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安局的人和軍部總作戰部的人都一陣惡寒,覺得這個第五星際艦隊的中校實在太諂媚了!


    不過就是打了一場勝仗,以一對十,殲滅了四千中等蟲族……而已。


    嗯,是挺厲害的!


    這樣一想,又不覺得李中校誇大其詞了。


    這樣的戰果,真是怎麽誇也不為過!


    再看看夏初見,眼睛笑眯成一條縫,滿臉都寫著“你會誇就多誇點”的沾沾自喜……


    特安局的人和軍部總作戰部的人福至心靈,霎時間明白了這位宛若殺神一樣的年輕姑娘的喜好!


    特安局的人立刻跟上,說:“夏隊的確是我們年輕一代的將星!”


    “這樣的戰績,跟我們當年霍總督察也不遑多讓!”


    夏初見眼前一亮,看著那特安局的代表更加慈祥。


    這孩子說話好聽,等下她要多給他分點黑螂族的屍體!


    軍部總作戰部的人說話慢了點,就被特安局的人搶了先。


    他本來也是要誇夏初見可以比擬霍禦燊當年的戰績的。


    現在人家都說了,還是搶先一秒鍾說的,就算夏初見隻有金魚的七秒鍾記憶,這會兒也還沒忘呢!


    隻好絞盡腦汁,想出新的阿諛之詞。


    “……夏隊年輕有為,這一次功勳卓著,他日一定加官進爵!”


    這是官場上很普通的場麵話,卻讓夏初見聽得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她這幅樣子,也讓這些來核查戰果的老油條們鬆了一口氣。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運氣有點好的年輕人罷了,沒什麽城府,成不了大器!


    夏初見也不在乎這些人是怎麽想她的。


    反正好話聽著唄,總比陰陽怪氣的話好聽,更比罵人的話聽著舒心,該笑還是得笑。


    但是聽完了笑完了,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一點都沒有因為誰說話更好聽,就多分一點中等蟲族的屍體。


    仿佛剛才的想法,都已經喂了狗。


    夏初見說:“四千具黑螂族屍體,我上繳一千給第五星際艦隊總部。”


    “送特安局總部一千。”


    “至於軍部的總作戰部,你們既沒有研究機構,也不讚成這次反擊,看起來你們是不想殺戮那麽多蟲族士兵,我理解,也尊重。所以這一次,就不給你們分蟲族屍體了。”


    來自軍部總作戰部的代表臉都黑了,連忙說:“夏初見,你這樣可不對!”


    “我們是沒有研究機構,可我們是作戰部啊!”


    “我們有研究機構才是白瞎了!”


    “但是我們怎麽不讚成反擊了?!你聽誰說的謠言?!這不是真的!”


    夏初見淡淡笑著說:“嗯,你們的官方賬號發了一條消息,然後又刪除了。”


    “難道是臨時工發的?”


    那代表忙說:“……跟臨時工差不多!我們軍部的社交媒體賬號,是外包給外麵的機構運營的,是那個運營機構出了問題,不是我們!”


    夏初見說:“哦?那你們有抓那個運營機構的相關負責人嗎?這可是等同於給蟲族做內應的行為,你們就沒有追究?”


    那代表漲紅了臉。


    確實沒有追究,因為那運營機構的幕後老板,是他們軍部某總長的妹夫!


    大家都是一家人,怎麽會追查自己的責任呢?


    夏初見見那代表說不出話來了,笑眯眯地說:“您看,我也不是空口說白話……”


    “我夏初見雖然隻是一個星空陸戰兵的小隊長,可我也知道不能資敵。”


    “如果我把中等蟲族士兵的屍體還要送給你們總作戰部,那我就是拿我戰友的生命,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是拚著被你們總作戰部打壓,也絕對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


    那代表這時臉色已經從黑到紅,又到紫漲了。


    剛才看起來仿佛被他們阿諛奉承的話,吹昏了頭腦的夏初見,居然又精明起來。


    他想說什麽,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什麽話能說。


    在軍部總作戰部,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文職官員,雖然軍銜是上校,但和軍中的實權上校,完全不能比。


    他說的話,拍馬屁可以,但是要談實際,是不做數的。


    不過,夏初見這麽張狂,她就不怕得罪總作戰部,讓她以後的路,更難走?


    這來自總作戰部的代表正在腹誹,夏初見又說:“我知道這一次我不把我的戰果分給總作戰部,以後你們肯定要給我穿小鞋,使絆子。”


    “我會記住這一點,以後跟我戰功有關的事宜,我會做好被打壓的準備。”


    說完,她不再理會這個人,看向來自第五星際艦隊的李中校,說:“李中校,剩下兩千具中等蟲族屍體,我能不能拿去變賣?”


