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奕正經的不像在說笑,瓊羽雖覺出他是要放手一搏,聽到自盡二字還是癱軟在地。


    老皇帝活不了多久,這個條件實在太有誘惑力了,阿瓦罕看到蕭雲奕近在咫尺,聚力一掌將永興帝推出火海,向蕭雲奕勾勾手指:「你來。」


    蕭雲奕扶著不省人事的永興帝平臥在地上,毫不猶豫地走進佛堂。


    「殿下!」瓊羽見狀絕望大呼,然外界的所有聲響都隱沒在火燎之中,她看蕭雲奕不回頭,腦海裏有一聲音在念:償命,又不多她一個太子妃。


    東宮,亦不少一個沒有夫君的太子妃。


    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站起來就要往火光裏沖,說時遲那時快,瓊羽莫名腳下一輕,像是被一極其有力的人扯住了後領,那人輕而易舉將她拋回人群,若一陣涼風飛去佛堂。


    「太子妃!」碧波攙住了瓊羽,看著那不見的背景喃喃道:「他……穿著和來東宮送化雪劍之人一樣。」


    沈決定定望著前方,他方才和那人打了個照麵,那人來不及跟他說話,但對他笑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蕭鄉雪的真實長相,說不明白的血緣牽絆卻在引他聲淚俱下:「爹。」


    爹這麽簡單的一聲詞,他怎麽就沒有喚給蕭鄉雪聽。


    蕭雲奕在房梁倒下的前一瞬,被蕭鄉雪推出了佛堂,燒到隻剩框架的宮殿轟然坍塌,再沒給外麵人留任何救助的機會。


    天空中雪還在下,雪花在烈火中化作灰氣,背離不該降臨的大地,飛向可望不即的天際。


    明日天亮,他定能見到他的初陽。


    .


    新年,正月十五。


    東宮,綏寧軒。


    「虞將軍,過年好啊。」連文對虞靖一禮,笑道:「太子和太子妃都在裏麵吶。」


    虞靖輕輕嗯了一聲,想了又想道:「以後,不必叫我虞將軍了。」


    「屬下失言,屬下失言。」連文笑的更歡了:「該改口作王子妃不是。」


    書房裏,蕭雲奕正握著瓊羽的手教她寫字,門一開瓊羽見來人虞靖,忙牽著蕭雲奕從書案後走出:「靖姐來啦,快坐。」


    永興帝親命皇後喪儀從簡了事,又逢春節,瓊羽的裙邊點綴了朵朵紅梅,虞靖注意到她發間玉簪露了個劍柄,心中瞭然,笑贊道:「簪子不錯。」


    「快多看兩眼吧,以後你嫁去南昭,見麵可就難了。」瓊羽托著腮故意唉聲嘆氣:「兄長怎麽就這麽急著把你拐走。」


    蕭雲奕牽瓊羽手就沒鬆開,他溫聲問:「都準備妥當了?何時出發?」


    「過兩三日吧,我再多陪陪爹爹,他平日裏一得空閑就催我找夫婿,等到真嫁出去了吧,還愁上了。」虞靖要嫁到南昭,主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交還兵權,她是沒什麽不舍,今日進宮便是安排此事的:「準備的差不多了,隻是,聖上讓我來跟太子殿下匯報清楚。」


    永興帝的狀態還是沒有恢復到病前,他精神越不佳,交給皇子們的差事就越多,蕭永澍在皇後去世後總是鬱鬱的,在目送何家流放後,幹脆自請去了封地。永興帝也沒多留他,隻道出去歷練歷練也好,如此一來,監國重擔無疑是落到了蕭雲奕頭上。


    蕭雲奕明白自己終有一日會站上極寒之巔,可他不會要求瓊羽寸步不離地作伴就是了,他更樂意在四季溫暖的山腳下給瓊羽一片淨土,花田裏種滿她喜歡的玉茗,讓瓊羽的世界低頭見花,抬頭有他。


    他們的愛已經滿了,等來互敞心扉,便是至死不渝的一生相守。


    「對了。」虞靖在稟報公事前想起了什麽:「我跟裴段學著釀了幾壇果酒,他說味道和南昭宮裏的極像,明日我讓人拿來給太子妃嚐嚐。」


    「這多麻煩靖姐。」瓊羽笑眯眯的:「還是不用啦。」


    這下虞靖倒奇怪了:「你不是老念叨在京城找不著南昭的甜酒嗎?」


    瓊羽捂著嘴和蕭雲奕相視一笑,還沒喝酒呢臉先紅了,她撫平衣裙腰間的褶皺,神神秘秘和虞靖道:「你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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