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醫院,vip病房門口。


    “進去吧。”


    邊城摸了摸她的頭發,淺暖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揚起恰當好處的笑容,推開病房的房門。


    她不能,苦著一張苦瓜臉去見小魚,會增加她心情的負擔的,


    病房裏,孟小魚一個人靠著枕頭,看向窗外逐漸抽芽的嫩苗,眼神黯然。


    樹葉落了,還有再發芽的時候。


    可是她的孩子沒了,便再也,回不來了。


    孟小魚一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這裏曾經也住了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呢。


    多奇怪。


    在它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她經常苦惱著,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才好。


    她嫌它妨礙她和劉醫生的進一步交往,怨它令她和古多多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牽扯。


    或許,它是有所察覺。


    它察覺到了,她對它的不夠用心,對它的忽視和冷漠,所以她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它,它選擇了和她徹底告別。


    它還那麽小,它還沒有機會看一眼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便隨著那一團血腥的肉,從她的體內生生地剝離了去。


    她再也不用左右為難了,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一樣,空空落落的?


    蘇淺暖推門進來,見到的就是孟小魚一個人看向窗外發呆的模樣。


    她臉上的淒惻和茫然,令蘇淺暖的鼻尖為之一酸,握著花束的指尖不由地收攏。


    她印象中的小魚,永遠都是明豔動人的啊,何曾有過如此令人,心碎的表情。


    蘇淺暖聽見腳步聲,倏地轉過頭。


    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失落。


    嗬,她在期待些什麽呢?


    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她和他之間的牽扯也就斷了。


    他自然不會再花費那樣多的心力在她的身上。


    本來麽,那男人喜歡的人,也不是她。


    眼底閃過一抹自嘲,孟小魚抬頭,視線在觸及邊城的雙腿時,明顯一愣。


    “其實邊先生的腿之前就已經好了,隻不過一直沒有好全,不能長時間的站立和行走,所以才需要借助輪椅而已。”


    “噢。”


    孟小魚噢了一聲,這個時候,她哪裏還有心思去八卦邊城的腿到底是什麽時候好的這種問題。


    她的注意力立即被蘇淺暖懷裏捧著的香水百合所吸引。


    她的眸光晶亮,驚喜地問道,“哇!這花是送給我的麽?”


    蘇淺暖又怎麽會沒有看出孟小魚的強顏歡笑。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沒有拆穿她,蘇淺暖淺笑著將懷裏的香水百合遞過去。


    “嗯,你最喜歡的香水百合,喜歡麽?”


    “喜歡啊。自古美人配名花。”


    孟小魚捧著懷裏的香水百合,鼻尖清嗅,模樣歡喜。


    “古先生呢?”


    孟小魚唇邊笑容淡去,“哦,回去了呀。我醒來他就走了。孩子沒了,他自然也就懶得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古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他應該是有事才……”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暖寶,你知道麽?我現在是一身輕鬆。你知道的,本來我也沒打算要這個孩子麽。現在看來是天意,我和它的緣分不夠。


    也許是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經替我做了決定。


    我和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是他自己拎不清。


    我爸是誰啊?我爸上城區警察局局長,我是堂堂局長的女兒,可她古多多是什麽人?


    一個漂白的黑社會老大?


    我堂堂局長千金,能嫁給他?


    再說了,這都什麽年代了,誰還會為了個孩子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的幸福給賠進去?是說是吧?我又不是傻。”


    孟小魚撥弄著手中的香水百合。


    那些口是心非的話,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說給蘇淺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提醒自己她和他之間迥然的差別。


    蘇淺暖蹙了蹙眉心,小魚這是怎麽了?


