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也跟著感謝夏遠方。


    夏初見說:“好了,咱們一家人就不用客氣了。”


    “接下來要填誌願,還要準備去藏戈星上大學的行李。”


    “陳嬸,我在藏戈星有一點人脈,到時候請他們幫忙照看一下鶯鶯,肯定沒問題。”


    陳嬸忙說:“已經太麻煩了,就不用了,到時候我送她過去。”


    “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在那邊住一陣子,等鶯鶯安頓下來,我再回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夏遠方。


    因為她現在算是夏遠方的合夥人,夏遠方的個人工作室,陳嬸也有股份的。


    夏遠方完全理解她的心情,而且她現在正好有事情要做,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個家裏,隻有夏初見一個人知道,連陳嬸和三鬃都不知道她做什麽。


    因此她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點頭說:“沒問題,你可以住到藏戈星去。”


    “多陪鶯鶯一段時間都沒問題。”


    陳嬸感激地說:“您放心,等鶯鶯安頓下來,習慣了那邊的生活,我就回來!”


    夏遠方說:“不用著急,第一學期都陪她也是可以的。”


    鶯鶯忙說:“夏姑姑,不用的,我媽隻是不放心我,但我也長大了,不能永遠離不開媽媽是不是?”


    她也對陳嬸說:“媽,初見去北宸星上學,夏姑姑也就待到開學就回來了。”


    “您也不用太擔心我。”


    陳嬸知道女兒長大了,應該放手讓她獨立。


    可是做母親的,哪有那麽容易放手兼放心?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說:“希望藏戈星那邊安全,我就不用擔心了。”


    夏初見不動聲色岔開話題,說:“鶯鶯,你是不是要報誌願了?”


    “也不知道你心水的大學,今年在歸遠星招幾個人。”


    這話提醒了鶯鶯,她忙說:“那我上樓去了,我要看看要報哪些學校。”


    雖然她最喜歡藏戈星的藏戈第一大學,但是也不能隻報一所學校。


    陳嬸笑著對大家點點頭,跟在鶯鶯後麵上樓了。


    從頭到尾,四喜、五福、小九襄、阿勿和阿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如同往常一樣,聚集在客廳裏玩耍。


    看著鶯鶯和陳嬸都上去了,他(它)們的目光轉向三鬃、夏初見和夏遠方。


    夏初見說:“我們也上去休息吧,今天可是懸了一天的心!”


    簡直比她自己考大學還要憂心。


    不過她自己考大學那年,這個時候,她剛剛從坎離星的飛行基地集訓裏請假回家……


    想到去年這個時候,夏初見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


    不過在她帶著四喜、五福、小九襄、阿勿和阿鵷一起回自己臥室之後,她那點不多的愁情別緒就消散得一幹二淨了。


    回到自己臥室,夏初見先問五福和小九襄:“你倆洗澡了嗎?”


    五福和小九襄一起點頭:“洗了!陳嬸和鶯鶯阿姐幫洗的!”


    夏初見帶他們去浴室洗手,解決個人問題,才送他們回小隔間。


    那是夏初見臥室自帶的一個房間,本來可以當起居室,現在被拿來給這些小家夥當臥室了。


    落地窗旁邊的貓爬架上,茶杯犬阿勿和小肥啾阿鵷已經上去了。


    四喜的小狗窩擺在落地窗旁邊,但是等大家都睡了之後,它會偷偷把小狗窩叼到夏初見的臥室床邊。


    夏初見曾經有一次試著把通往小隔間的門給反鎖了,四喜居然就蹲在門邊,一直小聲的“兀爾弗”、“兀爾弗”地叫。


    叫得夏初見都內疚了,不得不打開門讓它進來。


    五福和小九襄分別有自己帶欄杆的小床,擺在小隔間的東西兩側。


    夏初見把這些小祖宗都送上床了,才回到自己臥室。


    她虛掩著房門。


    等五福和小九襄也睡著了,四喜會自己叼著小狗窩來她床邊的地上睡覺。


    就像一個被嚇到的孩子,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到正常狀態。


    夏初見也不催它,就讓它自己調整過來。


    她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換了睡衣,躺在床上,揉揉自己的脖子,覺得最近幾天真是太累了。


    從身到心,都累。


    但是今天恰好知道自己買的房產都是幾倍幾倍的漲價,心裏又覺得很開心。


    那點疲累也就毫不在意了。


    她靠坐在床上,拉出虛擬顯示屏,打算先去社交媒體的門戶網站星博,看看最近有什麽熱搜新聞。


    然後去追自己攢了快半個月的小網文。


    就在她剛剛點到熱搜的時候,她突然收到一個視頻通話邀請。


    邀請人是權與訓。


    夏初見心裏一動,想到鶯鶯心心念念的藏戈第一大學,忙接受了通話邀請。


    權與訓的頭像出現在虛擬顯示屏上。


    夏初見這邊用了虛擬背景,但是權與訓那邊好像沒有用。


    夏初見看得出來,他那邊應該是飛行器裏麵的背景。


    她還沒說話,權與訓就說:“元寶,這麽晚你還沒睡?”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說:“我睡了,不過聽見麒麟的召喚,又從床上爬起來了。”


    權與訓微笑道:“元寶,我這人特別實誠,別人說的話,我都當真的。——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吧?”


