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有幾個人沒聽說過陸夫人的名號?


    “是宋清茹吧?”


    “是,就是她!”


    見幾人不似撒謊,錢萊有些吃驚,“那照你們的意思,那位陸左將軍,似乎對陸夫人不太好?”


    “這誰知道啊,陸左將軍與陸夫人成婚之後,就去邊關了,期間一次都沒回來過,鬼知道他對陸夫人好不好。”


    “不過從外室這件事上來看,最起碼陸左將軍是很不尊重陸夫人這個正妻的。”


    “據說陸左將軍與陸夫人自幼就相識呢!”


    “陸左將軍這般做,怕是傷透了陸夫人的心了!”


    人群中的傅淩瀟,嗤笑了聲,“一路走來,全是永毅侯府的笑話,那位陸夫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蠢人,怎麽會答應一個外室進府?”


    什麽救命恩人的遺孤?


    隻要她不認,叫人把那外室拖下去杖殺了,未必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她半分嗎?


    “該是陸夫人對陸左將軍用情至深,也是一位善良的人吧,她不願同時傷害兩個人。”


    不願??


    傅淩瀟哈哈大笑,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還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看起來明媚又張揚。


    “這你也信?你沒有看到京城有多少她名下的產業嗎?倘若她沒點雷霆手段,又如何在這遍地都是龐然大物的地方,站穩腳跟?”


    憑永毅侯府?


    笑話!


    永毅侯府在那些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麵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就這樣的人,不可能因為什麽善良,什麽情深,故而不願去傷害,將來可能會有損她利益的人!”


    楊欽摸了摸鼻尖,“那公子以為,陸夫人此舉是意欲何為?”


    “旁的不知道,但那位陸夫人肯定沒將那外室放在眼裏,對於她而言,那外室便是進了府,也撼動不了她分毫。”


    傅淩瀟冷嗬了聲,“而那外室肚子裏的孩子,本公子隻賭一月,最多一月,那孩子就得胎死腹中!”


    至於那外室能不能活著,那就要看那位陸夫人夠不夠心狠手辣了。


    楊欽豎起大拇指,“公子說的有道理,既然陸夫人敢讓那外室進府,那鐵定是有法子收拾她的。”


    “廢言,今日本公子一看見她,便料想,此人心機必定十分深沉,尋常人不是她的對手。”


    尤其是那雙眼睛,幽深得宛如夜幕。


    這種人,最擅陰謀詭計!


    “可惜啊,她沒嫁進傅家,如果嫁進傅家,那就有熱鬧看嘍!”


    傅家……


    楊欽挑眉,“傅家可就公子一位還未娶妻!”


    傅淩瀟毫不客氣的拿折扇,拍了拍他的腦袋。


    “她有資格嫁給本公子?她都不是本公子喜歡的那款。”


    “也是,陸夫人雖說不醜,氣質也高雅,可公子素來隻愛傾國傾城的美人。”


    像陸夫人那種一看就賢惠溫柔,中規中矩的類型。


    他們家公子是萬萬瞧不上的。


    “知道就好。”傅淩瀟收回手,“走,咱們去追月樓逛逛。”


    “公子不可!”


    楊欽冷汗都流出來了,“大公子一早就派人來,請公子回去了,咱們若是再耽誤,待會兒大公子,肯定又要派人來抓公子回去了!”


    抓?


    “哼,難不成我聽話,傅唯就不派人來抓我了?他巴不得我每時每刻都待在府中!”


    傅淩瀟冷嘲道:“那個雜毛,就喜歡指手畫腳,我還能聽他的?他算個鳥!”


    楊欽無奈,“可是公子,咱們已經回了太尉府,許多事都無法再像從前那般肆意妄為了。”


    “那又如何?”傅淩瀟手一揮,“走,去追月樓聽曲!”


    見自家公子是鐵了心了,楊欽暗歎口氣。


    “原來如此。”錢萊了解到宋清茹的事後,麵色凝重。


    幾個婦人見狀,擺了擺手,“你聽到這些,也不必太可憐陸夫人,再怎麽樣,她好歹也是永毅侯府的當家主母,隻要那位置坐穩了,一輩子都是個受人尊敬的,不比什麽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好嗎?”


    “對啊,說來說去,陸夫人已經是得了天大的造化了,換做尋常商戶之女,怎麽可能嫁進侯府那樣的人家?還是做正妻。”


    “她不得付出點什麽嗎?”


    錢萊瞠目結舌,“你們剛才不還在幫陸夫人打抱不平嗎?怎麽現在?”


    怎麽現在說的好像,宋東家就該經曆那些似的?


    “抱什麽不平,我們純粹就是瞧不起陸左將軍的那個作為。”


    一婦人白了他一眼,“便是我們這些尋常人家,也有許多醃臢事,可日子有陸夫人那般好過嗎?沒有呀!所以陸夫人需要我們來為她打抱不平嗎?”


    “就是,人家家裏金山銀山,樣樣不缺,咱們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


    錢萊看著她們那般冷漠的態度,皺了皺眉,便扭頭走了。


    方才沈俊說過宋東家的一些經曆。


    而那些經曆中,出現過的角色,應該就有這些人吧。


    雖然她們說的話也沒有什麽不對。


    可就是怎麽聽,都覺得很不舒服。


    陸左將軍這事,明明就是宋東家受了委屈。


    從她們嘴裏說出來,就好似宋東家就應該承受這些一樣。


    既然都無法與宋東家共情,又何必湊在一堆,說些閑言碎語呢?


    這些話要是傳到宋東家的耳中,她該感到何等的難過!


    “你走路不長眼?”


    正當錢萊恍恍惚惚時,耳邊驟然響起了一道十分響亮的聲音。


    那聲音帶著絲不滿,又透著股跋扈。


    嚇得錢萊立馬就回過了神。


    “真是抱歉,在下!”


    “停。”


    傅淩瀟舉起折扇,抵在他的胸口處,“路這般寬闊,你是走著走著,就往本公子身上撞了,你是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嗎?思緒都飄到九霄雲外了!”


    錢萊趕緊抹了把冷汗,抱歉作揖道:“此事乃在下的不對,在下在此向公子您道歉!還望公子您莫要介懷!”


    “道歉?道歉管什麽用?”


    傅淩瀟環手於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長相討喜,一看就是個憨厚老實的人。


    想到某些事後,他問:“本公子瞧著你,體格健碩,步伐也異常矯健,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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