    她根本就不是她口中所說的那樣有著門第之見的人。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一道低淳、內斂的聲音響起。


    男人高大如山嶽的身影走了進來。


    一雙褐色的眸子盯著床上的纖瘦的身影,麵沉如水。


    這個男人,就連不悅,都是不動深色的。


    蘇淺暖和邊城都已經看出,孟小魚方才的話嚴重地傷害到了這個外表粗獷,實則心細如發的男子。


    唯有孟小魚像沒事人似的,從百合花間抬起頭,挑釁地仰臉望著古多多,“是啊!難不成,我還對你玩什麽口是心非的把戲麽?你知道麽?女人,隻會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麵前耍小心機。”


    言外之意就是,她從未看上過他,自然不屑對他使那些小手段。


    古多多神色難辨。


    蘇淺暖拽了拽了孟小魚的衣袖,“小魚……”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給孟小姐造成了諸多困擾,我很抱歉。”


    頷首致歉,轉身的姿勢堅定而又決絕。


    古多多古多多的身後,幾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殷勤地問道,“老大……這些花我們是要放哪……


    “都扔了吧。”


    古多多未曾看那些花束一眼,走出的病房的身影挺拔如青鬆。


    “老大……”


    這些花,可都是紅花花的票子買的啊,扔了多可惜啊。


    再說了,老大讓他們買這麽多花束,不就是為了泡眼前這妞的麽,怎麽也得讓這妞感覺到他們老大的心意不是。


    “孟小姐,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孟小姐,我祝你前程似錦,大展宏圖。”


    “孟小姐,我祝你,祝你……早生貴子。”


    “哎!你他麽胡說八些什麽呢!不知道人孟小姐才……那,孟小姐,這傻小子的話您別放在心上哈!不過那什麽,我們老大還這麽年輕,這麽生猛,你們孩子還一定會有的啦。你也不要太難過哦!”


    老大,等等我們啊。”


    那幾個年輕人跟獻禮似的,排著隊把一束束香水百合塞到了孟小魚的懷中,那些放不下的,就都放在了病床上,在獻上花束的同時,還不忘說幾句祝福語。


    孟小魚在聽見頭幾句那不著邊時,嘴角抽了抽。


    當她聽到其中有一個小夥子說出早生貴子四個字時,眼底再一次泛起了水汽。


    然後,在聽見最後一個模樣白淨的年輕人解釋的話語時,卻又黑了臉。


    他們老大年不年輕,生不生猛,關她什麽事?


    難道還指望她會再一次意外懷上他們老大的孩子麽?


    她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再犯像上一次那樣愚蠢的錯誤!


    孟小魚生氣地想要把床邊的花束全給扔垃圾桶裏了,這才發現,床上擺著的,全是不同顏色,不同品種,甚至不同產地的的香水百合。


    其中,還有幾個品相上佳,香氣馥鬱,一看就價值不菲,普通花店都未必有賣的妖姬百合!


    純白的、粉紅的、白黃……不一而足。


    古多多這是,把所有的百合花都給承包了麽?


    孟小魚看著周遭種類繁多的香水百合,心底裏除了震撼,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虛。


    “古多多倒是有心,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索性每樣全給買了一束。可惜了,從此無心愛凉夜,任他明月下西樓。費盡心思,不過也隻是井中撈月,如風執炬……”


    古多多的心思就那樣被邊城攤開了,展開在她的麵前。


    小魚一手托著懷中一朵百合花的花瓣,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眼圈一圈圈地紅了起來。


    蘇淺暖生氣地轉過頭,“邊先生,閉嘴。”


    “……”


    “小魚,邊先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你別在意啊。”


    “誰說我在意了?古多多是何種心思,與我有什麽相幹的。”


    孟小魚低頭,輕嗅懷中的香水百合,就著低頭嗅花的姿勢,掩飾眼底的赤紅。


    ——


    “女人就是麻煩的生物。”


    “是啊,所以你離我這個大麻煩遠一點!”


    “若是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自找麻煩當如何?”


    “奶奶的忒,姓古的,你再對我死纏爛打,你信不信我明白就打電話給我那死鬼老爸,舉報你那破會所都涉嫌販毒、走私,賣yin。是,你古老板財大氣粗,可能不在乎那麽十天半個月閉門謝客所造成的損失。


    不過,就算你再不缺錢,也經不起警察三天兩頭的找上門吧?


    何況,你真就能摸摸你的胸口,保證你賺的所有的錢當中,沒有一點昧良心勾當?”


