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牆?」好歹是家裏也有道觀繼承的人,嚴宇再不想繼承家業,因著父親的關係,也是耳濡目染學了很多。他斂去往日的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看著不大像啊。」


    也就是這個樣子的嚴宇,才能讓陸星河想起來對方和他一樣都是圈子內的人,而不是一個整天胡吃海喝到處騙錢的鐵憨憨。


    「也有可能隻是純粹的迷宮,或者是這個夢境對玩家的限製。在完成某個任務或者是觸發某個條件之前,我們沒有辦法換地圖。」楚岑經歷過的夢境比兩人的都要多,經驗老道,「回去吧。」


    陸星河和嚴宇都沒有異議。


    他們三人試了兩次都走不出去,就意味著其他地方他們暫時不能去。對自己和隊友的能力,他們還是相當信任的。


    重新回到客廳的三人,得到了其餘玩家的集體注視。他們看著三人,似乎是在期盼著什麽,可見他們三人兩手空空,那期盼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鬆了口氣的失望。


    「我就說沒人能走出去。」勞安平瞧了眾人一眼,譏笑,「偏偏你們還以為是我在嘲笑你們。」


    「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麽用?還是想想辦法要怎麽通關吧!」


    「想辦法?難道昨晚你耳朵聾了,沒聽到那兩個老東西說的話?」玩家裏有人跳了出來,語氣很沖。看得出來他的精神也處於高度緊張之中,以至於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大好,說話的樣子也怪怪的,「他們還需要二十七個人的心髒!我們一共二十八個人,隻有一個人能活著通關!」


    提到這個大家都不願意去提及的話題,幾乎所有人的臉都沉了下來,尤其是勞安平和趙羌。那人卻是仿佛沒看見,繼續說道:「從進到這個夢境開始我們的結局就註定了!我們都是炮灰,都是為那個活下來的人鋪路!」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個幸運兒,所以——」他環顧四周,發出桀桀的笑聲,「如果我真的死在這裏,我會帶著怨恨詛咒那個幸運兒,詛咒他生不如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遭受痛苦。」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把這話說完。看著他臉上突起的青筋,以及那癲狂的模樣,眾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胡言亂語什麽呢!」氣氛低迷之際,趙羌拍了桌子,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瞬間就把眾人從那種低迷的情緒拉了出來。他看著眾人,一字一句道:「誰說我們隻能活一個人?他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腦子呢?」


    本來看不起趙羌這裝腔作勢的模樣的勞安平也在旁邊難得附和,隻是說出來的話依舊是不中聽:「他們是npc,最想我們死的人就是他們,你們竟然還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們也能擁有。」


    趙羌和勞安平從一開始就不對付。趙羌不滿意勞安平的不受約束,勞安平看不上趙羌的裝腔作勢,然而兩人此時卻難得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他們要殺我們,難道我們就真的要什麽也不做,等著他們來殺?你們願意,我可不願意。」


    玩家們的臉色,可算是緩和了下來。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任誰知道從一開始就是個死局,自己都是炮灰,心態都會不好。而且這次的副本奇怪得很,處處透著古怪,所有的東西還都和死亡有關係,他們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所以才越來越失控。


    看他們都冷靜下來,陸星河和楚岑才把他們昨晚的分析說了出來,不過沒有提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現在這些人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繼續下去的理由,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會抓著不放。


    沒人願意就這樣崩潰。


    眼見局勢就要穩定下來,那個跳出來的玩家忽然笑了起來。他笑聲古怪,就像是用力從喉嚨裏擠出來,帶著讓人不舒服的沙啞:「出不去的,誰都出不去!你們會都會死在這裏,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站在他旁邊的人見他情緒不對,趕緊扯他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畢竟大家現在需要的不是打擊。可他扯了半天,那人都無動於衷。


    「你……」


    「閃開!」有人眼疾手快,把那人拉開。


    隻見那個跳出來的玩家忽然伸手去掐自己的脖子。明明都窒息到臉色青紅,他也沒有放手,而是用怨恨地眼神盯著眾人:「你們都會死在這裏的!」


    話音剛落,那玩家就軟綿綿的躺了下去,身子肉眼可見的凹陷、萎縮,同時還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隨著一陣肉被烤熟的古怪味道傳出,一陣白煙冒了出來,眾人下意識揮揮手,驅散那白霧。


    好在白霧來的快,去的也快。


    「啊!」


    有玩家腿軟跌倒了地上。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躺在地上的那個玩家,隻剩下一張幹枯的皮。


    眾人的臉色,愈發難看。


    不得不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又讓他們中的某些人動搖了。


    也許,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們中隻能有一人通關,其他人都會死在這裏,變成那些難看的東西。


    他們要想活著,就必須幹掉其他人。


    眾人心思各異,但誰都沒說出來。他們隻是充滿戒備地看著其他人,生怕別人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捅他們一刀。在這樣的猜忌下,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趙羌環視一圈,有些無可奈何。勞安平譏誚地看著眾人,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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