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教授:“七味淨琉璃上位主人傳送一朵花後都靈脈破碎,一個人的能量遠大於一朵花,慧覺大師怎麽可能做到?”


    姬梧桐:“慧覺大師一個人當然不行,但若舉整個靈師界之力呢?未必不能行吧。”


    人群中,有一個靈師試探地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方法可行,要派誰去呢?”


    大家紛紛低聲討論,仿佛已成定默認了這個辦法。


    姬梧桐笑:“你們不會忘了吧?當初在墮落城,那邪魔親口說,這世上能殺死他的人隻有一個。”


    話音剛落,靈師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不遠處桌上手機的方向。


    他們知道,那背後是混沌塚的人在看。


    關風與沉著臉關上手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姬梧桐一定要當著救世盟所有靈師的麵說出這個辦法是為了什麽。


    當所有人都知道並且接納了這個提議之後,麵臨生死,事態的發展就不是少數人可以控製的了。


    齊瀚典沒有為難他,但現在,這些人,他們又把心思打到了桃桃的身上。


    關風與回去找桃桃,她坐在那,看著手裏的風鈴發呆。


    他腳步頓了一下,眸子裏泛起深重的陰鬱。


    心裏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關風與,你可曾有哪一刻,真正為自己活過?】


    桃桃坐在海邊的石階上,海風吹亂了她烏黑的長發。


    她重傷初愈,在夜幕與晚風之下,她顯得那樣蒼白與單薄。


    見他回來,桃桃站起來:“有些事在我意料之外,但我相信他一定有那樣做的原因,我想去找他問清楚……”


    “你相信他?”這四個字是被關風與逼出牙縫的,他冷聲道,“他親手碾碎了你的靈魂。”


    “可我沒有死不是嗎?”


    “一定要死在他手裏才願意相信他就是邪魔,就是惡靈,就是想要把人間變成血海?”


    關風與眼睛猩紅,桃桃從未見過他這副暴怒的模樣。


    她怔了怔,放低了聲音:“不光是他,換作是你,是小天,我也會相信,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信任不是最基本的嗎?你怎麽了?”


    “是你怎麽了!”關風與低吼道,“有什麽樣的原因能讓他把整個人間架在地獄的業火上炙烤?所有人都信,為什麽隻有你不信他成了魔?無論曾經他的白袍再怎麽皎潔,阿修羅海三百年血浪滔天,也足以將它染紅千萬遍了。”


    從前的關風與雖然總是一副冷淡模樣,但他從未大聲對她說過話,更沒有這樣壓不住怒火。


    桃桃凝視著他:“你先冷靜下吧,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說。”


    她轉身想走,關風與拉住她的手腕。


    桃桃回頭。


    因為他是關風與,所以她沒有戒備。


    當看到那紅色的手環出現在他手中時,她隻是愣了一下。


    “師姐。”關風與嗓音平靜得讓人害怕,“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哪裏都去不了。”


    他按動手指,將阻神環扣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第238章


    不要試圖離開我。


    深海的潮聲, 行人的喧嘩在一瞬間寂靜。


    就連風聲也消失了,桃桃沒有抽回手,沉默地看著手腕上的阻神環。


    除非六株以上的靈師, 否則絕對沒有掙脫它的可能,而她,剛好六株。


    關風與:“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用到。”


    一片安靜裏, 桃桃忽地想起當初在華靈院的研究室, 那位吉克介紹阻神環時說過的話。


    她沒有問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隻是輕聲說:“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沒有防備被它扣住。”


    關風與沉默。


    ……


    彎月懸上枝頭。


    混沌界的夜空星子閃爍。


    元天空和蕭月圖並肩坐在關風與院外的牆根下,一起看著滿天璀璨的星鬥。


    山上的風微涼,元天空說:“你傷才好沒多久, 不能吹冷風。”


    蕭月圖揪著牆縫裏的小花, 哦了一聲, 沒有動, 元天空把自己的外套遞給她,她乖乖地披上。


    一個月前, 她被主神洞穿了身體, 金氏財團的直升機將她送到就近的醫院。


    好在富貴治愈及時,她隻是失血過多, 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就可以下地走動了。


    期間, 元天空一直陪著她, 直到她恢複, 兩人才回了混沌界。


    原本是想照顧桃桃, 但除了讓蕭月圖為昏迷的桃桃換衣服擦身外, 關風與不準任何人靠近那間屋子。


    他往常冷淡歸冷淡, 卻從未這樣強勢霸道, 今晚幹脆連院子也不讓他們進了。


    元天空無聊地拿小石子挖地上的土:“說實話,我覺得與哥實在不正常,從心理學角度來看,一個人的心理長期處於一個壓抑的狀態,有很大可能會發展為變態,最後要麽爆發,要麽毀滅。”


    “要說變態,南宮塵才是吧?”


