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主!」


    .


    租界外的某棟高樓,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樓頂,望著遠處騰起的紅光輕聲笑了一下。


    他吊兒郎當地靠在樓頂拉起的鐵網上,唇白得不見一點血色,金色的碎發淩亂,襯衣的領口被風掀起,胸口處猙獰的傷口暴露在了寒涼的夜色中。那傷口的位置正中心髒,換一個人幾乎不可能活下來,但與此同時有一枚小巧精緻的符文印在傷口上方,發出的金色光芒像旋轉的星屑,在不斷替他修補傷處。


    受了這樣重的傷,他本人卻依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隻漫不經心盯著租界中心的位置,拿出了一枚符咒激活。


    沒一會兒,符咒中傳來一個低沉中帶著威嚴的聲音,「白藏主?」


    「是我,」土禦門元春懶洋洋地說,「我被酒吞童子踢出局了。」


    「怎麽回事?」


    「不知道是他的意思還是他那個同夥私自做的決定,總而言之,我被他們背刺了一刀,還好我命大不然就真死了。」


    「我知道了。」停頓半晌後,那個聲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情況有所預料,他的語氣波瀾不驚,「盡量將雲外鏡收回,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那人說完這句話就斷了聯絡,元春手中的符咒無風自燃,沒一會兒就燒成了灰燼。


    金髮少年輕飄飄鬆開手,任由灰燼從掌心飄下,還沒落地就被夜風吹走。他身後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你不打算繼續留在酒吞身邊監視了?」


    「已經註定了是一盤死局我還留在那裏幹什麽,當然要想辦法跳出來啊喵。正好那個傻子自己動了手,還省得我再動手腳。」


    他靠在欄杆上頭也沒回,一個清俊挺拔的身影從後麵的黑暗中走出來,停到他身邊,瞥了一眼他的胸口。


    「傷口不處理一下?」


    「死不了。」


    那人於是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和他一起看向不遠處被紅光籠罩的戰場,「所以這就是你那時候要將我源氏的髭切借走的原因?你用它替換了saber降臨的媒介?」


    土禦門元春笑了,「啊,我還以為會召喚出源賴光。結果不知道被誰搶先了一步,隻召喚出了他的刀。」


    來人,也就是源氏的少主源輝一怔,回頭看向他,「賴光大人不是被你召喚出來的?」


    「當然不是,我召喚的是saber。」


    「可賴光大人不是和鬼切共用靈基……」對上土禦門元春投來的略顯戲謔的一瞥,他停住了。


    「所以,鬼切才是saber?」源輝輕聲問。


    土禦門元春沖他懶洋洋笑笑,一副「這還用說嗎?」的表情。


    「既然如此,賴光大人的職階又是什麽?」


    「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嗎?」


    源輝默了默,終於失笑,「這屆聖杯戰爭又出現了八騎從者嗎?」


    「啊,」土禦門元春懶散地將目光收回,「這不是正常情況嗎?」


    「但是這一次和上一屆聖杯戰爭不同,」源輝說,「這一屆聖杯戰爭的聖杯並不具有自我意識,所以賴光大人到底是誰召喚的?」


    「我不知道,」土禦門元春凝望著遠處的戰場,「但是我有一個猜測……你認識賴光閣下手裏最開始那把刀嗎?」


    .


    表藤太穿行在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裏,周圍的竹子生長得很茂盛,竹枝上有斑駁的痕跡,像灑落的淚珠。這是從唐國東渡而來的湘妃竹,隻有在天皇的宮中或者太政大臣藤原忠平的府上有這種竹子,因為忠平喜歡它。


    他知道他在哪兒了,這是忠平大人的院子,他第一次遇到平將門就是在這裏。


    他們都是東國人,他很早就聽過平將門的名聲,傳說這個人力大無窮,據說能以手指夾住馬蹄拔掉。


    「所以是真的嗎?那個傳言。」


    「什麽?」


    「能夠夾住馬蹄拔掉的傳言,你做給我看看吧。」


    他看到了平將門困惑的臉,「可是這樣的話,馬不是很可憐嗎?」


    「我給你看看別的吧。」平將門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他大步走進了竹林中,挑了一根粗壯的竹子用指頭夾住,一聲脆響後輕而易舉地將竹子捏碎了。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樣就可以了吧?」


    表藤太:「……可以了,將門。」


    然而麵前的景象並沒有就此停下來,一陣狂風吹過,他麵前鬱鬱蔥蔥的竹林消失了。他眼前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是被捆住害怕地顫抖著的馬。


    「藤太,你看著吧。」有人在旁邊說。


    他回過頭,再次看到了平將門。身高七尺,麵色黝黑,左眼雙瞳,已經徹底變成了鬼的平將門。


    他放聲大笑著走到院子中央,大手按住了馬匹,伸手拽住了馬蹄。


    被他按住的馬兒像是知道即將發生什麽,眼睛中湧出大滴的淚水,不斷恐懼地掙紮,卻沒有被男人放在眼裏。他拉住馬蹄的手猛地用力揚起,一聲慘烈的哀鳴過後,那匹馬的前蹄被他活生生拽了下來,鮮血濺出,潑了男人半身。


    平將門不在意地把馬蹄扔到一邊,扭頭朝他笑道,「怎麽樣,這是你在京城的時候要看的吧?」


    不,他在京城時說那樣的話隻是玩笑,就算將門真的要做他也會阻止。


    表藤太沉默地看著,這是平將門在關東正式起兵後他受忠平之託前去討伐時發生的事。他原本是不願意去討伐將門的,但藤原忠平說平將門已經不是原先那個平將門了,他並不相信,私下裏去找他,然後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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