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青摸索著開了房間裏的燈,在琴酒能殺人的眼神下隨意開口,「你要喝點什麽嗎?」


    琴酒一點也不吃這一套。


    「看來你是不打算解釋一下了。」


    「不過我這裏好像隻有咖啡啊。」


    眼見某人準備裝傻裝到底,琴酒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安靜的空間裏突兀地響起了槍上膛的聲音。


    黑澤青:「……」果然是行動派。


    「好了好了,」黑澤青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但臉上也不見得有多緊張,「這不是隻有做過的事情才需要解釋嘛。那既然我什麽都沒幹,你向我要解釋不是強人所難嗎?」


    「你為什麽會來橫濱?」


    「boss的命令。」


    「有基地不去,反倒住在武裝偵探社的樓下?」


    「boss的命令。」


    「我看你和那邊的社員聊得倒是很開心啊,這是——」


    「沒錯,」黑澤青點了點頭,「boss的命令。」


    對麵的氣壓是越發低了,但黑澤青顯然不太慌。boss的命令這種萬金油一樣的理由怎麽用都不用擔心出事,又沒有人會拆穿,畢竟橫豎所有解釋權都在自己手上。


    「哦?」琴酒當即冷笑一聲,「那你背著boss在外麵拈花惹草看來也是boss的命令之一了?」


    萬金油的句式用在哪裏都可以,但等黑澤青反應過來對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玩意之後,硬生生地把原本脫口而出的句子拐了一個大彎,期間差一點咬破自己的舌頭。


    「當然……不是。」


    不過雖然剎車剎住了,但短暫的十幾秒內,黑澤青的大腦完全處於運載過量的死機狀態。而等他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的時候,頓感自己之前那句話也完全是個錯誤。


    什麽不是……他根本就沒有拈什麽花惹什麽草。


    黑澤青現在實在很想問問琴酒是不是他最近忙壞了腦子,而他作為一個溫柔體貼的好老闆,一定會給他放一個足夠漫長的假期。而且他死活沒想明白這個話題的畫風怎麽能換得這麽快,好比諜戰片陡然變成家庭倫理糾紛。


    「……我沒想到你的想像力也挺豐富的。」


    黑澤青頭一回覺得自己無話可說,憋了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然而對麵緊追不捨,聲音又冷了一個度,「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裝傻嗎?」


    黑澤青心說得了吧,我現在不用裝也是傻的,而且從來沒像現在這麽傻過。


    他抬眼仔仔細細地看了琴酒好幾眼,心情複雜地發現對方現在還真的在等他給出解釋,並且這一位顯而易見的沒有耐心,言行舉止大有:「你不解釋清楚我就一槍崩了你」的風範。


    黑澤青之前拿來糊弄人的話不幸應驗在了自己身上。


    隻有做過的事情才需要解釋。更可怕的是,黑澤青甚至現在都不曉得琴酒是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黑澤青嘆了口氣,把自己淩亂的額發扒拉到後麵去,很是費解地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天在橫濱的經歷。


    想了一圈,自己這幾天不是在陪太宰治自殺,就是陪太宰治去自殺的路上,別說拈花惹草了,就這生無可戀的畫風,開了花也得給你謝了。黑澤青想到後麵忽然就有點哭笑不得。


    這都叫什麽事啊?


    第70章


    「然後呢?」


    房間裏的窗簾全部被拉開,原來的住戶在陽台邊上放置了一個喝茶專用的小方桌,暖融融的日光正好能完全照在這一塊小角落,貝爾摩德借著這點恰到好處的光線畫指甲,「如果按這個趨勢來,琴酒應該把你押去向『boss』謝罪了吧。」


    黑澤青坐在他的對麵,不冷不淡地開口,「我告訴你我的地址是因為你說有必須要親自匯報的事情,注意一下,我可不是讓你來這裏聽故事的。」


    「總是不差這一點時間的,」貝爾摩德並不在意地繼續擺弄自己的指甲,「況且像是這種事,你可以傾訴的對象可沒幾個。」


    黑澤青的身份組織裏知道的人總共就兩個,和皮斯克談心顯然不太現實,剩下的當然也隻剩貝爾摩德。


    不過話是這麽說,「我也知道你沒什麽傾訴欲,實在不行,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吧。」


    貝爾摩德前幾天回了基地一趟,正巧撞見剛從橫濱回來的琴酒,而對方當時的態度……那可真是相當耐人尋味。她向來是不嫌事大的,更何況不用多說,肯定和黑澤青有關。


    不過貝爾摩德也確實有事情匯報,這隻是順便的消遣。


    「剩下的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黑澤青現在強烈感覺自己交友不慎——比起其他的,他和貝爾摩德的關係的確更接近朋友,「不過是想了些辦法讓他離開而已。」


    如果是其他時間,黑澤青其實不太介意和琴酒繼續耗下去,說老實話他覺得那個話題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一個拈花惹草的罪名,而他直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具體緣由。但黑澤青的惡趣味一點也不比貝爾摩德少,琴酒的態度反而讓他覺得很有趣。


    但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這種情況下還是先把人弄走更好。


    在橫濱,不確定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琴酒如果長時間待在這裏,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沒法放手去做。


    貝爾摩德單手支著下巴看他,然後搖了搖頭,「這些我當然也知道。」


    事實上不止這些,貝爾摩德還能猜到黑澤青大概是怎麽說服琴酒自己確實是無辜的——畢竟這終究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黑澤青要證明琴酒的控訴純屬想像豐富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方法了,要知道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樣的事情他平時也沒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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