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嚇得一激靈,麵如土色。


    美好的憧憬差點嚇夭折了,苟賢德又尿了。


    旁邊的窗戶打開,二狗子的大臉露了出來。


    “嗨!老爺。”


    “我尼瑪,二狗子啊,真是嚇死你老爺我了。”兩兄弟深呼一口氣,拍拍受驚的小心髒。


    苟賢德一般不叫二狗子的名字,總感覺在罵自己。


    如今事情敗露,不過也好,二狗子算是自己人,馬上要去占山為王了,正是用人之際,苟賢德起了拉攏之心。


    “二狗子,本老爺早就覺得你不凡,對你,一直有愛才之心,本想考驗考驗你,再收你做幹兒子,現在時機成熟,不知你意下如何。”


    二狗子打開窗戶,跳了出來,“噗通”一聲,一把抱住苟賢德的大腿,眼含熱淚,“爹,從今起,你就是我親爹。”


    “別……停……,叫義父。”苟賢德有點膩歪。


    苟賢德心想,我尼瑪,二十多歲的大兒子,一下有點遭不住,不適應。


    二狗子心想,臥槽,偌大的家業,田產,好多姨娘都是我的?天上掉下來個爹,一步到位,人生癲瘋。


    “爹……呸!義父,咋有尿騷味。”微風過後,二狗子聞到了特殊的味道。


    “呸!還不是被你嚇的,快給我找件褲子來。”苟賢德覺得褲襠濕漉漉的。


    二狗子馬上殷勤接待,將兩人迎到家中,小心伺候。


    開門入戶,一個門簾子首先映入眼簾,“大豐糧鋪”四個字很顯眼,苟賢德咬咬牙,沒做聲。


    二狗子摸摸鼻子,很尷尬。


    破屋內除了靠窗的一張床,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都沒下腳的地方,苟賢德打眼一掃。


    刻有“大豐”字眼的米桶堆在牆角,旁邊還有幾袋很眼熟的麻袋,鼓鼓囊囊,不用猜,也是自己糧鋪裏的糧食,堆放的整整齊齊,咦……,掃把也很新,好像是自己上個月剛買的。


    最可氣的是,床頭一根黃燦燦的量尺,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從門簾到米桶,到糧袋,到掃把,再到銅量尺,苟賢德再也壓不住內心的狂躁。


    “二狗子,本老爺一向待你不薄吧,當初看你可憐,給你一份工作糊口,你特麽那是來工作的?你工個毛線,你特麽是來進貨的吧?”


    苟賢德拿起掃把,狠狠抽著二狗子。


    二狗子也不敢躲,“噗通”一聲跪倒,眼淚說來就來。


    “老爺,呸!爹,親爹,兒子對你的敬仰由來已久,自打見你的那一刻起,兒子就把你當成畢生奮鬥的目標,以你為榜樣,為指路明燈,“埋頭苦進”孜孜不倦向你靠攏。”


    “兒子向你之心,可昭日月,可撼乾坤。”


    苟賢德看著苦苦哀求的二狗子,愣住了,我特麽有那麽優秀嗎?我咋不知道。


    “大哥,算了,二狗子一片忠心,還和我們兄弟倆有緣,現在又是你的幹兒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揭過去了。”苟賢良格局在,一席話,讓苟賢德氣消了大半。


    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前途渺茫,前程無亮,還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二狗子對苟賢良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苟賢德深吸幾口氣,調整一下狀態,“苟大善人”上線。上前拿過銅量尺,愛不釋手,“老夥計”失而複得。


    “二狗子,你姓什麽?”


    “我姓……。”


    “不重要。”


    二狗子被噎住了,很難受,太委屈,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新鮮出爐的“親爹”,我特麽再混蛋,也知道自己姓什麽,隻是一直沒表現的機會。


    “二狗子,跟了本老爺,可要改名改姓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苟賢德喝著茶水,悠哉悠哉的言道。


    二狗子有點氣短,暗罵不已,“爹”都喊了,你讓我再收回來?你特麽做個人吧。


    “但憑義父做主。”


    “對,還是大哥考慮周到。”苟賢良也覺得二狗子這個名字,是在罵我們兄弟倆。


    改名改姓和偌大的家業比起來,那就是個屁。


    等你們倆蹬腿了,還不是隨時能改回來,改姓毛毛雨,二狗子的小心思也打起了算盤。


    “苟狗子?”二狗子一臉求知欲。


    “呸!這不是罵的更狠了。”苟賢德一臉不爽,他有點後悔了,這也跟不上我們老苟家的智商,頭疼。


    場麵一下冷場了,二狗子呐呐不言。


    “大哥,叫……順子,順順利利生兒子。”苟賢良搭腔道。苟家的中心思想就是有後,有後,有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順子,苟順子,這個好。”苟賢德一臉喜色,無後是他們老苟家最大的痛,能順個兒子來,那就人生圓滿了。


    “感謝二爺賜名,感謝義父賜姓。”二狗子感激涕零,與有榮焉,演戲我可是專業的,看我不演死你們倆。


    苟賢德楞了一下,一巴掌呼了上來,“你喊我弟爺,喊我爹,你個土鱉。”


    “義父這不是一下子太激動了嗎?突然有名有姓了,又向你靠近了一大步。”二狗子裝傻充愣,賣力表演著,導演不喊停,他能演到天黑。


    兩兄弟一臉欣慰的看著這個幹兒子,越看越順眼,至少比二狗子順眼多了。


    很快,三人換好衣衫,吩咐苟順子去做飯,隨便墊補兩口。


    五色米,我尼瑪,糧鋪裏最好的米,還是南洋進口的,苟賢德心疼的都滴血,我特麽都不舍得吃,你特麽都幹了好幾袋?


    還說你不是進貨的?你特麽的都識貨了。


    惡狠狠瞪了二狗子一眼,咬牙切齒的幹了兩大碗,二狗子頭埋在碗裏喝著粥。


    自覺理虧,不對眼。


    其實他冤枉二狗子了,二狗子想著吃了這頓沒下頓,還不把最好的拿出來犒勞自己。


    不過,他不敢解釋,這件事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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