    “告訴我,如何才能令你開心?”


    “給我把全世界的香水百合買下來啊!隻要你把全世界的香水百合捧到姐的麵前,姐姐我就勉強……”


    “時間不早了,孟小姐還是早一點休息。晚安。”


    誰說的,記憶是寫在水裏的流動的字,總是一邊書寫,就會一邊消逝?


    為什麽都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對話了,她卻到現在都還能記得是那麽深刻?


    那一次,兩人是因為什麽起的爭執來的?


    是了,去年的時候,暖寶轉交給她劉醫生送給她的季尚澤的演唱會門票。


    她粉季尚澤粉了很久,隻事季尚澤的演唱會門票太搶手了,每次開始網上售票的時候,不是網站直接癱瘓,就是她手慢,沒能搶到。


    盡管,她暫時沒有打算和劉醫生有什麽進一步的發展,那個星期六也還是去了。


    也不是,沒有抱著把話說清楚的打算的。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劉醫生竟然是抱著跟她告白的目的去的。


    心儀許久的幹淨臉龐近在咫尺,可是她卻在那一刻退縮了。


    後來多多忽然出現,當著劉醫生的麵,強行將她給拽走。


    她發了很大的火,被他帶回他的住所之後仍舊是餘怒未消。


    其實,隻有她自己直達,比起打斷她和劉醫生的吻,她更生氣的是他竟然沒品到跟蹤她、


    於是,也就有了以上的對話。


    當時不過是隨口說出刁難他的話……


    卻原來,他一直都記著麽?


    眼淚滑落臉頰,落在百合粉紅色的花瓣上,晶瑩剔透。


    她這副無聲落淚的樣子,看得蘇淺暖心一陣抽疼。


    她抽了一張紙巾,給她遞過去,淺淺地歎了口氣,“既然那麽喜歡他,剛剛,為麽要拿話去傷她呢?”


    “誰喜歡他了?!王八蛋才喜歡他!”


    帶著哭腔的否認,聽上去,一點都,沒有辦法令人信服。


    邊城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病床上,兩個女人同時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孟小魚有點難為情,她都差點忘了這位還在了!


    畢竟和邊城算不上熟,被他瞧見了自己落淚的樣子,孟小魚多少是有些尷尬。


    蘇淺暖眉心微擰,四少皺了皺眉,他這是,又被嫌棄了的節奏?


    “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


    聽著,怎麽好像就在等著他說這句話似的呢?


    邊城略微心塞地走到外麵去接電話。


    “找到人了。”


    一貫簡單直白的敘述風格,電話一接起,方華便開門見山地道。


    “很好。讓你的人把那人渣帶到“五色”去。”


    “怕是不能。”


    “怎麽?”


    “在我們的人到達之前,那人渣已被另一撥人馬給帶走。”


    “溫良?”


    “是,老溫親自帶的人。”


    “嗬嗬,這一次,那家夥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麽?可是好久,都沒見那家夥親自出麵,教訓過什麽人了。還以為當真從良了呢。”


    “猛獸就算是隱藏起利爪,當他想要狩獵時,依然可以一擊致命。”


    “你對那家夥的評價挺高。”


    “不過是惺惺相惜。”


    “你一個軍官,惜一個黑社會老大?”


    “英雄不問出處。”


    “嘖。”


    邊城嘖了一聲,“知道把人帶哪裏去了麽?”


    “那人渣落在老溫的手裏,已是宣判了死刑,有必要多此一舉?”


    “欺負了本少爺的女人,本少爺自然要親自出麵……教訓回去。”


    男人語調平靜,聲音卻是清冽如早春的涼風,沁凉,入骨。


    膽敢碰他的女人……


    ……


    邊城掛了電話,推開vip病房的房門,麵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遲點我再過來接你?”


    “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邊城麵色微沉,“不行,我不放心。”


    蘇淺暖想起昨晚的事,也還是心有餘悸,於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親一個。”


    男人俯下身。


    “什,什麽?”


