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夜好像也變得溫暖。


    ~~


    三個月後,關星禾生下一個小女孩兒。


    小娃娃白白淨淨,所有人都說像極了關星禾。


    賀灼更是抱在懷裏,都捨不得撒手。


    春天無聲無息地來了。


    這天,顧渺夫婦帶著小顧寒來月子中心看他們。


    月子中心本是不同意接客,可賀灼包下了整整一層。


    在金錢麵前,什麽規矩都做不得數。


    小顧寒墊著腳看搖籃裏的小娃娃。


    「妹妹好可愛。」


    他一雙大眼睛透出幾分渴望,「我可以抱抱嗎?」


    程楚說:「你力氣小,小心把妹妹摔了。」


    「沒事的,讓小寒抱抱吧,他有力氣的,對不對?」關星禾笑著摸摸他的頭。


    「嗯。」他用力地點頭,雙手環成弧形,咬著牙將繈褓接過來。


    娃娃的小臉像雲朵一樣輕軟,被顧寒抱著,還咧開嘴朝他笑笑。


    小顧寒的心都要化了。


    他也想要一個妹妹,可以每天放在家裏抱,自己還能摸摸她的小臉蛋,等她長大了就給她好吃的糖果。


    他轉過頭,「媽媽,我也想要有小妹妹。」


    顧渺捏了一把他的臉,「你媽生你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是啊,生寶寶很辛苦。


    就像姐姐,臉色都好像蒼白了許多。


    他不想要媽媽受苦,可是小寶寶真的好可愛啊。


    顧寒癟癟嘴,試探地伸出食指,輕輕地觸了一下寶寶的臉頰。


    一指一個小坑,像自己最喜歡吃的棉花糖,又甜又軟。


    妹妹真的好可愛。


    關星禾看他的樣子,笑道:「我們家寶寶也是小寒的妹妹,想來看她隨時都可以來啊。」


    「真的嗎?」顧寒眼睛發亮。


    自從姐姐懷孕後,他就很少去姐姐家了。


    爸爸媽媽說他會打擾到他們。


    關星禾笑笑,「當然是真的,說不定妹妹長大還能給你當小媳婦呢。」


    顧寒的臉「噌」得一下紅了。


    小,小媳婦。


    七八歲的小孩哪裏懂什麽男女之情,他隻知道如果妹妹做他的小媳婦的話,應該自己就可以天天見到妹妹了。


    他激動地耳根也紅了。


    「好的。」


    顧渺拍了一下兒子的頭。


    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顧寒瑟縮了一下,一雙眼睛卻還是熠熠的閃著光。


    他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姐姐,我會對妹妹好的。」


    事實上,顧寒是個十分遵守諾言的孩子。


    直到賀向星上幼兒園時,她還是最愛粘著隔壁家的顧寒哥哥。


    但在賀向星小小的腦瓜裏,最為不解的是,顧寒稱自己的爸爸媽媽為哥哥姐姐,而自己又叫他哥哥。


    這輩分全亂了。


    她一本正經地和顧寒說了好多次,少年也隻是尷尬地摸摸鼻子,「叫習慣了,改不過來。」


    賀向星最喜歡顧寒,所以也不再去計較這麽多。


    管它什麽稱呼呢,反正他就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賀向星給自己所有喜愛的人排了個名。


    第一,顧寒,第二,媽媽,第三,爸爸。


    而她今天得罪了,喜愛榜排名第二的人。


    原因是她把幼兒園的作業弄丟了,媽媽很嚴厲地罵了她。


    她氣媽媽昨天拿走了她最愛吃的冰淇淋,就頂了嘴。


    結果,媽媽竟然被氣哭了。


    她找顧寒哥哥商量時,他正在做作業。


    小姑娘踮腳看了看,全是自己的看不懂的東西。


    「哥哥。」


    他放下筆,黑眸映進窗外的光,「怎麽了?」


    「今天...」她攪了攪手指頭,「我跟媽媽吵架了,媽媽不跟我說話了,怎麽辦呀?」


    顧寒擰眉,「你把事情講具體一些。」


    小姑娘被顧寒少有的冷臉嚇到,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這件事是你的錯,你應該主動道歉。」


    賀向星坐在沙發上,腦海裏迴蕩著顧寒哥哥的話。


    許是因為小孩子莫名的自尊心,她不想道歉。


    好在爸爸回來了。


    雖然在自己心裏,爸爸隻排名第三。


    但他是這個家裏對自己最好的人,他從來沒有罵過自己一次。


    如果自己和爸爸說,他一定會勸媽媽原諒自己的吧。


    賀向星揚起個小臉,「爸爸,你回來啦。」


    「囡囡在學校玩得怎麽樣?」賀灼摸摸她的腦袋,「今天怎麽這麽乖,還給爸爸主動拿拖鞋。」


    小姑娘絞著裙邊,酷似關星禾的大眼睛忐忑地望他一眼,又靜靜垂落。


    賀灼心裏軟了半截,「怎麽了?是又看上哪個娃娃了?和周秘書說一聲,讓他明天幫你去買。」


    「不是的。」小姑娘搖搖頭,試探著去牽他的手。


    「怎麽了?」賀灼幹脆彎下身抱起她,他顛了顛,覺得小姑娘最近好像重了些。


    「是不是在學校受什麽委屈了?」


    「不,不是。」她憋得眼睛紅紅的,可除了說不是,再也蹦不出第二個字。


    賀灼鬆了下領結,低聲勸道:「有什麽事情,和爸爸說,你不說,爸爸也不知道怎麽解決。」


    回到家,他便褪去了冰冷,循循善誘,對待孩子格外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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