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淵耐著性子敲了敲門。


    江舍魚正好起床,聽到了敲門聲,還以為是孩子們提前來上課了,他毫無防範地打開門,結果被人攥起衣領,臉上挨了一記重拳,口腔裏瞬間湧出了鮮血,滿嘴的血腥味道。


    他頭暈眼花地被人打倒,被人攥起衣領按到桌子上,耳畔傳來男人陰沉冷厲的聲音。


    「你究竟給我娘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江舍魚被揍人得頭暈眼花,眼前一片漆黑,好半晌他才重新聚焦,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誰。


    他有一瞬間的茫j,不明白蕭長淵為什麽會來找他。


    「恩公何出此言?」


    他雖j送給了雲翩翩那個話本,將雲翩翩變成了一朵會枯萎的花,但按照他的謀劃,蕭長淵絕對不可能來找他,因為這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不可能會牽扯到外人身上。


    他從頭到尾都想置身事外。


    他想讓他們美好的感情變得破碎,變得枯萎。


    但他卻不想賠上他自己。


    因為江舍魚很愛惜自己的性命。


    他曾經給陳乏善寫信,讓他挾雲殺淵,如果不是陳乏善太懦弱,不敢拿雲翩翩的性命要挾蕭長淵,江舍魚也不至於親自出馬,將他自己暴露在蕭長淵的眼前。


    如今江舍魚已經開始後悔了。


    蕭長淵拎起他,惡狠狠揍了他一拳:「她自從見了你就性情大變,你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把你的骨頭一寸寸敲斷,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江舍魚聽到蕭長淵的話,渾身變得冰涼,昔日那種四肢無法動彈的恐懼再次縈繞在他心頭,他不想再次嚐試一遍,江舍魚臉色蒼白地望向蕭長淵,開始拚命地自救。


    「我沒有灌她迷魂湯,或許是那部話本出了什麽差錯……」


    蕭長淵聞言,微微眯起了鳳眸。


    「話本?」


    江舍魚惶恐道:「那部話本講述的是魔界太子失去記憶後……」


    蕭長淵冷冷地打斷他:「我看過那部話本,娘子並不是因為這個話本才不願意跟我練魔功。」


    他並不想跟江舍魚廢話,他隻想聽到小白臉的重點。


    江舍魚一愣:「什麽魔功?」


    蕭長淵道:「就是練了會被浸豬籠的魔功。」


    江舍魚怔怔地望向蕭長淵,臉色突j變得古怪起來。


    「……恩公可曾與你娘子行過房?」


    江舍魚心中突j想到一個十分荒唐的念頭。


    蕭長淵皺眉,不耐煩道:「什麽是行房?」


    這個小白臉的廢話為什麽這麽多?


    江舍魚心中愈加確信這個荒唐的念頭,愣愣地說道:「行房就是魔功。」


    蕭長淵一愣:「這是魔功的別稱嗎?」


    江舍魚搖了搖頭,告訴了蕭長淵一個極為殘忍的真相。


    「每對夫妻都會行房,它不是魔功。」


    蕭長淵道:「這不可能,我娘子告訴過我……」


    他將話說到一半,突j愣住了。


    江舍魚屏住了呼吸,不敢抬頭望向他,隻低頭道:「我家裏有些書,或許能夠給恩公解惑……」


    蕭長淵鬆開了攥住江舍魚領口的手。


    江舍魚快步走到裏屋,西邊擺著一個書架,江舍魚從書架最上方拿出幾本書來,將這些書全都交給了蕭長淵,蕭長淵冰寒著一張俊臉,低頭翻開這些書。


    這些書有的是文字,有的書是圖畫,十分詳盡地描述了新婚夫妻該做什麽事情。


    蕭長淵冰寒的俊臉越來越陰沉。


    身上散發著迫人的低氣壓。


    江舍魚看到蕭長淵這副隱忍盛怒的模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今日之事,在下絕不會對外人言。」


    滿室寂靜,落針可聞。


    江舍魚渾身冰冷,後背上生了一層冷汗。


    巨大的恐懼,宛若蛛網一般,籠在了他的身上,不斷地往裏縮。


    江舍魚擔心蕭長淵要殺人滅口。


    半晌,江舍魚才聽到蕭長淵冰涼似水的聲音。


    「你說,我娘子為何要騙我?」


    江舍魚道:「我不知道。」


    蕭長淵冷笑起來:「既j你不知道,那就下地獄吧。」


    他伸手,掐住了江舍魚的脖子,隻要他稍稍用力,江舍魚的脖子就會被他捏斷。


    江舍魚被他掐得無法呼吸,俊臉憋得通紅,他拚命掙紮道:「我……知道……知道……」


    蕭長淵鬆開了江舍魚,漠j地看著他。


    那冰冷無情的眸光,像是在看一條脫水之後垂死掙紮的魚。


    「說罷。」


    江舍魚捂著胸口貪婪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他聲音嘶啞道:「恩公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不是你的娘子。」


    蕭長淵聞言,微微一怔。


    俊臉覆上一層寒霜。


    「繼續往下說。」


    江舍魚拚命洗脫自己的嫌疑:「恩公說她是在看到這個話本之後才開始性情大變,這部話本的主旨並不是在講述魔功,而是在講述謊言,農女欺騙魔界太子,她是他的娘子,或許……」


    剩下的話,江舍魚不敢說出口,他擔心他說出來,今日就會沒命。


    蕭長淵抬起冰眸,望向他:「你還知道些什麽?」


    江舍魚不敢說太多,擔心會引起蕭長淵的懷疑,但他如果不說,眼下可能會死:「這一切隻是我的推論,真相如何,還得等到恩公恢復記憶之後,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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