    蘇淺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邊,男人已然將臉湊了過來。


    “快一點。”


    男人沒臉沒皮地催促道。小魚早已扭過頭,心裏頭悲傷逆流成河。


    不帶這


    蘇淺暖下意識地朝孟小魚看去,隻見那家夥專注地盯著窗外,好像窗外的樹上開滿了許多香水百合那樣,目不轉睛,目不斜視。


    男人臉上隱隱有不悅的神色。


    蘇淺暖隻好蜻蜓點水般地在他的臉頰,飛快地印上一吻。


    男人黑眸微眯,他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手臂稍一用力,將她拉了起來,手掌罩上她的後腦勺,迫向自己,俯身,薄唇嚴嚴實實地覆了上去。


    他的舌尖探入,碾壓、吮吸,一寸寸地侵略,強行灌入屬於他自己的氣息。


    理智在他的深吻中節節敗退,她的身體,遠比她的意識要更習慣於他的親吻,雙手忍不住環上他的脖子,回應他的熱吻。


    “咳咳,那什麽,需要我把床借給兩位麽?”


    窗戶清楚地倒映著,自己身後的那對夫婦深情擁吻的場景。


    眼看著兩人的吻越來越深入,動作越來越火辣,孟小魚清了清喉嚨,出聲問道。


    她是真的這麽想來的。


    孟小魚的聲音仿佛平地一聲驚雷,炸得蘇淺暖著急忙慌地就推開了邊城。


    她剛剛,她剛剛都在幹什麽呢!


    都忘了小魚還在場了。


    蘇淺暖麵紅耳赤。


    邊城涼颼颼地眼神朝孟小魚看了過去。


    孟小魚還在那誠心誠意地建議道,“暖暖,四少,你們一定還沒有在病床上滾床單吧?要不要試試?應該還蠻刺激的。”


    “……”


    錦城上城區,玉臨高級會所。


    一輛藍色慕尚車在門口停了下來,一雙修長筆挺的雙腿從車上邁下,男人俊美的五官在會所霓虹的燈光下,愈發得妖魅出眾。


    隨手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門童,邊城一腳邁進了會所的旋轉大門。


    搭乘專屬電梯直接上了頂樓,剛邁出電梯,便被電梯門口兩個體型壯碩的打手給攔了下來。


    “客人請留步,我們會所的頂樓並不對外開放。”


    俊眉微挑,眼神挑釁,“如果本少爺執意要闖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落,其中一名打手到邊城的身邊,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視線落在自己左肩那隻手上,臉色陰沉。


    那打手卻是個沒眼力勁的。


    “還不快……”


    滾字尚未說出口,手腕已被滑如靈蛇的大掌鎖給鎖住。


    那名打手大驚。


    意識到不對勁,想要做出防備的姿勢,已是太晚。


    一拉,一折,哢擦,骨頭生生錯位的聲音,男人的動作快如捕獵的鷹隼,出招狠辣,且不帶任何遲疑。


    “啊!”


    那名打手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另一位打手健壯,竟是嚇得不敢再上前。


    “啪啪啪,好身手。”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邊城回過頭,走廊上,但見一個身材火辣的性感尤物扭動著腰肢,風情萬種地走了過來。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帥哥,哪條道上混的?”


    走近了,女人一手搭在邊上的肩上,另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身姿下伏,露出隱隱綽綽地風光,曖昧地在他的耳畔吐著氣。


    “就憑你,也配知道本少爺的名字?”


    視線輕蔑地掃了眼女人美豔的臉龐,絲毫不為之鎖定,姿態依舊傲慢。


    “喲,好張狂的語氣。不過,姐姐我喜歡。”


    萬水水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過,哪個男人見到她不是一心想要爬上她的床?


    方才隻覺男人打鬥的姿勢帥氣,那一張俊美的小臉蛋又長得極對自己的胃口,走近了,才發現,這男人的姿色超乎她的想象。


    很久,都沒有遇到這麽極品的男人了!


    塗著丹寇的指甲在她的胸膛前曖昧地畫著圈圈,紅唇吻上男人性感的喉結……


    女人的唇瓣和男人的喉結,距離隻有0.001公分。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毫無預兆地往後退了一步。


    “嘭!”


