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雅哀嚎說:「我還以為小姐嫁了個好人家,沒想到她的命還是這麽苦。」


    鰲拜說:「我這隻是擔心,不一定就會發生,八阿哥能凱旋歸來也說不定。所以塞雅,在八阿哥回來之前我們就盡量不讓小姐知道這事。我們都知道小姐這人心思細膩,如果聽說了這事一定會擔心八阿哥,本來就沒休息好,再操心這個,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塞雅點點頭,她說:「好,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府上這麽多人,人多嘴雜,真能瞞住嗎?」


    小蠻睡得正香,就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不想塞雅一直在旁邊催促,讓她好生氣憤,她皺著眉說:「塞雅,你這是幹嘛?」


    塞雅一臉諂媚,捧著一碗白粥說:「小姐,二夫人馬上就要來給您化妝打扮了,要是抹了胭脂水粉,吃東西就不怎麽方便了。所以塞雅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些好吃的,咱們先填飽填飽肚子吧。」


    她手裏捧著粥,隨即又示意小蠻看向不遠處的桌子,上麵擺著各色好吃的,的確是小蠻動了想要吃的心思。


    小蠻說:「準備那麽多東西,也不怕我中途到處找茅廁。」小蠻沒結過婚,但是參加婚禮的機會還是挺多的,紅包份子送出去,看到的大半部分新娘都是從頭餓到尾,你以為她們不想吃啊,實在是事情太多,穿了禮服又不方便。於是乎小蠻拒絕了塞雅的白粥,隻選了一個很小的糕點。吃過之後就當是完成任務了。


    塞雅將東西端了出去,對著門口的鰲拜微微點頭。


    很快和吉裏就帶了人過來。此時她和額亦都也已經接到了消息。八阿哥不在,婚禮也照常進行。和吉裏感嘆,這算個什麽事?


    這更讓她同情起小蠻來。


    小蠻頂著個黑眼圈,侍女怎麽在她臉上擦粉都不行,急得在一旁的和吉裏是團團轉。


    她說:「唉,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要你熬夜趕製衣服,費那個勁幹嘛。」可是話說到一半,又覺得這時候對新娘發這個牢騷幹嘛,便是自顧自的說,「你看看我,都老糊塗了,別聽我的。你們趕緊把小姐的這個遮掩一下。」


    小蠻此時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犯困,要是平時她一定會接話,可是這次卻出奇的安靜。


    塞雅就小聲提醒和吉裏,說是小蠻累得夠嗆,估計剛才就沒把話聽進去,走神了。


    和吉裏連忙點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闖禍。


    接著塞雅對著鏡子裏的小蠻和實際的她比照,她說:「原來小姐淡妝濃抹都這麽好看,我看眼睛那裏的小瑕疵也不算什麽事,八阿哥一定不會介意的。夫人,要不就這麽算了吧?」


    和吉裏說:「算了怎麽行?結婚隻有一次。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丈夫永生難忘才行。」雖然丈夫能不能看到還不一定,但該有的都得有,這是娘家的氣度。


    塞雅說:「嗯,夫人說得對,咱們小姐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出嫁才對。」說完和其他人一起研究起方案來。


    片刻之後,這黑眼圈的問題終於解決了。她們開始給小蠻梳妝打扮,然後換上最華麗的新娘妝。這一套動作下來,讓周圍的人都為之驚嘆。


    這特麽的就是一活脫脫的仙女啊!


    正當大家在欣賞小蠻的美貌的時候,塞雅就在一旁的梳妝盒裏翻找著什麽。


    和吉裏好奇的詢問:「塞雅,你在找什麽?」


    塞雅疑惑的說:「就是那根銀簪,小姐平時都戴在頭上的,怎麽這會兒不見了。」


    和吉裏說:「你直接問你家小姐不就好了。」


    塞雅趕緊搖頭,像是在掩蓋什麽,她拉著和吉裏說:「夫人,我看今天小姐頭上戴得都是金飾,戴銀簪未免有些不和諧,還是算了,就這樣吧。」


    和吉裏應聲,便也沒再說什麽。


    迎親的隊伍來了,小蠻被塞雅蓋上了蓋頭,然後塞雅扶著小蠻來到額亦都和和吉裏麵前,給他們連磕了三個頭。額亦都還想說什麽,但被和吉裏阻止了。


    她說:「將軍,你沒看到阿琪格臉上的笑意嗎?這證明她嫁給八阿哥是開心的。就讓她在自己知道之前,再高興一會兒吧。」


    額亦都說:「我隻怕高興之後,她會傷得更深。」


    和吉裏說:「那也總比沒有好。將軍,我們還是祝福她吧,哪有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好的。萬一八阿哥能一戰成名呢?」


    額亦都說:「其實我也很好看八阿哥,希望這次能有驚無險,他能平安回來。」


    兩人這麽一合計,便是又恢復了笑臉,對著小蠻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接著外麵的接親的人就過來吆喝,說是時辰到了。


    小蠻就被塞雅扶著出了門。


    在走出門的那一刻,一陣風吹開了小蠻的蓋頭,這讓代替皇太極來接親的阿敏盡收眼底。多日的思念和內疚讓阿敏看小蠻的眼神都是止不住的深情,他看著小蠻一步步走向自己,竟出現了一絲錯覺,仿佛今天才是他們倆的婚禮一樣。當小蠻來到他麵前,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小蠻的手搭在阿敏的手背上,阿敏就忍不住說了句:「阿琪格,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逃婚。不管是走到天涯海角,隻要是和你,我什麽苦都能吃。什麽理想抱負,我統統都不要了。」


    這一聲肺腑之言耗盡了阿敏所有的勇氣和力量。


    可是換來的卻是小蠻的冷漠,她隻是在他的手上微微借力,就直接進入了馬車,連一絲遲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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