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與路結櫻明澈的雙眸對視時,少年臉頰微微發紅,“他說你生日快到了,生日要送禮物,我沒錢。”


    路結櫻一愣,隨即甜甜地笑:“我的生日確實在春天,爸爸給我取名叫結櫻是因為我出生那天院裏裏的櫻花開得很好,小咪,如果到那時你的家人還沒來找你,陪我過生日吧,就我們兩個。”


    少年點頭。


    路結櫻拉他到早點攤上,要了兩碗麵,她邊吃邊看手機。


    半年過去了,她已經盡可能把他的照片傳播出去,可為什麽還是沒有人上門來找他呢?難道他沒有家人嗎?


    路結櫻腦子裏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你該不會是大佬的私生子吧?”


    少年:“?”


    “大佬病重,召集他流落在外的三十二個私生子回家立遺囑,但是大佬的夫人對此十分憤怒,她買通了殺手將私生子們攔殺在外,卻僥幸被你逃了出來……”


    少年:“……”


    “或者你是□□老大的獨子。”路結櫻回想起她看過的小說情節,“那夜和對手火拚之中,你所在的幫會被全部剿滅,你在忠心耿耿的屬下拚死護送中逃了出來,但因為後腦挨了一悶棍,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再或者你是外星人,途徑地球飛船能量耗盡,你落地時撞到了腦袋,所以失憶了……”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黑暗。”


    “我能想起的隻有黑暗,偶爾還有天上的星星。”


    他捂著頭,隻要他回想從前的事就會頭痛。


    路結櫻連忙說:“別想了別想了,不管是大佬私生子、□□獨子還是外星人呢,隻要你現在是小咪就夠了。”


    她塞了根油條在他嘴裏:“吃飯,一會兒我還要去打工。”


    她劃著手機,忽然在某個論壇上了一個帖子。


    【申城上空神秘人驚現真容,原身竟是清秀美少女。】


    路結櫻點開那條帖子,看到了裏麵的照片:“桃桃?”


    少年聽見這兩個字,驀然抬起了頭。


    他望著路結櫻的手機,看見了屏幕上的那張臉。


    頓時,一些零散的記憶碎片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那張臉鬼魂一般,哪怕隻看了一眼,卻烙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打翻手下的麵碗,痛苦地抱住了頭。


    *


    墮落城。


    桃桃在那扇大門前站了很久。


    她無法感知門後的東西,沒有畫麵,沒有聲音,甚至沒有氣息。


    南宮塵隻是進去查探情況,他很快就會出來。


    桃桃這樣告訴自己,但無論怎樣,她都抹不去心底的異樣感。


    有人從背後拍了拍她肩膀,她回頭看,是白菲兒。


    白菲兒看她的目光像看傻子:“趴這兒幹嘛呢?不怕裏麵的東西弄死你啊?”


    “裏麵有什麽東西?”桃桃問。


    “不知道。”白菲兒說,“我剛來沒多久,聽這裏的老人說,大門三天開一次,進去就相當於死了,所以他們都不敢靠近,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粉絲的麵子上才懶得提醒你。”


    桃桃:“我是你粉絲?”


    “難道不是嗎?”白菲兒說,“你昨晚叫我白姐,隻有粉絲才這麽稱呼我。”


    桃桃:“啊,那個啊,是啊沒錯,我很喜歡看你直播。”


    “你喜歡哪期啊?”


    “酆山那期。”桃桃隨口胡說。


    “酆山?我雖然去過酆山,但是沒做酆山的專題啊。”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桃桃看著眼前這片扇形區域,問道:“這是哪裏?”


    白菲兒:“這是關押暴怒罪人的囚牢。”


    桃桃點點頭:“你怎麽會在滁城?我記得你是渝城人。”


    白菲兒:“嗨,別提了,還不是那對狗男女。前天晚上那男的是我前男友,跟他談了半個月,他不僅欠老娘的錢還劈腿,我過來追債,剛好被困這了。”


    “我把他欠錢的事到處宣揚,他早看我不順眼了,他那女朋友是個小主播,原本就跟我有些摩擦也看我不順眼,他們倆合夥搞我,非說我嫉妒,那你白姐我是任人宰割的人嗎?我當即就提議兩女侍一夫,他們搞我,我就搞回去,色.欲之罪一個都別想逃。”


    “那男的今早就被以色.欲之罪的名義抓進那邊的囚牢了,那女的也以嫉妒之罪的名義被帶走了,大快人心。”


    桃桃:“那你為什麽會進到暴怒的囚牢?”