    女人重毫無懸念地往地上一撲,以極其狼狽的匍匐姿勢,撲倒在了地上。


    “你冒犯了本少爺,行此大禮,也是應當。”


    男人居高臨下地道。


    “你,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


    萬水水生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美目噴火地瞪著眼前他。


    薄唇勾起顛倒眾生的笑容,萬水水被他唇邊灼灼的笑意晃了眼。


    是了,在道上混的,有幾個不知道她萬水水的身份?


    接下來,該這個男人跪下來,求她原諒了吧?


    “隻要你現在從本小姐的胯下鑽過去,本小姐就可以大發慈悲地……”


    “本少爺對隆過胸又整過容的女人,沒有任何的興趣。”


    邊城轉身就走,萬水水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想走?”


    她雙手拍了拍,不知道從哪裏湧出目測至少十來個黑衣打扮的打手。


    其中為首的一人恭敬地走到她的麵前,“大小姐有何吩咐?”


    “把這狂妄的家夥給綁到我的床上!”


    她倒要看看,當這個男人五花大綁地被她綁上床的時候,是否還能維持這高高在上的姿態!


    嘖,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她匍匐在她的腳下,跪求原諒的樣子了呢!


    “是!”


    一眾打手上前,清一色地黑。


    走廊上,那個沒有受傷的保鏢趕緊溜進去,通風報信。


    老大可是交代過,不允許任何人在這裏打架滋事。


    “就憑你們?”


    黑眸掃過眼前十幾個打手,眸光黑沉如水,語調清冽。


    “嗬嗬,打一場,不就知道咯。”


    “都給我上!隻要你們今天把這家夥成功地綁上我的床,我就往你們每人卡裏打十萬塊錢!”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這是十幾個當中,本就都是些亡命之徒。


    不過一瞬間的功夫,那十幾個人便將邊城給團團圍住。


    萬水水退到了圈子外,她的手下給她端來了一張椅子,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邊城見狀,差點沒吐出血來。


    平日裏隻有他擺大少爺的普,這個女人,倒是令他開了眼界。


    方才還鬥誌昂揚的熱血頓時被澆滅,他可沒興趣,被當成一隻猴來任人逗趣。


    “打啊,你不是自認為自己很厲害麽?出手啊?讓本小姐見識見識。”


    “嗬,就憑你?”


    萬水水騰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槍,直直地朝邊城走過去,那幾個打手自發地讓出一條路,“如果我說,你再不出手,本小姐就一槍蹦了你呢?”


    經到了再不複方才的風情萬種,女人的臉上已是殺機一片。


    女人啊,果然是翻臉無情的生物。


    冰涼的槍口抵著太陽穴,這輩子被槍口抵著名門的機會,可不多。


    “你舍得?”


    男人舔了舔性感的唇瓣,眼底熠熠流光。


    萬水水一愣,手腕一疼,等到她反應過來,手中的槍支已然落到了邊城的手裏。


    “你耍我?”


    萬水水的眼底掀起滔天的怒意。


    “耍你怎的?”


    原本抵著他的槍口,瞬間抵著女人的太陽訊,拿槍的姿勢嫻熟,不見絲毫生澀。


    “大小姐!”


    “大小姐!”


    幾名打手麵露恐慌,萬一大小姐有個好歹,他們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殺了我,我爸爸是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的聲音終於帶了點恐懼,不複方才的囂張氣焰,眼底甚至隱隱有淚光閃動。


    沒人落淚,總是惹人憐惜的,可惜,男人的眼神依舊冰冷。


    “本少爺一開始就說了,本少爺對你,沒有任何的興趣。”


    “哢。”


    是扳機扣動的聲音。


    “四少……”


    溫潤、低沉的男聲響起。


    “溫大出現得可真是時候。”


    小巧的槍支依舊抵著女人白皙的太陽穴,邊城言笑晏晏地睨著緩緩朝這裏走來的古多多,不,確切地來說,應該是黑道中令人聞風喪膽,手腕鐵血,有著與名字截然不同的狠厲手段,人稱溫大的溫良。


    “四少挾持萬爺的千金,不就是為了逼我現身?”


