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淵瞬間轉身,那女子也在此刻回頭看他,兩人有一瞬間的對視,沈陵淵這才能確定剛剛並不是自己眼花。


    那女子有著一雙他十分熟悉的眼眸。


    兩人就這麽不吭不響的互相凝視著,仿若跨越了幾千年似的,直到花園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兩人才有了動作,一閃光之物從那女子手中飛出,而後幾個瞬息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沈陵淵卻再沒有追擊,而是準確地將那泛光的東西掐在了兩指間,他定睛一看,是一根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的尖銳銀針,若是那女子一開始就用這東西攻擊他,就算是沈陵淵也很難躲避。


    沈陵淵微微眯起雙眼,用食指和拇指撚了撚針身,這手感令他更為熟悉。


    「陸指揮使!」


    沈陵淵聽到曹順呼喚的一瞬間將銀針別在了衣袖下擺,卻並沒有對地上的斑斑血跡做任何處理。


    待曹順匆匆趕到他身邊,十分驚訝的說,「指揮使,這,這是怎麽一回事?您怎麽會在這裏?」


    沈陵淵故作麵色凝重:「曹公公離開後陸某發現一個黑影在梅苑周圍鬼鬼祟祟,因而不得不一探究竟,他被我所傷,逃到這裏,由於地形不太熟悉,所以沒有捉拿到,還請曹公公立刻通知太子,集齊府兵進行搜查!」


    曹順卻似乎並不贊同沈陵淵的話,他的眼珠子飛快地轉了好幾圈,肉眼可見的麵色不好,卻始終不給沈陵淵答覆。


    看來這人也是知道些什麽,不過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掩護惠妃主僕脫身才是正道。


    因此沈陵淵當即上前一步,拽起曹順的衣襟,怒道:「公公是覺得我在說謊麽?若是那賊人對太子或者其他貴人做了什麽,到時候的罪責你擔當的起?」


    曹順被他這一粗魯的動作嚇到臉色發白,連忙擺了擺手,沈陵淵一鬆手,他便腳下癱軟半跪在地,「是,奴才這就去通知殿下,召集府兵搜查。」


    沈陵淵點了點頭,「我現在不方便在內院行動,還請公公帶我一同麵見太子,那賊人已經被我所傷,料他也逃不掉。」


    曹順帶著明顯心裏有鬼,嘴上雖應下了聲,動作卻不情不願,在沈陵淵的推搡下才離開了這個小花園,進了前院。


    這給孩子祈福的事情自然是落空了,待沈陵淵麵見了太子說明了情況後,容琮就要比曹順老練的多,隻見他有條不紊的遣散賓客,召集府兵,派人將府裏上上下下全部搜查了一遍,自然是沒見到人影。


    沈陵淵由此十分內疚,立即將巡城司調至太子府周圍嚴密守護,直到抓到了個根本不會輕功的小毛賊這事兒才算完。


    至於那位黑衣女子——


    巡城司撤防的當晚,太子府內。


    太子妃剛睡下,容琮就悄悄離開了梅苑,他沒帶一個侍從,快步穿過沈陵淵與莫名女子打鬥的花園,獨自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見屋內還燃著燭火,容琮才放慢腳步,推門進了屋裏。


    閣中坐著一個女子,麵色慘白,雙手攥著一個不算太精美的福袋,孤單的靠在軟枕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盯著案台上燃燒的紅燭發呆,就連有人進到這屋裏來都沒有發現。


    直到容琮掀開圓形木框門上的珍珠簾,珍珠串兒碰撞在一起發出個楞個楞的聲音,女子才轉過身。


    她見到男人來似乎下了一跳,掀開被子就要下地行禮,容琮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看著她纏著繃帶的肩膀露出心疼的眼神。


    「你我之間不必多禮,快躺下,這些日子孤一直忙著應付巡城司的那些人才有時間來陪你,快告訴孤這到底怎麽回事。」


    女子聞言垂下了眼眸,一副自責的模樣,她咬了咬嘴唇這才道:「淵兒給殿下添麻煩了,我本以為那天就不會有客人再到內院來,所以想趁著人少的時候悄悄去給太孫祈福,沒想到卻遇到了那個怪人。二話不說沖我就是一巴掌。」


    太子嘆了口氣,「你當時是不是穿著一身黑衣,還走的小路,甚至還鬼鬼祟祟?」


    女子眨了眨眼:「雖然聽著怪怪的,但好像是這樣。」


    太子被她氣笑了:「他不是什麽怪人,而是新上任的指揮使,你在他麵前鬼鬼祟祟的,他以為你是賊,這才去追你,不過你還能從他手下逃走,孤才是真的要謝天謝地。」


    「我在小花園裏藏到了桂樹上,他沒找到我,被曹公公攔住了。」女子解釋道,而後一臉疑問,「可他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到內院來?」


    太子一愣,錯開目光:「這個中緣由太過複雜,等以後孤再同你講,你先好好養傷吧。」


    女子再次低下頭,看得出來的失落,「好吧。殿下是又要離開了麽。」說著,她捏了捏手中福袋。


    「孤說過的,你不必做這些。」


    容琮將女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他說罷,拿過女人手中福袋,「這個東西讓我替你給容燼吧。」


    「真的?」


    女子驚喜的說著,而後對著容琮露出一個春光燦爛的笑容。


    容琮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真的,而且孤今晚留下來陪你,順便還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女子興高采烈地向裏頭挪了一個身位,抬眸道:「殿下請說。」


    容琮順從地坐在她旁邊,攬過女人的纖腰,讓她把頭放在自己肩膀,「孤本來還在猶豫,怕你的身體隨我一同去穆城會吃不消,可經過今天的事孤想通了,你不在孤身邊才是最大的危險。所以,明天收拾收拾東西,七日後同孤一起去秋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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