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秉生說:“從今天起,我負責教你畫符,於師負責教你念咒,王師負責教你學習靈師界的各種常識以及怎樣做一個合格的鳴鍾人,關師給你陪練,每晚鳴鍾人都要對你進行小考,每周進行大考,如果考不過……”


    他頓了頓:“……也沒有什麽懲罰,隻要你良心過得去。”


    這些老頭都是都是五株靈師,就算在整個靈師界也是首屈一指名聲赫赫的人物,在其他靈師家族都可以當族長了。


    也隻有混沌塚才有這麽大的手筆,一下拿出來三個教她學習。


    當看到匡秉生遞來的學習時間表時,桃桃幾乎要崩潰了。


    除去每天睡覺的五個小時外,她所有的時間都被規劃在裏麵,就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被卡得死死的。


    匡秉生說:“計劃表是我做的,這將會是你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作息了。”


    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匡清名就是這麽瘋的,怪不得他不想做靈師。


    她求救地看著關風與:“你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


    關風與搖頭。


    她不忿:“那我什麽我要這樣?這玩意比屎還難吃,我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匡秉生說,“鳴鍾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十方煉獄破碎更是火燒眉睫,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選你做繼承人,但我相信鳴鍾人的選擇。桃桃,你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桃桃敲響帝鍾那晚他們都不在混沌界,沒有聽到鍾聲,所以並不知道當日發生了什麽,隻是純粹對李鶴骨的信任。


    李鶴骨讓她做鳴鍾人,一定有他的用意,他們隻需要執行就好。


    桃桃沒有再辯駁,答應了李鶴骨的事她會努力去做。


    她歎了口氣,在關風與同情的目光裏,捏著鼻子吃下了那正常人吃不下的包子和粥。


    吃完後她漱了口,見匡秉生還在踹匡清名,好奇地問:“小匡師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隻是不聽話。”匡秉生說,“由我、王師、於師三個人教授的課堂在靈師界一般人求都求不來,鳴鍾人特許他可以和你一起上課,他不但不感激,還不想上。”


    關於匡清名為什麽不想上課的原因桃桃了解。


    還有一個周就考研了,他天天在周邊踩點想找合適的機會溜出混沌界。


    要是被關在課堂上,他就沒機會跑出去了。


    元天空在旁邊羨慕道:“小匡,你好福氣啊。”


    匡清名:“……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他原本是想恐嚇元天空閉嘴,誰知元天空開心地說:“還有這種好事?”


    桃桃見元天空對課程很好奇,於是說:“小天也來,大家一起,人多了還可以交流分享學習的經驗。”


    匡秉生沒有反對,元天空喜笑顏開。


    匡清名嚎道:“什麽就一起了?我沒同意一起!”


    元天空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是不是傻啊,你要是不來上課你爺爺肯定還會繼續找人盯你,你乖乖上課才能降低他的警惕啊,三個老師,他隻教一科,最近混沌塚的事情還那麽多,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的。到時候他放鬆了對你的警惕,你不就能溜出去了嗎?”


    匡清名被他說服了,他不在蹲在地上裝死,拍拍褲腿站了起來:“好,我上!”


    望著跑進屋裏準備學習的少年少女,老頭們站在樹下笑著聊天:


    “看著他們就像看見了當年的我們。”


    “我記得年輕時的老匡和他孫子一模一樣,說什麽夢想是去當兵上戰場打仗,才不想做靈師,還是他爹把他揍了一頓他才老實。隻是沒想到等他老了,也這樣揍起了自己的孫子。”


    匡秉生:“過去的糗事就別提啦,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他身邊那個元天空也一肚子壞水,可沒我當年老實。”


    “那你不拆穿他?”一個老頭問。


    匡秉生笑笑:“讓他先開心一會兒吧。”


    ……


    就這樣,匡清名莫名其妙被拉入了桃桃的私人課堂。


    李鶴骨做事如一道驟雷疾風,對鳴鍾人的培養當天就進行了。


    吃完早飯,又有小靈師送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讓桃桃喝下。


    據說是可以益智補腦的靈物,喝了能增強記憶力,等桃桃捏著鼻子喝完課程就正式開始了。


    上課的地點就在關風與的院子裏。


    老師三人,學生三人,從早到晚時間被排得滿滿的。


    上午匡秉生教符術,下午於師教咒術和印術,晚上王師教她靈師界的知識和成為鳴鍾人所要具備的常識。


    到了深夜,桃桃會去找李鶴骨。


    他帶著她將白天的知識複習細化,把她不懂的、忘了的通通再教一遍。


    桃桃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注水的豬,每天被強行塞了一堆知識在腦子裏,好在她學習能力很快,每晚李鶴骨的小考都能通過。


    關風與偶爾會出去辦些事,但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院裏,拿著一截木頭不知道雕刻些什麽。


