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不想理。


    宋奚往牆角一滾,抱著被角蜷成團,把屁股對著男人,兩眼幹脆地一閉,大腦放空。


    困死,睡覺!


    身後寂靜無聲,累了一天,精力早已耗盡,宋奚眯了沒多久就犯困了,昏昏沉沉剛要睡過去,身後氣息猛地逼近,下一秒,他肩頸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嘶——!」


    宋奚大腦瞬間清醒了,疼得叫了聲,鼻尖泛紅,眼淚控製不住直直往下掉。


    疼痛還在持續,喬子真狠狠地咬著肩頸那塊肉,幾乎是用了十成的勁,用尖銳的齒尖磨著皮肉,似乎想要將自己拚命紮進對方的骨血中。


    「……疼……」宋奚疼到哽咽,痛感席捲著他,幾乎要吞併他的神識。


    喬子真兩手緊緊桎梏著他,直到嘴裏泛起淡淡的鐵鏽味,才鬆開嘴,用手指抹去血珠,一點點抿著,將人掰正麵對著自己,神情有些瘋魔。


    「小傻子,要乖,別惹我生氣。」


    宋奚疼得喘不上氣,冷汗一滴一滴地下,控製不住嗚咽了幾聲,用力抓住男人的手臂,淺淺的指甲報復性地摳進皮肉。


    喬子真麵上沒露出絲毫痛苦的神情,仿佛被用力掐著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肉,眼裏的陰霾被紅光替代,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獸,伺機而動,隻等待著心儀的獵物出現。


    野獸主動出擊,撲向獵物,將毫無防備的小獵物壓住,叼住死穴,看著對方無力地掙紮著,從意識清醒轉為彌散,漸漸淪為野獸的嘴中食。


    窗外圓月實在羞於看,捂著臉躲到烏雲後,羞羞答答地和烏雲竊竊私語,烏雲大大方方地展開,擋住昏暗天地中最後一抹天光。


    ·


    宋奚哭成了狗,死一般癱在床上,最後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被裹成蠶蛹,房間裏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窗外天光大亮,已然是第二天中午了。


    宋奚嚐試坐起來,沒力氣,渾身沒一塊好肉,他偏過頭看向一直隱隱作痛的肩頸處,上麵明晃晃兩道牙印,一夜過去,周圍都泛了淤青,看起來駭人極了。


    媽的。


    宋奚忍不住罵了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就如同被刀割過一樣,聲音一段一段的,難聽極了。


    也虧得這不是現實世界,對方可以隨隨便便設立結界,不然照著他昨晚那個音量,估計這整個古堡中,就沒有人能夠睡得著。


    狗男人,吃完就跑。


    越想越氣,宋奚艱難地翻了個身,問係統要了塊巧克力,借著甜膩膩的味道消消氣,順便補充點體力。


    巧克力被咬得響,帶著氣性。


    推門聲響起,室內響起腳步聲,走到床邊停下,「醒了?」


    宋奚沒動。


    身後男人心情似乎很好,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尖,繼續詢問:「想吃什麽?」


    宋奚揮開作亂的手,氣呼呼道:「吃屁!」


    在看不見的地方,宋奚呲著牙,小心翼翼地將手癱回了床上,真他*的疼。


    喬子真極其有耐心,眼神捕捉到對方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抬手放在宋奚的手臂上輕輕捏著,一本正經道:「換一個吧,這個我做不到。」


    他捏這兩下還挺專業,不輕不重,宋奚都舒服地眯了眯眼,朝著男人動作極其微小地動動腿。


    喬子真領悟過來,轉移陣地,繼續細心做著按摩服務。


    宋奚總算是喘了口氣,肚子也開始餓了,「我想吃奶黃包。」


    喬子真揉了會兒,拿出一隻碟子,上麵放著熱氣騰騰的奶黃包,在他鼻尖調皮地轉了轉。


    宋奚像小狗一樣嗅嗅,突然感覺渾身都來了力氣,將疼痛拋之腦後,從床上爬起來,歡快地進食。


    算了,等吃完了再跟這人計較。


    餓狠了,宋奚三兩口解決完三個奶黃包,這才滿意地拍拍肚皮,對著大魔王頤指氣使:「衣服,給我。」


    喬子真眉眼輕掃,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他,「需要我幫你穿嗎?」


    宋奚接過,皺眉:「我之前的衣服呢?」


    男人絲毫不覺得臉紅,大大方方地承認:「扔了,不小心弄髒了。」


    宋奚:「……」


    鋪張浪費,罪加一等。


    等下床穿好鞋,宋奚隨意活動活動筋骨,繼續去尋找線索。


    喬子真時時刻刻都在犯戲癮,埋頭跟在他身後,像一隻弱小的小雞仔,隻能和同樣弱小的同類縮在一起。


    沒人來打擾,宋奚直奔大門而去,一出門,便是寬敞的花園,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院中,成圃的玫瑰花嬌艷欲滴,紅的能滴血。


    視野再放寬,古堡外,濃鬱地黑氣將四周隔絕淹沒,古堡內在,被劃分成了兩片天地。


    「小傻子,別碰那些花。」喬子真聲音響起,帶著十分明顯的警告。


    宋奚回過頭,才發現對方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一臉嫌惡,似乎走進這塊地方對他來講都是種汙染。


    喬子真對院子裏的一切是毫不遮掩的厭惡,那麽至少這花應該不是出自他手。


    不過,到底是不敢,還是不願……,宋奚思緒微動,故意抬手去觸碰手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還沒等碰上,男人就瞬息出現在他身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拽住他的手往屋裏走。


    宋奚剛想說點什麽,走到門口時,男人回過頭,意有所指道:「你知道嗎?除了不乖的人,我還特別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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