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退到自己昨晚上住的那間客房兼雜物間去了。


    小墨從堂屋裏走出來,看見阿策驚慌失措跑了進來,說:“小墨!快!拿起包袱!我們趕緊走!”


    “申屠家的人來了!”


    小墨心裏一沉,忙說:“真的來了?是來抓我們的?!可是昨天沒有外人知道啊……”


    知道的人如果告發出來,那人也會死。


    因為連坐,因為那人跟阿策和小墨都有親戚關係。


    阿策說:“不知道!也沒時間追究了!我們趕緊走!”


    說著,他衝進他和小墨的裏屋臥室,抓起包袱,又叫著:“恩人!恩人!我們得趕緊走!”


    他拉住小墨的手,急匆匆往院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大批的馬匹圍了上來。


    馬屁上都是一個個彪悍的男人,正是申屠家的家衛。


    除此以外,還有五千奴兵跟在後麵,跑步進了村子,已經把家家戶戶都堵在門內。


    申屠家大管事的下屬,騎在最高大的一匹馬上,走在最前麵。


    他居高臨下看著阿策和小墨,傲慢地說:“你是蒙策?你是墨筱?”


    阿策和小墨心裏一沉,兩人的手握得更緊。


    阿策沉聲說:“對,我是阿策,她是小墨,請問官爺有什麽事嗎?”


    那下屬用手裏的馬鞭指著他們說:“昨天晚上,你們把申屠定公子引誘到草原上,殺人滅口,然後還把他們掛在申屠家城牆之上!”


    “這種行徑,惡劣至極!”


    “申屠家主決定,你們所有人,整個村子,都要為申屠公子陪葬!”


    “你們這群佃奴記好了!”


    “申屠家,是你們的主家!”


    “是眷之國三大神眷者家族之一!”


    “眷之國,國主和神眷者共治!”


    “你們敢對申屠家動手,就是對神眷者不敬!”


    “死罪難逃!”


    “把所有人都拖出來!”


    這下屬根本不容許阿策和小墨說話,直接宣布他們的罪名。


    阿策大聲說:“我們沒有殺申屠公子!”


    “申屠公子昨天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你們不要栽贓陷害!”


    申屠家大管事的下屬心想,你還真特麽說對了……


    我們就是在栽贓陷害!


    想到那個真正的凶手,能什麽工具都不用,直接把八個人吊在城牆之上,這下屬就不寒而栗。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那真正的凶手對上!


    既然不敢找真凶,那就隻有找替罪羊了。


    於是阿策和小墨,包括他們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成了上好的替罪羊。


    而這種佃奴,對申屠家來說,有太多了。


    隨便覆滅一個村子,根本不叫事兒!


    因此這下屬的命令一下達,那五千奴兵已經把村子裏的人,都拖到村口的空地上。


    他們有老有小,也有青壯年的男人和女人。


    可在五千奴兵和五百家衛的監視下,他們沒有任何掙紮的能力。


    很快,他們一個個被驅趕到村口不遠處的草原上。


    那五千奴兵過來,將這些村民全都捆在一起。


    這樣等那些戰馬衝鋒過來踐踏的時候,就不會衝散了。


    夏初見待在阿策和小墨家那間雜物間裏,居然沒有人去搜那間房子。


    事實上,這些佃奴實在太窮了,根本搜不到什麽東西。


    這也是那大管事的下屬根本不費這個功夫的原因。


    而且等他把所有人都弄死了,再回來仔細搜索,也不是不可能。


    夏初見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等到村子裏所有的人都被推搡走了,她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已經有了主意。


    要一勞永逸地救下整個村子的人,她隻能以魔法,打敗魔法。


    夏初見身上的少司命黑銀機甲,此時已經不再是黑銀色澤,而是招搖又炫麗的火紅色!


    現在她機甲的外型,像是一隻鳳鳥。


    黑銀色澤化成燦爛的火紅色,背後甚至多了倆機械翅膀,同時隱藏了機身上那些蜿蜒的彼岸花形狀暗槽。


    正是她曾經在那顆袖珍行星閼澤星上,使用過的機甲造型。


    她舒展身體,如同一隻火紅的鳳鳥,閃電般衝向天空。


    有機甲在手,外麵那拿著冷兵器的幾千人,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是現在,她還不想暴露自己的大殺器——少司命黑銀機甲。


    她要用這種鳳鳥造型,掩蓋機甲的真相。


    夏初見在高空隱身飛翔,眨眼間就找到了那夥人的蹤跡。


    不遠處,申屠家旗幟烈烈,五百匹高頭大馬站在半人高的草叢中。


    還有五千人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前麵那些已經被捆在一起的村民。


    阿策和小墨當然也在中間。


    這個時候,村子裏的人開始大聲叫喊。


    但都在痛罵申屠家,並沒有人怪罪阿策和小墨。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件事,跟阿策和小墨沒有關係。


    在申屠家的人看來,他們這些佃奴,比不上他們申屠家的一條狗!


