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營雖然在太子的掌握之中,但他本人大概率是在前線督戰,因而隻要前線一崩,太子將毫無勝算。


    「看來我們得幫幫他。」沈陵淵微微眯起雙眼。


    「怎麽幫?直接殺過去?」卓佳雪問道。


    沈陵淵搖了搖頭,「不。我們距離圍獵場太遠了。」


    「那怎麽辦?」


    「他想名正言順的繼位,不願對幸帝動手,但我們可以動手。」


    卓佳雪眼睛一亮,「好主意。」


    兩人當機立斷,兵分兩路,目標一致,均是取幸帝的命,替太子分憂,早日結束這場叛亂。


    計劃要比沈陵淵想像中進行的更加順利,卓佳雪帶著大部隊外圍接應,而他帶著幾個身手不錯的北驪騎兵,扮做太子親兵,悄然摸到了幸帝所在營帳。


    「你們幾個?幹嘛的?」


    第97章


    整個大營全都在太子豢養的親兵的看守下,沈陵淵仔細觀察過發現,所有文書與奏摺還有傳令官全部都湧向營中央的一個帳篷內——沈晏清的帳篷。


    就如他之前的猜想一般,太子果然是和沈晏清共同策劃了這一場奪權之戰。


    但,也有沈陵淵疑惑的地方,便是長興侯舊部中的前輩們似乎並不在沈晏清身邊看守,難不成是隨著太子去了戰場?


    隻可惜現實沒給沈陵淵太多思考的時間,三人此刻已經摸到了幸帝所在的營帳前。


    雖然地方偏遠,但兩個守衛的親兵仍是盡職盡責的問道:「你們幾個幹嘛的?」


    沈陵淵從容不迫的掏出盜鵠給他的金牌,對兩人說:「我是長興侯的手下,有重要事情需要覲見陛下。」


    兩人應當也是提前得到了什麽命令,對視一眼後,就放了沈陵淵入營。


    沈陵淵掀開門簾時對著身後的下屬使了個眼色,之後他一腳踏進帳篷,身後便傳來兩聲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兩具屍體緊隨其後進了帳篷。


    沈陵淵目不斜視,對身後的動靜置若罔聞,隻盯著眼前那身穿明黃色龍袍,趴在案台上仿佛在熟睡的人,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侍從,表麵看上去似乎是在休息,但是沈陵淵可不這麽認為。


    他在那場宴會上見過幸帝,他不覺得那樣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代梟雄會在今天這場戰爭中無動於衷。


    沈陵淵微微眯起雙眼,一手握著月勾,大著膽子走上前去,另一隻手直接抓上幸帝的肩膀。


    然而當沈陵淵見到那人正臉的時候,沈陵淵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已經不能說是個人了。


    這其實是一具屍體,一具全身的僵硬屍體,他這件龍袍明顯是後套上去的,胸前大片裸露的慘白的皮膚上爬滿了沈陵淵眼熟的藍色花紋,並且沈陵淵通過五官輪能夠清晰看的出來,這個人是睿王。


    處理好兩個親兵的下屬之一追了進來,「殿下,如何?」


    沈陵淵鬆開了睿王的屍身,聲音有些沙啞,表情略微苦澀:「這個人不是睿王,我們上當了。」


    下屬現在也看到了睿王的慘狀,他盯著那藍色花紋滿臉震驚,幸虧是訓練有素才沒立即尖叫出聲,「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沈陵淵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抬頭,「你們兩個速換上他們的衣服,出去通知卓佳雪立刻進攻大營後到中心帳篷接應我,我要去尋找一個人。」


    那下屬不敢耽擱,立馬抱拳道:「是。」便轉頭離開了。


    沈陵淵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死狀慘烈的睿王,屍體上那妖冶的藍色花紋無不在提醒著他,睿王離此前跟他說的那些話,「你喜歡他?啊?你知不知道你會死!」


    他也是在看清沈晏清身上的花紋的時候才這麽說的,想來睿王在那個時候就確定了他的身份。


    沈晏清也是幸帝的兒子。


    沈陵淵在看完英兒傳來的密信之後一直沒有想通,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沈晏清的母親,一屆婦人,生出如此大的殺心,竟然想憑藉一己之力顛覆東凜朝政,不僅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了工具,還甘願死不瞑目的獻出自己的麵皮,讓素娥潛伏在太子身邊。


    沈陵淵現在明白了,原來當年被幸帝從蘇國擒回去的宸妃就是沈晏清的母親,她在從宮中消失之時便已經有了沈晏清,隻不過所有人,所有的史料都在說宸妃發瘋逃跑,並沒有說她離開的時候還與一個孩子,以至於就算沈陵淵早早的知道了幸帝強娶宸妃的故事也從沒聯想到沈晏清身上。


    這麽看來,的確,滅國之仇,委身之苦,還與仇人有了孩子,這樣的精神壓力下,逼瘋一個人都是如此的簡單。


    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沈晏清長得像自己的母親。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晏秋娘長得像靖芸公主。


    而沈晏清隻是單單長得像他母親而已。


    一張美人麵引發的一場悲劇,一張美人麵引發的一場復仇。


    沈陵淵到此刻才算徹徹底底清楚,他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這場復仇之中小小的一環而已,若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或許是強取豪奪的幸帝,或者是他遠嫁的母親,亦或是他的生身父親,但太過久遠的愛恨情仇已經無法考證,如今的幸帝到底去了哪裏,又有什麽預謀,這場戰爭的最後結果是什麽樣的。


    一切似乎都無所謂了。


    沈陵淵現在隻想做一件事。


    北驪鐵騎發起進攻的聲音傳來,太子親兵驚慌失措的警戒聲響起,沈陵淵握著月勾的手緊了緊,抬腳便離開了幸帝的營帳,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目標很明確,直奔沈晏清所在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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