般囂張跋扈。


    “怎麽?他拒收了請柬?”柳若曦筆下一頓,問道。


    “這倒沒有!小姐,那家夥竟然不知道小姐是誰!在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小姐可是皇後娘娘欽點的洛陽城第一才女!還有老爺,老爺可是當朝的相爺呀!那家夥就是不識抬舉,我要是小姐,我才不請他呢!他還問我家小姐是誰,為什麽要請他參加洛陽花會,我才沒有搭理他呢!”翠兒氣鼓鼓地道。確實是個未成年的小丫頭,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她還沒有被張琛的外貌所迷惑。


    聽翠兒如此說,柳若曦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聲地道:“翠兒,以後可不許說這樣的話!洛陽城人口過百萬,不知道我的人有很多。張公子不知,也是很正常!”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柳若曦心裏卻不這麽想。得知張琛根本不知道她,柳若曦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感。正如翠兒所說,在洛陽城,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他柳若曦,尤其是這些青年才俊。追捧她的青年才俊多如過江之鯽,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可如今的張琛卻不知道她,確實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柳若曦本不認識張琛,就是三天前,在萬家茶樓遇到了張琛。當時張琛正在和萬家茶樓的老板娘閑聊,並沒有注意到她,她當然也不會主動上前跟張琛搭訕。見張琛長相俊美,言語文雅,柳若曦便對張琛生了好感。待張琛走後,她從萬家茶樓的老板娘那裏得知了張琛的身份,張琛是洛陽城南市紅玉書局的老板,也是出自書香門第,柳若曦對張琛的好感更深。正值洛陽花會將至,柳若曦便決定邀請張琛也參加洛陽花會。她本以為張琛收到她的請柬,定會受寵若驚,沒想到張琛根本不認識她,這太打擊她了!


    “我覺得那家夥就是不識抬舉,小姐請他參加花會,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翠兒小聲地嘀咕道。


    “翠兒,不得亂說!”柳若曦寒聲道。心有些亂了,拿筆的手,都有些發抖。


    翠兒嘟噥著小嘴不說話了,但她心中還是那麽想的。參加洛陽花會的青年才俊,哪個家世不顯赫?他一個小小書局的老板,她家小姐主動請他,那便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而且,還讓她親自去送請柬,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還讓她等了半個多時辰!她家小姐寫了那麽多的請柬,隻讓她送了一封,還是給那個家夥的!可恨那家夥竟然還不認識她,不認識她家小姐,真是可恨,真是氣人!


    ……


    飯後,張琛拆開了那張請柬看了看。字跡娟秀,應當出自女人之手,想來就是出自那個京城第一才女柳若曦之手。沒想到,這個女人能寫出這麽好的字,京城第一才女,看來不是虛名!想想自己寫的那些字,張琛還真有些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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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間,張琛還真想見見這個京城第一才女。從碧瑤口中,他得知這個京城第一才女不但才華橫溢,樣貌也是一絕。如果這個京城第一才女跟周婉怡的那個三娘一個德性,那他倒是可以教教她怎麽樣才能做一個好女人!不過想想,這應該不可能,畢竟人家可是讀過書的人,而且還是丞相的女兒!隻是那個小丫頭,忒拽了吧?


    張琛在翻請柬,而碧瑤在翻張琛今天下午買的那身黑色勁衣。見是黑色的,碧瑤皺了皺眉頭,輕聲地道:“公子,以後這種事,公子交給奴婢就行了!還有,以公子的樣貌和氣質,穿白色和藍色最好,黑色太不顯眼,黑色的衣衫不太適合公子。況且,這衣服的料子也不行!”


    “嗯!”張琛點了點頭。顯眼?他要的就是不顯眼!他這可是要去做任務,太顯眼了,找死嗎?


    “公子,奴婢去把公子這身衣服丟掉,明日奴婢去給公子選更好的!”碧瑤輕聲地道。說著,就抱起了衣服。


    見碧瑤如此,張琛嚇了一跳,連忙道:“不用了!我喜歡黑色的,放下吧!”


    碧瑤看了張琛一眼,把衣服放下。然後靜靜地站在張琛的身旁,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好了,夜深了,你也回去睡吧!”張琛輕聲地道。


    “公子還沒歇息,奴婢不敢歇息!”


    “這,我馬上歇息!”


    “那奴婢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這……”


    沒有辦法,張琛隻能先洗個澡,然後再熄了燈。就這樣,碧瑤好像還不想走。這什麽人嘛,見他長得帥,死皮賴臉要留在他的房間,真是不可救藥!


    夜漸漸深了,張琛躺在chuang上,並沒有入睡。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張琛從chuang上爬起,把那身黑衣穿上,順便還撕開了包衣服的黑布,蒙上了臉。


    深吸一口氣,張琛輕輕推開門,出去了。外麵非常的安靜,碧瑤和小蘭、小菊的房間也已經熄了燈。今夜無月無星,一片漆黑,是個做任務的好日子。


    張琛沒有開正門,而是從後院翻牆出去了。出了小院,張琛飛速地向道德坊行去。此刻已經是午夜子時,路上行人極少,非常安靜,隻有少數的客棧和酒樓還亮著燈火。


    張琛一路疾行,三四裏地,盞茶的功夫便到。來到周府院牆外,張琛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依舊無人。深吸一口氣,翻牆進了周府。周府裏也非常安靜,唯有西邊的房屋還亮著昏黃的燈光。一般大戶人家的臥房都建在西邊,張琛直奔西邊而去。周婉怡的三娘住哪,他不太清楚,不過他可以找一找,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剛靠近一屋子,張琛便聽到了裏麵似乎有動靜,屋裏還亮著昏黃的燭光。張琛連忙低下身子,貼在窗口,仔細凝聽。


    “哎呀,夫人呀,你今晚是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聲音,這個男人年紀應該不小。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那個寶貝女兒啦!”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張琛心中一喜,正是那個孫素素。可這孫素素的房中還有個老頭?想來就是周婉怡的那個老爹了!這下,張琛有些為難了。不過,他已經來了,肯定不能空手而歸。


    “哎呀,夫人,婉怡隻是個孩子嘛,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周開進道。


    “還小?都十八歲了!別人家的閨女,早就嫁人了!你不是說要給那丫頭找個婆家的嗎?怎麽還沒找?”又傳來了孫素素刻薄的話語。想到今日周婉怡在張琛的書局出現,她心裏就異常的不爽。那麽英俊的男人,豈是那小丫頭能碰得的?


    張琛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今晚真不能就這樣離開,不強這個女人,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張琛伸手戳破了窗紙,向裏麵看了進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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