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趙西源一如既往地笑道如果不是筠書將打聽來的事情和衛令儀說了,她還要以為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筠書作日連夜去過宮中了,見你在禦書房門前跪了一夜,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衛令儀是真的怒了,她沒想到趙西源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和自己嬉皮笑臉,萬一他當真發生了什麽事情,要她如何是好。


    趙西源隻看了筠書一眼,眼中透露出不快的神色。可是他心中明白,處理這個丫頭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哄好眼前正在氣頭上的自家夫人。


    「夫人莫惱。」趙西源討好道,「為夫這不是已經讓人告訴你了嗎。」


    「叫一個賀玨來找我,也虧你想得出來。」衛令儀冷哼道,顯然對自家夫君的做法很是不滿。


    「不然呢。」趙西源也很無辜,「為夫總不可能讓太子亦或是旁人去找你吧,豈不是更沒有什麽說服力。」


    衛令儀不說話,倒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夫人,為夫當真沒事。」趙西源見她還在生氣,當真是沒辦法了,甚至竟然如孩童一般當著丫鬟們的麵,在衛令儀麵前轉了一圈笑著道,「你看,為夫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爵位也穩穩地掛在腦門上,也沒丟。你還是那個傾國傾城的靖國公夫人。」


    「本王是嘉臨王,要你個靖國公夫人有什麽用。」衛令儀撇過腦袋,半點不給他麵子,「再說了,你表麵上是都沒受傷,可是萬一暗中受了什麽傷,我又怎麽知道。」


    她說的是氣話,卻見男人不懷好意地湊上來,壓低了嗓音避過眾奴婢,在她耳邊道:「夫人這說的是什麽話,暗地裏的傷夫人若是想知道,隻到了晚上便讓夫人看個夠。」


    衛令儀登時便紅了耳根子,啐了他一句「好你個浪蕩子」,便緋紅著臉不再說話了。


    趙西源將眾人屏退了去,正經與衛令儀道:「這次趙西從沒得到他想要的好處,隻怕是不會如此簡單地罷休的,夫人你在府中萬萬要千萬當心。」


    趙西源想到自己那個弟弟的手段和行事,便覺得厭惡至極。雖然他出身軍中,可是卻半點沒有消磨掉他身上的戾氣,反而多處了不少血氣來。


    「我知道了。」衛令儀不鹹不淡地道,她轉身正要離開,卻又停下腳步加了一嘴,「日後若是有什麽事情,你若再擅作主張,本王便休了你去。」


    趙西源聞言卻是一笑,眼中流淌出溫柔無限來。


    且不說這邊衛令儀與趙西源兩個人柔情脈脈,在那西園中可就不是這幅樣子了。


    趙西從回了院中,便見到卓雅坐在高座上飲茶用膳,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便不陰不陽地道:「我在外頭累死累活,你這個不管是真夫人還是假夫人,總該擺出點夫人的樣子來,如此做派,是要給誰看!」


    「不給誰看。」卓雅斜睨他一眼,冷然道:「趙西從,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我阿納克卓雅為何要做出那些扭捏姿態。聽說那個趙西源從你手裏逃過一劫,趙西從,不知道你要如何回去向族老復命呢。」


    趙西從猛地一拍桌子,將她桌上的美食盡數掀翻在地,繼而轉身離去。


    「你!」卓雅怒道,卻繼而冷笑,「趙西從,我且看你何時能將靖國公的爵位從你的那個廢物哥哥手裏搶過來。」


    ☆、再次如夢


    事情顯然尚未完全了結,趙西源雖然回府,但是這一夜睡得極沉,次日一早便進宮去了。


    既然趙西源的爵位保住了,他的性命也就暫時沒有危險,衛令儀這幾日的憂慮總算是放下了。


    這日衛令儀正在房中看書,卻見筠書進來打了燈。


    「夫人,院外有外男求見。」筠書道,麵上透著幾分緋紅的顏色。


    「外男?」衛令儀心中覺得奇怪。她平日裏不曾與什麽外麵的男子打交道,而此人竟然能到自己院前,顯然是府中的人。隻是不知道是何人?


    她當下便問筠書,「那人可有說自己是何人?」


    「說是姓徐。」筠書想了想回答。


    原來是他……衛令儀心中有了分寸,隻是不知道他忽然來找自己做什麽。當下便對筠書道,「你將人帶到前院的偏堂去吧。」


    衛令儀人到之時,果然看到堂中坐著一名書生打扮的青衫男子,當下便道:「徐先生,許久不見,不知近日可還好?」


    徐京墨抿茶笑道,「徐某今日叨擾,可不是要與夫人寒暄的。」他開門見山道,「徐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夫人可知道國公爺近日的事情。」


    「徐先生但說無妨。」衛令儀本就一直因為趙西源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瞞著自己而很是惱火,眼下有人提起此事,她自然要應承下來。


    「徐某不過是寒門士子,得國公爺厚愛得以門客之位,所言恐有不慎還望夫人贖罪。」那徐京墨道,「趙家二子回府已經有許多日了,皇上卻一直並無動靜。朝中隱隱有人說皇上忌憚趙家,可是幾日前,皇上忽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誇二公子可當昔日靖國公之勇。」


    衛令儀麵上不顯,心裏卻是猛地心生忌憚。皇上此言絕不可能是簡單的誇獎,所謂「靖國公之勇」,明麵上是誇趙西從勇猛過人,暗地裏卻是說趙西源當不起這個爵位。


    奪爵之心,人盡皆知。


    「夫人可是在想皇上此言意在剝奪國公爺國公之位?」徐京墨麵沉如水道,「正是如此。天子已有所念頭,想到的人可不僅僅是夫人一人,當下便有不少人拿起昔年衛家與趙家兩門說事,直說夫人您與國公爺在其位,卻不謀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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