    “我們星空陸戰兵的武器實在太落後了,我們駐防的小行星,連防空武器都沒有。”


    “我想變賣之後,換來的錢,拿去買防空武器。”


    她這麽坦白地把星空陸戰兵的窘境說出來,連剛才樂嗬嗬的李中校都不好意思了。


    他嘴角抽了抽,說:“……這一點,是我們第五星際艦隊的錯。”


    “我們已經在安排給各大小行星駐防地,安排防空武器。”


    “你不用拿自己的錢去買,這是軍用物資,你們有權得到應該的份額。”


    夏初見挑了挑眉,說:“既然李中校這麽說,我就拭目以待。”


    “那剩下的兩千具蟲族屍體,還是需要換取相應的物資。”


    “我們這一次,有五十名犧牲的星空陸戰兵,據說都是家境很困難的人。”


    “軍部發的撫恤金,不足以支撐他們的老人養老,也不足以支持他們的孩子長到成年。”


    “因此我想把這些蟲族屍體變賣之後,成立一個基金。”


    “以後凡是我們第五星際艦隊犧牲的星空陸戰兵,他們的家庭,都能從我們的基金裏,每年領取一定的補助,直到他們的父母過世,兒女成年,妻子或者丈夫的養老,都從這個基金裏出。”


    李中校聽了,心裏更加難受。


    這一切,本來應該是軍部做的。


    可軍部這麽多年,根本不把星空陸戰兵當人,除了犧牲之後給點撫恤,就沒有別的資助……


    這也是這麽多年不作為的孽力回饋吧!


    李中校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我可以向艦長匯報。”


    “如果艦長同意,我們第五星際艦隊可以把這批蟲族屍體按照市價買下來,然後成立基金。”


    這是想把成立基金的事,從夏初見手裏接過來。


    夏初見背著手,微笑說:“用我們的生命換來的戰果,再換成錢,然後給你們星際艦隊的高層做臉,李中校,我收回剛才的話,你比軍部總作戰部還要過份。”


    “我不分你們蟲族屍體了。”


    “想要蟲族屍體,按你說的,用市價購買。”


    “至於市價,我不知道有沒有中等蟲族屍體交易的市場,如果沒有,那市價,就由我來定。”


    李中校臉色也黑了。


    那來自軍部總作戰部的代表,心情居然奇異地好了許多。


    他和來自特安局的代表,都笑吟吟看著夏初見跟李中校掰扯。


    李中校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忙說:“夏初見,我不是要奪你的功勞。”


    “我的意思是,讓我們第五星際艦隊的專業人士幫你運營,基金依然會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有絕對的分配權。”


    “變賣中等蟲族屍體的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是軍人,不是商人,沒有那麽多時間打理這些瑣事。”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以最好價格,處理這些蟲族屍體,保證不讓你吃虧!”


    李中校這麽說,夏初見才容顏稍霽,說:“原來是這樣,我誤會李中校了。”


    她也沒有一定要跟李中校交惡的意思。


    她知道能對她釋放善意的星際艦隊高層,有多難得。


    但是她不能讓他把持這件事的節奏,因此才毫不猶豫懟了他。


    李中校既然道歉,夏初見也不再糾結,說:“那就這樣,我就相信李中校一次。”


    “您可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這句話一出,李中校差一點對夏初見立正敬禮,喊出“保證完成任務,請領導放心”這句話!


    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心頭這點詭異的服從感,認真說:“夏隊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立軍令狀!”


    說完李中校才發現,自己還是說錯話了……


    立軍令狀這回事,隻有下級對上級,哪有上級對下級立軍令狀的?!


    他真是腦子秀逗了!


    特安局的代表和軍部總作戰部的代表站在一旁,居然絲毫不覺得李中校的話有問題。


    被夏初見的氣勢震懾,他們一致認為,李中校隻有立軍令狀,才能取信於夏初見!


    而來自軍部總作戰部的代表這時也像是找到了財富密碼,立即對夏初見說:“我也可以立軍令狀!”


    “隻希望夏隊能分給我一點中等蟲族屍體,讓我可以回去交差……”


    “夏隊這一次給予的方便,他日我一定鼎力報答!”


    夏初見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說:“報答這話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為軍部做事。”


    “既然您這麽誠心,我就分給您五百具中等蟲族屍體,以後要是軍部那邊有什麽事,您直接給我發消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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