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承認, 明師不準人走,甚至還不讓我點外賣不讓小圖點奶茶, 餓了我們兩天, 不過在場的誰都打不過她,所以沒人吭聲。兩天後, 第六大道來了一個穿紅裙子漂亮女人, 她拿了一個玻璃瓶子, 瓶子裏麵裝了好多白色的蝴蝶。”


    桃桃停下喂鳥的動作, 回頭看向元天空:“莊曉夢嗎?”


    元天空摸了摸腦袋:“對, 就是叫這名字!她可以查看人的記憶, 為了公平起見明師還和關風與借了六道心鏡, 順豐寄來的, 兩天就到。通過六道心鏡,迷蝶引夢中的畫麵放映在每個人麵前,根本抵賴不了。”


    “莊曉夢這能力也太恐怖了,在她迷蝶引夢下一點隱私都沒有,我連他們上廁所挖鼻屎摳牙打屁都看得見,還好在輪到我和小圖之前就找出了叛徒,否則我們這美好的肉.體不是得被人看光了?我一個大男人倒是還好說,小圖一個女孩子……”


    桃桃塞了塊薯片在嘴裏吧唧吧唧嚼著,又接過蕭月圖遞來的補血的阿膠。


    她開口打斷了元天空的囉嗦:“找到叛徒了?”


    “是。”蕭月圖說,“那晚我們剛進墮神道據點就被一道強大的結界困住,合二十多人之力都無法快速破解,根據王得寶調查的信息顯示,在渝城根本沒有這樣強大的邪祟。”


    “元局長說,那結界之上沒有邪氣,必然是靈師所為,所以在明師要求查清叛徒的時候他沒有拒絕,畢竟差點害混沌塚的人慘死,這不是小事。”


    桃桃問:“叛徒是誰?”


    “兩個二株男靈師,他們提前勾結了墮神道,目的就是打擊混沌塚。”


    “在我們確定作戰計劃後,他們一共發出去兩道信息,一道給墮神道,一道給他們自己人。墮神道的結界能一次性困住這麽多人,顯然不是低階靈師可以做到的,至少要兩個四株靈師同時出手才可以。”


    靈師每多一株靈脈力量,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靈力總和都會遠超於低株的靈師。


    除了桃桃這樣的特殊體質,高株靈師對於低株靈師是絕對的壓製。


    一名二株靈師,或許可以憑借天賦和屬性之力纏鬥多名二株靈師,但他基本不可能對戰贏過三株靈師。


    這是靈力總和與體力上的差距,也是為什麽那晚在第六大道,二十五個靈師都不敢和明則慧動手的原因。


    她修煉了一輩子,已經修出了五株靈脈,體內靈力的總和是這些人加起來都達不到的程度。


    如果說當晚在墮神道的結界是兩位四株靈師一起設下的,那確實有可能短暫地困住那些人。


    可這世間三株靈師已經不多了,四株靈師更是鳳毛麟角,什麽樣的人能隨隨便便調動兩名四株靈師為己所用呢?


    “是莊家。”蕭月圖說,“莊曉夢的本家人。”


    “我記得莊家族長是上了神仙壇的人,是他?”


    桃桃對這個家族並不陌生,在榜單上見過,莊曉夢也說過,她是這個家族的棄子。


    蕭月圖說:“莊之伐是貨真價實的六株靈師,如果結界是由他布下的,我們絕沒可能掙脫,來的人肯定不是他。”


    “莊家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是為了你。”


    桃桃懶洋洋靠在窗台邊,揚起了眉梢:“我好大的麵子啊。”


    元天空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去掏她手裏的薯片:“這事未必是莊家老爺子拍板的,但絕對跟莊嘯那癟犢子脫不了幹係。”


    桃桃疑惑:“莊嘯?誰啊?”


    “不是吧老大,你在靈交坊把人打成那樣,至少也要記得人家的名字啊。”


    元天空嘴裏嚼著薯片:“那天搶十方璞還想打我的男人就是莊嘯,記得嗎?他是莊之伐的孫子,他身邊的那個是他堂弟,叫莊泰。兩人都是莊家年輕一輩裏的天才,讓你當著靈交坊所有靈師的麵一腳踢飛了,麵上能過得去嗎?”


    蕭月圖接過他的話:“你當時是不是說了自己是混沌塚的人?這事他們一直沒忘,所以聽說聯盟想要對付墮神道時,莊嘯就安排莊家人的靈師參與進來,想借此機會報複混沌塚,主要是為了報複你。”


    元天空不屑道:“在墮神道裏布下結界的靈師也是莊嘯找的,墮神道聽說有這種打擊混沌塚的好事哪能不合作?不過還好那晚有你守著,不然等明師閉關出來恐怕第六大道已經被毀了。”


    桃桃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沒有表態,隻是哦了一聲,她問:“叛徒呢?”


    元天空露出了心有餘悸的神色:“莊曉夢查出是他們出賣了混沌塚後,那兩個莊家人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她,說她是家族之恥,不幫著自己反幫外人……”


    據元天空說,當時比較混亂,第六大道的大廳裏隻聽見兩個莊家人用難聽的話辱罵莊曉夢。


    眾多靈師都沒有說話,王得寶原本安靜地在櫃台後敲計算器算賬,聞言抬起了頭。


    莊曉夢性子溫柔,哪怕被辱罵也一副淡然不在乎的模樣。


    是王得寶從櫃台後走出來,挽起袖子給了那倆人一人一耳刮子,直接打掉了他們四顆牙。


    打完後,他輕描淡寫地看了眼手掌:“原來學應桃桃打人,是這麽爽的一件事啊。”