    “你一天不跟我拌嘴就難受?”


    蕭月圖正色道:“誰跟你拌嘴了?師哥再怎麽不正常也沒有傷害桃桃,南宮他簡直……”


    元天空煩躁地丟掉手裏的石子:“你說他為什麽要這樣啊?”


    蕭月圖:“不知道。”


    “那與哥呢?”元天空問,“他又為什麽要把桃桃困在這裏?”


    “不知道。”


    “他是你師哥。”


    “是我師哥我也不見得就要了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時話都不說幾句,誰知道他在想什麽?還有你那個什麽心理學的角度,我覺得比起長期壓抑,反而長期偽裝成一副溫柔的、人人都可以接近的樣子,才有可能是反社會人格。”


    “哪是反社會。”元天空嘀咕,“分明已經反人類了。”


    四周靜悄悄的,院子的門被關風與從裏麵上了鎖。


    蕭月圖扒著門縫:“師哥好像睡了,我們進去看看師姐吧。”


    元天空欣然同意,他們倆在這守了半天就是為了趁關風與睡著進去探望桃桃。


    蕭月圖踩著元天空的肩膀上去。


    她修煉出三株靈脈後很少再使用小女孩的模樣了,長發海藻一般披在肩上,在月色裏格外漂亮。


    她手臂勾住牆頭,攀在了牆上。


    元天空也爬上來。


    蕭月圖坐在牆頭,小腿垂在牆內,沒有立即跳下去。


    她仰頭看著今夜的月色:“那天在墮落城,你說,隻要我活下來就告訴我。”


    元天空坐在她身旁,臉紅了:“告訴你什麽?”


    “你說呢?”蕭月圖剜了他一眼。


    元天空這種時候也一點不笨,他問:“我告訴你,你會當我女朋友嗎?特調局對你的通緝令已經撤銷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去東北,找個麅子山一樣終年有雪的地方開溫泉旅館吧。”


    “哪有那麽多終年有雪的麅子山啊?”


    “大不了隨便找座山,跟山靈搞好關係,讓它下點雪。”


    蕭月圖問:“那你有錢嗎?開旅館是要錢的。”


    “沒有啊。”元天空理直氣壯地說,“找元淩借個首付,房貸可以邊驅邪邊還嘛。”


    蕭月圖沒話說了,她精致的臉上染了一抹霞色,手指揪著蓬鬆的裙擺:“那你說嘛,我考慮考慮。”


    元天空眉梢揚起,將竊喜壓在嘴角:“你是我的理想型啊,小時候我一直糾結,是找個禦姐型的女朋友好,還是找個蘿莉型的女朋友好,這事我考慮了十年都沒有結果,但是你,你兩者兼具,所以在渝城看見你那一刻,我就動心了。”


    蕭月圖臉上紅暈褪去,冷眼看他:“……所以,不是因為我美好的品德,不是因為我爽朗的性格,是因為這個?”


    元天空點頭:“一見鍾情不都是見色起意嗎……”


    他說著說著察覺到危險的氣氛蔓延:“但見色起的意是不能長久的,我喜歡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


    話沒說完,被蕭月圖一腳從牆頭踹了下去。


    ……


    屋裏沒有點燈,黑漆漆一片。


    桃桃抱膝坐在床上,風鈴被她係在床柱上,她手裏拿著一隻雪白的骨偶。


    窗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桃桃走到窗邊。


    蕭月圖罵罵咧咧,元天空拚命解釋。


    兩人橫穿花園,在看到窗邊的桃桃後,停止爭吵跑了過來。


    “師姐。”蕭月圖跑到窗邊,“你怎麽樣了?傷都好了嗎?”


    關風與的房間就在隔壁,桃桃手指堵住嘴唇,示意他們消音,讓他們從窗口翻進來。


    她關上窗子。


    元天空看著她,她開窗關窗動作麻利,他心放了一半,這說明她身體沒什麽問題了。


    “你和師哥到底怎麽回事?”蕭月圖問,“晚上我見師哥帶你從外麵回來,然後就把院子鎖上了。”


    桃桃想去踹身旁的凳子,想到關風與睡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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