    “他們搞我誒!”白菲兒氣憤地說,“遇到這種狗男女,我能不生氣嘛!”


    “他們約你,你可以不去啊。”


    “我要不去,今天進的就是傲慢之罪的囚牢了,什麽主神,我看是傻逼之神才對。”


    旁邊路過的人害怕地推了推她:“你怎麽敢罵神啊?!”


    白菲兒滿不在乎道:“反正都是要死的,罵它怎麽了?我就罵,傻逼傻逼,傻逼之神!”


    桃桃:“……”


    ……


    七十二頂轎子被抬入大門。


    越是寂靜,惡鬼腳上的鎖鏈摩擦地麵的聲音就越清晰。


    在漫長的行進之後,抬轎的惡鬼停住腳步,將轎子放落在地。


    身著白裙的女孩們被惡鬼驅趕下轎子。


    她們赤腳踩在冰涼的石頭上,仰起頭看。


    這裏很黑很暗,頭頂是高高的石壁,像是地底深處。


    兩側的石壁上掛滿了濕漉漉的水漬和不見光的植物。


    惡鬼持著長鞭將她們趕陰暗的深處,數到七十一後發現少了一個人。


    惡鬼走到最後一頂純白的轎子前,用手中沾滿人類鮮血的長鞭撩開了轎簾。


    轎子裏的人果然沒有下來,但不是純潔的白裙處女。


    男人一襲寬大的黑袍,銀發似月華璀璨。


    他手裏拿著一隻桃鎮的木人,慵懶地靠在轎子的後壁。


    惡鬼的鞭子狠狠抽下。


    男人抬起眼。


    那一刹那,周圍的一切凝固了,不再動,不再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


    惡鬼的鞭子連同它的手一起凝在了半空。


    南宮塵走出轎子,途徑惡鬼身旁,它醜陋的身體突然急劇地抽搐。


    在他擦身而過那一瞬間,它化為了青紫色的碎片,飄散如煙。


    其他惡鬼和被驅趕的女孩眼睜睜看著,後背爬滿涼意陣陣的雞皮疙瘩,任由他走過身旁,誰都不敢攔。


    那男人看似清冷,身上卻彌散若有似無的血氣,並不明顯,隻有離得近了才能察覺,那其實是一片看似平靜卻壓著洶湧暗潮的湖麵,隻要稍不注意朝湖底投下一粒石子,就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南宮塵無視沿路的惡鬼與少女,徑直走入黑暗裏。


    沿路深黑,彌漫著地底潮濕與土腥味的空氣。


    直到眼前出現一片光亮,他停下腳步。


    在他頭頂,成千上萬的紅色光球懸浮在幾十米高的半空,散發著罪惡的光芒。


    每一個光球裏都蜷縮著一個渾身赤.裸的人。


    他們雙眸緊閉,對於外界的畫麵聲音不起任何反應,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和靈魂。


    在他正前方,一團純黑的魔氣正在吸收凡人身上的罪孽。


    凡人被惡鬼押成長隊排在魔氣的麵前,隨著魔氣湧動,凡人臉上畏懼驚駭的表情漸漸消失,仿佛靈魂被抽空了一樣,被一道血色的光球包裹住浮上了半空。


    那魔氣沒有身體,沒有臉,甚至連形態都沒有。


    但它龐大無比,幾乎占據了整個的地下城池,這裏所有一切都浸在它無邊的氣息裏。


    它察覺到有不屬於這裏的氣息闖入,魔氣頓時化為數萬道懸掛著倒刺的觸手,朝著那地上的黑袍男人而來。


    觸手鋒銳,被它們穿過身體必死無疑。


    可觸手接近不了男人的身體,絕大多在距離他半米之外就停住了。


    唯有一條,衝破重重阻礙,來到男人的麵前。


    正在要進入他的身體時,男人抬手握住滿是倒刺的觸手。


    頓時,發出觸手的魔氣體內猶如萬千火山沸騰一般,被注入了一股滾燙的力量。


    它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想要脫離那男人的掌控,可它做不到。


    直到這時,它才意識到眼前這男人的恐怖。


    那條觸手也不是衝破阻礙去到了他的麵前,是他故意放行的。


    “墮落城的主神。”南宮塵眼眸平靜,盯著這團亙古未有的強大魔氣,“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第225章


    我要她生不如死,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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