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上林雋的眼,少年一雙眼睛在陽光下是淺淡的茶色,看起來溫柔極了。


    就連說話聲音,都是幹淨的朗朗少年音,「外麵的東西比較有滋味,我在學校的時候也不愛吃食堂,經常去外麵吃。」


    關城宇輕哼了一聲,聲音終於溫和下來,「出去吃,也不要吃一些小攤小販知道嗎?」


    「嗯。」


    關星禾點點頭,「那我先上去了。」


    她不明白林雋為什麽要幫自己,也來不及想那麽多,隻想撲到床上再睡一覺。


    關了門,賀灼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星星,你回家了?」


    「嗯,剛剛走的急,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


    關星禾又想起昨天那個主動的吻,心裏五味雜陳,「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去啊?要不然你多呆幾天,好不好?」


    明明已經訂好了回程的票,工作室還有一些事情留著處理,可女孩兒的聲音緩緩透過電話線,帶上些撒嬌的軟,讓賀灼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莫名地想到昨夜的那個吻,美好到讓自己反反覆覆回味了好久,就連夢裏都是女孩兒身上的甜香味兒。


    他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聲音低啞,「好。」


    任何事情都抵不過一個她,大不了這幾天熬夜將那些事情遠程處理了。


    車票...也再買就是。


    門突然被敲了兩下,關星禾連忙放下壓低了聲音,「那哥哥我這幾天有空再去找你,先這樣不說了。」


    「好。」


    關星禾開了門,門口站著林雋。


    少年身後是溫和的冬日陽光,他好像生在光裏,就連頭髮都染上了溫暖的淡金色。


    「關叔叔出去了,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給你拿了麵包和炒蛋、」


    關星禾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他沒有騙賀灼,吳映母子兩人住進來的這些天,自己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始終沒有對他們惡言相向。


    關係平平淡淡,更像是陌生人。


    關星禾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自己,她很客氣地接過盤子,「謝謝你。」


    「不用。」林雋站在門邊,猶豫了片刻,還是問:「昨天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昨晚他覺得房間裏有些悶,開了窗想透透氣,就見到花園外站著一個少年。


    他穿得單薄,肩上都落滿了白雪,脊背卻筆直,像極了屹立在風雪中的小白楊。


    林雋本以為是什麽不好的人,下一秒,就看到女孩兒猛地撲進他懷裏。


    屋裏安靜,關星禾將餐盤放到自己的桌上。


    她知道林雋大約是昨晚在透過窗戶看到了,那樣親密的擁抱,就算不承認也不行了。


    「嗯。」她輕抿了一下唇,「能不能...別告訴我爸。」


    林雋無意管別人的家務事,「好,但你下次別這麽晚出去了。」


    麵包被烤得鬆軟,關星禾咬了一口。


    「你為什麽幫我?」她還是忍不住問。


    林雋視線望向窗外。


    花園裏的梅花初初盛開,映著白雪,分外好看。


    「沒為什麽。」


    好好相處總好過爭吵,他嘆了口氣,「你對我媽態度好點就好。」


    他母親吳若性子溫和,一直希望能和關星禾這個未來繼女好好相處,可女孩兒卻一直對她冷冷淡淡的。


    關星禾眼睫顫了顫,「好。」


    林雋輕輕地關上門。


    窗外是紛飛的白雪,屋裏靜謐和諧。


    有些時候,與其沉溺過去,還不如接受改變。


    ~~


    過了年,關城宇便回了公司,沒了管束,關星禾便幾乎每日都和賀灼黏在一起。


    衛恕說有空要請他們吃飯,沒想到不是假話。


    這天,他拿了四張音樂會門票,說是要邀請他們一起去看。


    恰巧那天是元宵,京大沒過幾天便要開學了,賀灼便決定陪關星禾看完音樂會再回去。


    雪一連下了幾個月,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音樂會在晚上八點,一個不算很知名的樂團,權當是看著打發時間。


    進場前,四人選了火鍋店吃晚飯。


    火鍋的蒸汽氤氳,一片朦朧間,賀灼微低著頭給關星禾剝蝦。


    剛從火鍋中撈出來的蝦滾燙,他卻仿佛沒有感覺,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然後一隻完整的蝦肉就悄悄被放到了關星禾的碗裏。


    林沉月看著旁邊隻知道埋頭苦吃的男朋友,伸手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嘶,你幹嘛?」衛恕差點被燙到。


    林沉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毫無反應,低頭喝了口酸梅湯。


    「誒我聽說這個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前些日子換了,新首席好像是我們學校畢業的林豫南學長。」


    「是嗎?」關星禾說:「我之前聽過他的獨奏,總覺得他不太適合樂團。」


    衛恕點點頭,「我也覺得,他有點克萊斯勒的味道,比較適合獨奏,其實我最喜歡的是紐約愛樂,他們去年有來了海市,可惜我沒搶到票。」


    關星禾說:「我記得他們上次來是我初中的時候,那時候票都搶瘋了。」


    林沉月搭話,「我還是就聽聽cd吧。」


    三人聊得火熱,賀灼沉默地坐在一旁。


    衛恕這才想到冷落了他,連忙問:「對了,灼哥,你最喜歡哪個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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