    這話說完,原本站在一旁看戲的元淩,臉有點綠了。


    “……後來寶哥打上癮了。”元天空說,“給墮神道報信的那兩人被他卸了四肢關節後找了輛跨省貨拉拉運回莊家了,也就是莊嘯跑得快不在渝城,不然他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寶哥說這事是明師授意的,她年輕時脾氣就不好,曾經一個人殺上了混沌塚的總部差點把李鶴骨都宰了,要不是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願意沾血,這事往常都是她來做的,真暴力。”


    “畢竟是滅絕師太嘛。”桃桃嘀咕了一聲。


    “好在現在都解決了。”元天空滾到了正在看動漫的南宮塵身邊,“南宮哥也回來了,真好。”


    屏幕上柯南裏露著白牙的黑衣凶手朝受害人舉起匕首。


    南宮塵聚精會神地盯著看,元天空冷不防地抱了他一下。


    出於對劇情緊張加上他不習慣被人觸碰,他身體下意識迸發出一股強大力量,將元天空直直擊飛出去。


    聽到慘叫聲,南宮塵才回過神來。


    他放下手機,看著哀嚎著爬起的元天空:“抱歉。”


    “沒事沒事。”元天空堅強地爬了起來,他撞到了鼻子,兩條血痕流了下來。


    南宮塵遞去紙巾,元天空問:“桃桃說你走了,怎麽又回來了?”


    南宮塵看了眼桃桃,輕聲說:“她反悔了。”


    她要他走,不過一天後,又要他留。


    反複無常,可隻要是她說的話,他願意。


    桃桃嘴裏嚼著薯片,偏頭望向窗外。


    這幾天隻要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


    兩人在一個屋子裏待了三天,安靜得仿佛彼此不存在一樣。


    昨晚南宮塵站在樹下,拿枸杞樹的落葉和枯枝為富貴做了一個窩架在樹幹上。


    她就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看他被血染黑的衣袍和滿頭銀發,看他俊美的側顏和平靜的神情。


    這男人像一團無法觸碰的迷霧,哪怕溫和如春風,可她似乎永遠都無法真的接近他。


    南宮塵不惜冒著滅世的因果將她的靈魂帶回人間,可她至今都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她這樣執念。


    桃桃一個人想了很多,卻一句都沒有問出口。


    南宮塵要是想說,早就告訴她了。


    富貴吃飽了薯片就進窩裏睡覺了。


    吃了就睡,當隻鳥也不錯,桃桃心想,至少沒什麽煩惱。


    “師姐。”蕭月圖突然叫她,“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打算嗎?


    原本桃桃隻是留在渝城養傷的,莫名其妙介入了妖狐事件、人偶師事件和墮神道事件。


    現在迷津渡受的傷沒養好,又添了新傷,雖然富貴為她治好了外傷,可失去的血氣卻還沒補回來。


    關風與說不久後混沌塚總部有一場靈師選拔賽,要她去參加。


    她是打算去的,至少成為名正言順的混沌塚靈師後有補貼,也有地方落腳。


    再說十方璞的散落地她並不清楚,聯盟也不會隨便將這些信息告訴外人。


    如果能通過選拔正式加入混沌塚的話,那就可以得到關於碎片的第一手碎片信息。


    知道了十方璞的散落位置,找起來會更方便吧?


    蕭月圖建議道:“要不來華靈院吧,師姐既然有了靈脈,當然要進華靈院學習啊,隻有強大的靈師才能收集十方璞不是嗎?現在雖然不是招生季,但如果有我和師哥的推薦,學院不會不要你的。”


    “你為什麽不邀請我去華靈院?”元天空咬字的重點落在了我字上。


    蕭月圖坐在沙發背上,漫不經心地瞄了他一眼:“因為華靈院不要廢物啊。”


    元天空切了一聲:“果然是元淩的手下,說的話都和他一樣。”


    正說著,小院的門被人推開了。


    元淩站在門外,身後是特調局的一眾靈師。


    元天空立馬躲在桃桃身後:“又來抓我了。”


    元淩逆光站著,光影落在他臉上有些晦暗,更顯他那張男人味的臉冷峻十足。


    墮神道一事解決,剛才他帶著參與其中的靈師去簡單吃了個飯,元天空和蕭月圖是偷跑出來的。


    蕭月圖見元淩來了,知道時間到了,她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桃桃麵前:“師姐,我要走啦,記得我說過的話,如果要來華靈院就給我打電話,我在華靈院很厲害的,沒人敢招惹,到時候我罩你。”


    “謝了。”桃桃笑。


    蕭月圖扛起她的九轉流螢傘走到元淩身邊。


    男人卻一步不動,依舊望著元天空,看樣子鐵了心要把他帶走。


    少年躲在桃桃身後,想起不久前他通過迷蝶引夢中看到的關於元淩的記憶。


    莊曉夢來到第六大道之後,沒有靈師願意讓她窺探記憶。


    元淩麵無表情地說:“我先。”


    連特調局的局長都站出來了,其他人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敢拒絕。


    自從父母死後,元天空一直覺得大哥很凶,不準他這個,不準他那個。


    但凡他要從事靈師相關的職業,總是受到男人無盡的嘲諷,所以格外想變強,格外想要證明自己。


    可在鏡中,他看見了少年時的元淩跪在了父母的墓碑前,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冷漠的眼。


    他說,絕不會讓弟弟走上靈師這條路。


    元家曆代都是特調局的員工,這是使命,也是責任,哪怕隨時會喪命。


    他說,到了這一代,這責任隻需要他一人承擔。


    而他弟弟元天空會作為一個普通人,平凡、平安地活下去。


    桃桃的背後很安全,至少元天空是這樣認為的。


    但如果要躲在安全的地方,他離家出走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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