    夏初見想翻白眼。


    權與訓實誠?


    嗬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幅“權與訓的微笑”,不知坑了多少老登……


    不過夏初見也隻是在心裏想想,表麵上根本不接茬,還是很平靜地說:“權大首席這麽晚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權與訓說:“沒急事就不能找你嗎?”


    夏初見說:“沒急事當然也可以找,但不能是這種時候。您知道現在我們這邊幾點了嗎?”


    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個點兒,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或者準備要上床睡覺了。


    權與訓無奈地笑了笑,說:“嗯,是我叨擾了。”


    夏初見說:“也不用那麽客氣。如果權大首席有心事想向不相幹的人傾訴,我可以借您一隻耳朵。”


    “您放心,您的秘密,出您口,入我耳,然後會從另一邊耳朵出來,絕對不存檔。”


    權與訓笑容更盛,說:“元寶怎麽會是不相幹的人呢?”


    “放心,以後我有心事,一定第一個找你傾訴!”


    夏初見忍不住在心裏又翻了個白眼。


    權與訓這人的嘴啊,真不愧是做律師的……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說:“權大首席,我正好想問您點兒事。”


    權與訓點點頭:“你說。”


    夏初見說:“我有個朋友,今年高考,想考藏戈第一大學。”


    “她的名次是歸遠星第二百名,夠分數線嗎?”


    權與訓說:“這個我不是很懂,不過我可以讓我的手下查一下。”


    夏初見說:“如果不麻煩,那就拜托了。”


    權與訓說:“隻是查個分數線,不算麻煩。”


    說著已經讓秘書去查了。


    他跟夏初見寒暄了幾句,就收到秘書給他發來的分數線,說:“你朋友應該沒問題。”


    “藏戈第一大學今年在歸遠星擴招,它的分數線,是歸遠星前四百名基本上都可以錄取。比去年擴招了一倍。”


    夏初見鬆了一口氣,說:“那太好了!”


    “我可以讓我的朋友準備去藏戈星的行李了。”


    權與訓聽到這裏,臉上卻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他緩緩地說:“讓你的朋友不要麻煩收拾行李了,今年排名前一百的大學都要在歸遠星建分部。”


    “這些大學的大一、大二學生,今後都要在歸遠星上課。”


    “藏戈第一大學,在全帝國排名第十。”


    夏初見大吃一驚:“啊?什麽意思啊?!包括我們軍校嗎?!”


    權與訓說:“軍校不包括在內。”


    頓了頓,他說:“軍校不會在歸遠星設分校,但是,軍校學員會是後備軍,時刻準備上前線。”


    夏初見臉色遽變。


    權與訓緩緩地說:“這就是我明知道你那邊是晚上十點,還要叨擾你的事。”


    他把“叨擾”兩個字咬的有些重,語氣裏有點輕微的陰陽怪氣。


    但夏初見沒有反應,或者她察覺了,但是懶得理會。


    因為她完全被權與訓的這個消息,震驚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語音有些幹澀地問:“……為什麽啊?”


    “是帝國的正規軍不夠用了嗎?要我們這些軍校的學生上場?”


    “我下半年才上大二,也要上場嗎?”


    她不是怕打仗,可是跟聞人昭手下的蟲族大軍打,她覺得自己可能還差點火候。


    夏初見猶豫著說:“單打獨鬥也就罷了,但是作為戰場上的指揮官,我覺得我並沒有足夠的經驗,來應對這樣的戰鬥。”


    作為帝國最好軍校的學員,他們畢業之後,最低也是尉官,不是普通的星空陸戰兵或者其他精英士兵。


    權與訓說:“所以你們隻是後備力量,不是主力。”


    “我隻是提醒你一聲,早做準備。因為這場仗,誰也不知道會打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你們這些後備軍上場。”


    夏初見疑惑:“可是,聞人昭手下的蟲族大軍,不是還在打南十字星公國嗎?”


    “難道南十字星公國剩下的兩個宜居行星,已經完全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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