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


    說時遲那時快,這位小哥的嘴可能是開了光,那輛急行的馬車在轉入一個深巷之時,一根速度奇快的箭矢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射進了那馬車之中。


    箭頭帶著一白布,直直釘在車裏的錢傲旋,錢國老的身側。


    車夫倒吸一口氣:「老爺!」


    可馬兒也因著箭矢受了驚嚇,車夫無法兼顧兩頭,隻好趕緊猛拽韁繩,將將安撫了馬兒,將馬車停在了巷口。


    車夫滿頭大汗地撩開簾子,一臉驚恐的問向裏頭貴人,「老爺,現在可怎麽辦啊?」


    車裏的錢傲旋雖有些狼狽,一雙眼卻是淡定的很,隻見他拔下那枚箭矢,將白布攤開,仔仔細細讀過之後,將那塊白布緊緊的攥進了手心之中。


    錢傲旋一雙眼盯著簾子外箭矢射過來的方向,卻尋不得一絲人影。


    車夫不知道白布上寫了什麽,他仍十分焦急,害怕再有人來行刺,又喚了一聲,「老爺?」


    錢傲旋這才回過神,對車夫道,「無妨,你繼續駕車進宮即可。」


    「可!」車夫本想再說什麽,可見自家主人都不在乎,他這一個馬夫也沒必要操這些心,便應了一聲繼續打馬飛奔。


    不成想,遇襲過後馬車竟然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宮門口車夫鬆了口氣。


    看來那刺客隻是來送信的而已。


    車夫目送錢傲旋順利進了宮中,隻是老爺手裏卻依然攥著那白色的布條。


    「也不知道寫了個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主角放假。


    沈晏清在燒香,沈陵淵在趕來的路上。


    第70章 餘孽


    錢傲旋受爵鎮國公以來已經接近二十餘年,他在朝中穩居一品這麽久,不僅得益於他在凜秦邊境破敵製勝的赫赫戰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他非常懂得審時度勢。


    先帝在位時期天災人禍層出不窮,南北邊境戰事多發,先帝不得不仰仗良軍武將,以至於朝野上下皆以武為尊,不僅僅是武弱文強這麽簡單,甚至於當年頻出良將的陸家在百姓的呼聲中高於天家。


    先帝仁德,陸家忠心,尚能成就君臣佳話。


    但當今的凜帝容幸,卻不是個能容忍誰騎在自己腦袋上耀武揚威的梟主。


    俗話說的好,一代君王一代臣,相比於陸家的不知收斂功高蓋主,錢傲旋就懂得收斂鋒芒。


    幸帝登基後,他先是上交兵權,後將妹妹嫁與幸帝,最後表明舉家效忠,更是放縱小輩,以至於錢家雖家大業大,卻是人均酒囊飯袋,全靠錢國老一人支撐。


    雖然終是在大換血中保全了錢家滿門的性命,沒像陸家一樣落得個滿門抄斬的地步,卻也失去了強兵猛將的血性,整個家族逐漸敗落了下來。


    錢傲旋站在冷泉宮的門口沉思良久,卻一直沒有動作,他的表情似是在愧疚,亦或是在心疼。


    自己的妹妹明明貴為一國之後,卻住在如冷宮一般的偏僻之地,就如表麵風光的鎮國公府早已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錢傲旋顫著手再次打開了一直攥在手心的白布條,上麵隻寫著一句話。


    國公欠陸家的,該還了。


    錢傲旋看著上麵的字,深深的嘆了口氣。


    當年陸家三公子斬斷二皇子雙腿的消息一出,陸家家主就來找過他,並提出兩人合作,集南北兵力,完全可以與幸帝一戰。


    但當時錢家的二小姐已經是凜帝的結髮之妻,因此錢傲旋衡量再三,拒絕了陸家主的請求,並做了保,絕不會參與兩方爭鬥。


    隻可惜,二小姐一心嫁於凜帝為後,不僅將哥哥的囑託拋於腦後,甚至將陸家的謀劃一併告知了凜帝。


    至此,陸家還未集軍便滿門被俘,軍權盡歸中央,錢傲旋也不得不上交兵符,再無還手之力。


    「孰是孰非,已無意義耳。」


    錢傲旋搖著頭一邊說,一邊推開了冷泉宮的大門。


    皇後本坐於桌邊,埋頭小憩,陽光打過來的一瞬間她慢慢抬起頭,眯起雙眼,在看清了來人的全貌後,她就像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衝到了錢傲旋身邊。


    似乎是用力過猛,皇後腳下一滑,直挺挺的跪倒在錢傲旋腳下,她卻絲毫不在意儀容,一把抓住錢傲旋的袍子邊,滿眼期待地望著他:「哥,哥!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嗎?是陛下派你來接我的是不是?」


    錢傲旋幹枯的雙手緊攥著,他在竭力的克製自己的情感,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血脈相連是不能否認的羈絆,在皇後一下下的拉扯中,錢傲旋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拭去了女人臉頰的淚滴。


    「萱兒你先起來。」


    錢傲旋伸手去拉錢萱,然而錢萱卻忽的鬆開了他的衣擺,連連往後爬。


    「你不是來放我出去的。外麵沒有來接我的轎子和侍婢。」錢萱望向門外,而後猛地回過頭,「你不是來救我的,你是來殺我的,你是來要我命的是不是!」


    錢傲旋愣在原地驚呼:「萱兒!」


    「你不要叫我!」皇後軲轆爬起身,「你休想拿什麽家族利益來威脅本宮,本宮是凜朝的皇後,是陛下的妻子,就算是要我的命,也得是他容幸親自來取!」


    錢傲旋蒼老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羞憤,還有恨鐵不成鋼,「萱兒,你跟在幸帝身邊這麽久,難道還不了解他的脾性嗎?你覺得他知道了你這次的所作所為會輕易的放過你?讓你留有全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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