    什麽時候想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他們隻是不甘心。


    憑什麽?!


    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人憤怒地說:“申屠家算個屁的神眷者!”


    “當年靠把自己的女兒送入王城黑塔,才得到一塊封地!”


    “這些年,你們申屠家送去多少女兒,自己心裏沒數?!”


    “遲早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夏初見在上空看見,聽見了這番叫喊,隻在心裏搖頭。


    隻有弱者才咬牙切齒地詛咒,強者都是二話不說直接滅殺。


    夏初見不發一言,保持隱身狀態,手裏抓著之前製造的弩弓。


    第一箭!


    嗖的一聲,大管事那下屬的後腦勺上,突然多出一支箭的尾羽!


    因為這一箭,並不是少司命機甲發射的武器,因此機甲的隱身狀態沒有被打破。


    那人瞪著眼睛,在馬上晃了晃,接著一頭栽下馬,失去了生命。


    這下屬也有自己的下屬。


    他們看見自己的上司突然就從馬上摔下來,後腦勺上還中了一箭,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這誰射的箭?!”


    “怎麽還能射進後腦勺?!”


    “腦袋多硬啊!連我手裏的手銃都打不進去!”


    “是誰?是誰幹的?!”


    他們東張西望,都忘了要下令縱馬踏人。


    而那五百家衛,此時也都舉起了手上的手銃,朝後射擊!


    砰!砰!砰!


    一槍又一槍響起了。


    這種質量的槍,就算夏初見沒有穿著少司命黑銀機甲,也打不到她。


    更何況她現在機甲在身,而且身在高空,那些人粗製濫造的手銃,根本打不著她。


    但是這五百家衛都是申屠家訓練有素的精兵。


    在初始的驚慌之後,很快鎮定下來。


    一個個不慌不忙用手裏的手銃,打一槍,換顆子彈。


    夏初見可不會等他們換子彈。


    她手裏的弩箭沒有多少,肯定不夠把五百家衛全部射死。


    不過她沒有繼續使用弩箭,而是在空中展露了自己的鳳鳥機甲外型。


    兩個華麗的宛如披蓋鳥羽的機械翅膀徐徐展開,從天而降。


    整個人速度奇快,仿佛是在草尖上飛翔縱躍,眨眼間就來到那五百家衛麵前。


    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是什麽東西?!


    一隻鳥……


    不,是一隻鳳鳥!


    從天而降!


    夏初見飛過來的時候,鳳鳥模樣的頭盔鳥喙處,加載出了一支小型的火焰噴射器。


    呼!


    一叢暴烈的火焰,從火焰噴射器傾瀉而出,如同一條火龍,從那排列整齊的五百家衛麵前閃過。


    從地麵看上去,就是一隻火紅的鳳鳥,向大地噴出了灼熱的火焰!


    五百家衛頓時有一半被燒成灰燼,還有一半的坐騎被驚到了,驚馬狂奔,跟炸營一樣驚慌失措。


    夏初見沒有停留,火焰噴射器再次噴灑。


    這一次,剩下那五百家衛,也被燒成了灰燼。


    而草原上,剛剛還麵臨生死困境,要被縱馬踏死的村民們,都呆呆看著夏初見的方向。


    “那是鳳鳥?!是傳說中的神聖鳳鳥嗎?!”


    “不,那是神眷者!”


    “那是真正的神眷者!”


    “我聽說過神眷者是火的使者!神眷者能操縱火!”


    村民大叫著,一個個都跪下來給那鳳鳥造型的機甲磕頭。


    夏初見沒有理會這些村民,她看向那五千奴兵。


    她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們動手,因為這些人衣衫襤褸,看著比那些村民的狀況還要差!


    她揚起頭,機甲頭盔鳥喙處的火焰噴射器,慢慢對準了這些人。


    而這些奴兵哆哆嗦嗦看著夏初見。


    突然,他們扔下手裏的長刀武器,發一聲喊:“快跑啊!”


    “神眷者會妖法!”


    夏初見:“……”


    她看著那些人離開,並沒有追擊的意思。


    那五百全副武裝,騎著高頭大馬的申屠家衛,才是她的目標。


    既然已經滅殺對方的衛兵,她也不會再對那五千明顯是炮灰的人動手。


    夏初見收起火焰噴射器,看著那群村民。


    她用了空靈縹緲的電子合成音說話,沒有表露自己原本的聲音。


    夏初見說:“這裏是神降地,但是邪祟已經汙染了這片土地!”


    “申屠家並不是真正的神眷者。”


    “他們是邪祟的走狗。”


    “我乃真聖降世,現在我以真聖的名義,命令你們,衝破申屠家!”


    “摧毀所有壓迫!”


    “拿回屬於你們的一切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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