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河邊,暫時的帳篷裏。


    楚嵐在迷迷糊糊中醒轉,眉頭緊皺,白毛汗在額頭滲出,她感覺到全身酸痛無力,特別是屁股,傳來一陣陣火辣辣涼颼颼的感覺。


    她不僅受了內傷,傷到了肺腑,後背也有多處擦傷,腰窩旁還淤青了一大片。


    關鍵時刻,還是屁股攬下大半,承擔了所有,否則,她將丟下半條命。


    “既然敬州城暫時無戰事,我們先去梅州,梅州城離得近,方便楚姑娘就醫,她也需要好好靜養。”


    外間傳來李子木的聲音,話語裏藏著關心在其間,不過,“楚姑娘”是什麽鬼?咋不叫我馬出欄了?呸呸呸!


    “哎呀……!”


    楚嵐感覺屁股要著火了,忍不住想翻個身,一不小心牽動了痛楚,驚呼起來。


    隻見某人掀開布簾,映入眼簾。


    “你醒了。”


    “先別動,羅統領叫醫生來看看。”


    不一會,進來一名隨軍醫護人員,長得白白淨淨,雄的,他先麵帶微笑的向李子木拱手行禮,然後就靠近床榻。


    看著他的大手在眼前慢慢放大,楚嵐嚇得一激靈,急忙閃躲,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大喊道:“咿呀……你別過來啊!”


    “別鬧!醫生給你看病呐!”李子木上前安撫道。


    “腫麽是男的?”楚嵐本能的抗拒。


    “一時匆忙,哪裏給你找女醫生?”


    “再說,在他們醫生看來,你就是害蟲,他們是啄木鳥,沒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說。”


    “我是害蟲?”剛剛蘇醒的楚嵐,懵的一批!你的比喻好有違和感。


    “沒事的,吉王殿下,楚姑娘受的主要是外傷,你可以幫忙試一下她的額頭有沒有發燙。”啄木鳥輕聲說道。


    李子木可沒有那麽多的心理負擔,直接上手。


    這次楚嵐沒有抗拒,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縈繞,暫時解釋為一種小小的安全感吧。


    “木有發燙,出汗了,咦……濕噠噠的!”


    李子木試完後,拍了拍楚嵐的肩膀,順便擦擦手汗。


    楚嵐沒看見,唯有將眼神移向別處,愣愣的發呆。


    “能出汗是件好事,說明問題不大,楚姑娘可否搭一下脈?”


    沒有等來答複,因為李子木直接把她的手臂拽了過來。


    這時,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發燒,爸媽會用相互碰額頭的辦法,來確定孩子是否發燒,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


    “咦……!”楚嵐瞬間心跳一百八,臉色緋紅,臉頰發燙,渾身發軟,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猶如受驚的小兔子。


    畫麵很曖昧,啄木鳥很敬業,眯著眼認真把脈。


    “楚姑娘傷到了肺腑,還好淤血當場噴了出來,隻需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咿……!”啄木鳥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畫麵,連忙低頭把臉轉向一邊。


    李子木抬起頭,看啄木鳥有點不自在,“你看到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看到。”啄木鳥擺手道。


    “你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小。”


    啄木鳥的臉色立馬變成苦瓜臉。


    李子木笑了笑,覺得有必要給他普及一下新知識,於是說道:“我是正常體溫,如果她發騷,呸!他發燒,我的額頭就能感覺到發燙,啄木鳥,呸!醫生啊,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呸!我不敢有誤會。”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信。”


    “我信……我真信。”啄木鳥要哭了,撓撓的。


    場麵一度尷尬。


    “對了,吉王殿下,啥是正常體溫?”啄木鳥急中生智,立馬轉移了話題,心裏暗暗慶幸,還好我機靈。


    “我們人體的正常體溫是三十七度左右,超過三十七度就是生病了,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體溫上升,而額頭是最直觀的體現。”


    楚嵐是大腦一片空白,還心亂如麻,耳朵嗡嗡得,耳垂燙得嚇人。


    啄木鳥卻是眼神發亮,忙問道:“三十七度?每個人都是三十七度嗎?”


    “是的,這是西醫的說法,反觀中醫卻說的有點模糊了。”


    “西醫?中醫?吉王殿下還懂西醫?”啄木鳥不恥下問,猶如十萬個為什麽。


    “其實,世界上的醫術大約分兩種,一種是西醫,大部分的西方國家用的就是西醫,另一種就是我們的中醫了,不過還有很多的醫術,比如巫醫、藏醫、蒙醫等。”


    啄木鳥一臉崇拜的神色無處掩藏,滿溢而出。李子木結結實實做了一回李老師,神采飛揚。


    “先看病吧,下次跟你好好聊聊。”


    “好的,那我先去給楚姑娘煎一副調養固本的藥。”


    剛走到門口,啄木鳥就回首言道:“對了,吉王殿下,外敷的藥膏不要停,最少要一旬往上。”


    李子木點點頭,擺擺手,啄木鳥告辭離去。


    再次來到床榻前,隻見楚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咋了?不舒服?”


    某人不言語,急忙將被子蓋到鼻子,獨留眼睛在外麵忽閃忽閃的。


    “不會是腦袋被撞壞了吧,我瞅瞅。”李子木說完,就要動手。


    “你才腦袋撞壞了。”


    “嗯……,還能鬥氣,看來無大礙,皮糙肉厚也有皮糙肉厚的好啊。”


    楚嵐心裏暗暗腹誹,我哪裏皮糙肉厚了?皮糙肉厚咋了?吃你家米了?對,吃你家米了。


    “別發呆了,沒聽見啄木鳥說嗎,藥不能停,來,換藥了,害蟲。”


    “啊?你給我換藥?沒有女的嗎?”楚嵐突然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急忙掀開被子一瞅,傻了,原來的衣服被換掉了,誰給我換的?難道是……!


    “女的?不好意西,木有。”


    “我是女的呀!”楚嵐在即將發狂的邊緣。


    “你暫時把我當成女的就好了。”


    “這也能當?”楚姑娘差點被氣岔了氣。


    “衣服都是我幫你換的,不用謝。”潛在意思那啥……懂了嗎?


    “誰要謝你了啊?”楚嵐被徹底氣麻了。


    “還是暈了的好。”李子木盯著齜牙咧嘴的小老虎頭大了。


    “我……!”


    某人委屈的眼淚再也堅持不住,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的那種。


    近二十年的清白,一朝喂了狗。


    李子木一下抓瞎了,急忙解釋道:“當時情況緊急,你昏迷後,不知生死,一時之間未考慮周全,都怪羅三水,超速飆車,最可氣的是出了事,還要本殿下來擦屁股,對了,來,擦屁股。”


    楚嵐哭泣不停,嚶嚶嚶。


    “來聽話,都是江湖兒女,當不拘小節。”


    “我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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