    如山嶽般沉靜的男人走近,臉上瞧不出悲喜。


    “溫良!原來是你仇家?卻令本小姐做了你的替死鬼!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救我?要是我在你這裏出了事,你以為我爸爸會放過你?”


    萬水水叫嚷道。


    “閉嘴。”


    手中的槍支又抵進她的太陽穴幾分。


    “你要的人確實在我手上。我可以交給你處置。”


    屬下進來稟報,說是有人和萬水水起了衝突,他就猜到了來人大概是誰。


    在錦城,膽敢得罪又得罪得起萬水水這個女人的人,可不多。


    “還請溫大帶路。”


    邊城收起了槍支,讓古多多給他帶路。


    “四少,請。”


    古多多走在前麵。


    “你給本小姐站住!”


    邊城停下腳步,拍了拍古多多的肩膀,然後就走到了前麵,等古多多解決完身後的萬水水。


    他的意思就是,本少爺已經懶得跟這個女人多費唇舌了,你替本少爺給她打發了。


    溫良瞥了眼雙臂環胸,靠牆而倚的男人,心底頓時又一股無力感。


    不就是,想要見識一下這位的身手,所以在他最初被萬水水纏上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出麵,何以,這般小肚雞腸。


    都是欠的。


    “萬小姐。凡是適可而止。”


    “本小姐書念的少,適可而止這麽文縐縐的話,本小姐聽不懂。”


    萬水水挑釁地睨著古多多和邊城。


    “萬小姐。你可知他是誰?”


    “嗬,是誰?不要告訴我,他是錦城市長的公子爺,那小草包本小姐又不是沒有見過。”


    “水蛇這個代號,萬小姐可聽過?”


    “水蛇……有點耳熟……誰,他就是那個……他就是那個……這幾年來一直牢牢把控著沿海一帶軍火走私線路的……”


    “是的。據我所知,白堂門的槍支也是來自於他。萬爺尚且忌憚三分的人物,萬小姐,還是離他遠一些得好。”


    萬水水神色幾變。


    她父親縱然疼她,要是知道她招惹了這麽一號人物,惹父親發怒,她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終究是咬一咬牙,跺一跺腳,走。


    “對了,還請替我轉過一聲萬爺,蕭二是回不去了。想來有著上萬徒眾的百堂門,不會連找一個代替蕭二的人都沒有。”


    “溫良,你,欺人太甚!總有一天,本小姐今日受的恥辱,一定會加倍討要回來!我們走!”


    萬水水領著她一眾打手走了。


    溫良走至邊城的麵前,眉宇間盡是不讚同,“你無端端地,招惹她做什麽?”


    且不說那萬百全是出了名的護犢,單就那萬水水睚眥必報的性格,惹了她,勢必會生出許多事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是被他隨口給忽悠走了,隻是那“水蛇”在錦城活動時,這位四少可還在蘇黎世。


    萬水水也不是蠢的,方才完全是被槍口抵著腦袋,一時被四少的氣勢給怔住,隻怕沒幾天就會反應過來,到時候,隻怕不會這麽輕易算了。


    “分明是她垂涎本少爺的美色,欲對本少爺行不軌之事好麽。也不照照鏡子,那一臉的玻尿酸,看了就倒盡胃口。”


    等會兒借你的桑拿中心洗個澡,嘖,那女人也不知道噴了幾斤的香水在身上。太惡心了。”


    邊城完全沒有把萬水水給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溫良眉宇間仍是有著一絲憂色。


    過去的四少確實可以不把萬水水以及萬水水背後的萬百全放在眼裏,可如今,已然有了蘇小姐……


    兩個人朝走廊的盡頭的包廂走去。


    包廂外頭守著兩名打手。


    “老大。”


    “老大。”


    一見到溫良,他們恭敬地打招呼


    “你要的人就在裏麵。”


    溫良親自替邊城把包廂的門給推開。


    兩人先後走進包廂,待看清楚包廂內之人的情況後,兩人的神色均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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