    南宮塵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桃桃知道他在斷風崖養傷,自從那天離開後,她一次也沒有再去找過他。


    不光是因為不想見他,也是因為她時間被安排得太滿,實在是沒有空閑。


    就這樣,三人沒日沒夜學了五天。


    桃桃每天被各種靈物補腦還好,元天空和匡清名差點要學吐了。


    他們三個的作息和日常飲食都是匡秉生經手的。


    他很嚴厲,上課手裏總要拿一根教鞭,要是誰走神了,教鞭直接就落在腦袋上了。


    不光是匡清名和元天空,就連桃桃也照打不誤。


    桃桃脾氣不好,有幾次被打疼了,她幽幽地問:“您不怕我當了鳴鍾人後報仇嗎?”


    匡秉生幽幽地回她:“不怕,那時候我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


    桃桃:“……”


    ……


    天色擦黑,晚飯時間到了。


    於師剛下課,小靈師就送來了飯。


    匡秉生上課嚴厲,課下對他們還是盡己所能地好。


    比如吃飯這件事,除了桃桃的飲食全是各種補身體的靈物無法更改外,匡清名和元天空想吃什麽他都能買來。


    早上匡清名隨口說了句想吃披薩,匡秉生專門請了靈師去城裏代購。


    幾十公裏的距離用火屬性的符籙保溫,送到他們麵前的時候還是熱的,和剛出爐的沒什麽區別。


    桃桃快要饞瘋了,她吃了五天人不能下咽的東西,就算看到個燒餅都流口水,更別說是披薩了。


    可是她飯量有限,吃完別的就吃不下補身體的靈物了。


    所以匡秉生走前特意交代,除非她把靈物吃完,否則不能吃別的。


    但是以那些東西的味道,吃完後別說吃別的,就是聞著食物的味道都會反胃。


    她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元天空手裏的披薩,想湊上嘴去咬一口。


    元天空卻像沒看見她渴望的眼神一樣,將披薩塞進自己嘴裏,看著匡清名:“你爺爺真好。”


    桃桃又轉頭望向匡清名手裏的披薩,湊過頭去。


    匡清名也塞進了嘴裏:“要是不逼我當靈師會更好。”


    桃桃:“……”


    “你還打算跑嗎?”


    “當然啊,明天是救世盟的線下會議,爺爺中午就下山去接待靈師了,這麽好的機會,不跑白不跑。”


    桃桃吃不著披薩,疲憊地趴在桌上。


    學了整整一天,她累得不想動。


    短短五天,她腦子裏灌了很多知識,有的嚼碎吸收了,有的隻是強行記在了腦子裏。


    不過不得不說,這三位老師確實厲害。


    整整五天他們沒有教任何一門術法,而是在教操縱術法的術。


    拿匡清名的話說,就好比他在上考研英語課,老師不監督你背單詞,而是給你總結常用的單詞形態和句子變化。


    雖然乍一看你一門術法都沒學會,但是你掌握了規律,以後無論是學術法還是用術法都能事半功倍。


    就像在英語中,後綴ful、後綴ed大多是形容一樣。


    在符術和咒術中,不同的起筆方式,不同的咒語用詞也代表著不同的作用的符。


    其中細節還要再分,學會了這些,基本就能分清記住不同類型的術法了。


    他還說這三個老頭看起來挺可惡,但是放到新東方都絕對是年薪百萬的名師之列。


    雖然桃桃一句沒聽懂,但這不妨礙她讚同這幾個老頭挺厲害的。


    與之相比,李鶴骨更是厲害。


    這幾天晚上,桃桃去他書房,考核結束後,他為她檢查了身體。


    和脾氣暴躁放養為主的李三九相比,他的慈祥更像是春風化雨。


    桃桃的靈脈與別人不同,她從前之所以不會術法是因為沒有靈脈。


    後來有了靈脈依然不會,則是因為她的靈脈和別人不同。


    別人的靈脈是從小修成的,體內有一套靈力的運行路線,在使用術法時靈力順著路線遊走而出為術法加持力量。


    但桃桃她的靈脈是劈出來,並不太懂那路線的運行方式。


    雖然當時在渝城警察局前南宮塵也教過她,但後來事情太多,她總也記不住,慢慢地就忘了。


    李鶴骨的教授方法和南宮塵不同。


    當初南宮塵是將自己的力量灌入她體內,遊走了一圈後讓她記住路線,雖然很精準,但那路線複雜,桃桃總會忘。


    而李鶴骨的方法不同,他讓桃桃動用靈力自己去感受體內的不同穴道的位置,找一個往往需要很久。


    但這樣費時費力地找完,桃桃就大體記住了,接下來則是催動靈力在這些穴道之間運轉,最後逼入靈脈催動靈力用出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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