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不動聲色,遺憾地說:“這個任務真是太好了,可惜我沒時間……”


    “不過沒關係,你們接了,就是我接了!”


    “到時候給我看看這種嘉榮草就好。”


    “我就不摻和了,最大的風險聽起來大概就是一無所獲。”


    夏初見這麽說,其他隊員們都點點頭。


    這是事實。


    他們也不覺得這任務有多危險,對方給了半年的時間,反正就是找,找不到也就任務失敗而已,不會有別的損失。


    葉世傑本來不想說這麽細,但夏初見居然問起來了。


    “葉隊,這個任務多長時間啊?萬一找不到這種嘉榮草,對方付錢嗎?”


    她這麽一問,李縛、宋明前和平瓊都看了過去。


    這個任務是葉世傑剛剛跟他們說起來的,具體事項,他們都沒來得及問呢。


    但是跟夏初見合作那麽久,彼此都是理解對方的。


    這也是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


    葉世傑心想,夏初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尷尬地笑著說:“……這些都能商量。不過,好歹也是通過我們協會發布的任務,我們協會的規矩,任務完不成,就沒報酬,是吧?”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懂了。


    平瓊有點沉不住氣,嘟噥說:“……那如果完不成,又是半年沒有收入……”


    她雖然有點積蓄,可一直不開工,那錢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往外淌,心裏有點不保底。


    葉世傑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


    宋明前忙打圓場說:“不就是找個草嗎?!有多難?!血麒麟我們都找到了,何況區區一株嘉榮草!”


    “沒問題的,我們肯定能找到!”


    “想一想,如果找到了,我們會得到一架大型民用飛行器!一千萬北宸幣!還有這棟別墅也歸我們了!”


    “用半年的時間,拚來這麽多報酬,也不吃虧吧?”


    平瓊說:“……那萬一找不到呢?”


    宋明前說:“凡事都是有風險的,這麽好的條件,總不能一點風險都沒有吧?”


    平瓊不說話了。


    李縛撓了撓頭,說:“大家都有道理,反正也就半年。”


    “萬一找不到,下半年可以繼續接任務。”


    “財姐你要是經濟上有困難,我想宋明前是很願意幫你的。”


    平瓊說:“縛爺,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會幫我呢!”


    李縛哈哈大笑,說:“你信不信如果我這麽說,宋明前會打我一頓,然後跟我絕交!”


    平瓊飛快地瞥了宋明前一眼,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宋明前本來還在對李縛瞪眼睛,但是眼角的餘光瞥見平瓊的神情,頓時又驚又喜,心花怒放,都不對著李縛使勁兒了。


    夏初見不想摻和這事兒,笑著說:“你們都想好了,我就放心了。”


    “我這半學期功課比較多,就不參與你們這次活動了。”


    在大家紛紛表示理解的時候,夏初見又輕描淡寫地問:“這誰家發布的任務啊?看起來是我們占了大便宜呢!”


    李縛、宋明前和平瓊又一齊看向葉世傑。


    葉世傑也紅了臉,努力保持鎮定,微笑著說:“也是我們運氣好,是我的一個朋友發布了這個任務,特意提醒我早點接。”


    “要不然,帝都這邊的暗夜狩獵者小隊那麽多,哪裏輪到我們?”


    事實上,他剛接了任務,就在任務發布大廳聽見有人在到處嚷嚷,說有人“幕後交易”……


    他也心虛,沒有跟人懟線就跑了。


    當然,這些事情不必要讓自己的隊友知道。


    夏初見眼神微閃,說:“能拿得出這種報酬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葉隊,是不是你認識的某些貴族啊……”


    她不知道葉世傑還認識什麽別的貴族,她隻知道葉世傑跟秋氏應該挺熟的。


    去年葉世傑還做了秋紫君的保鏢,一起去了森沢星……


    葉世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說:“朋友幫忙,好意提攜,我也是想試一試。”


    “能幫朋友的忙更好,如果幫不上,我也問心無愧了。”


    幾個人說完話,夏初見才退出了群組視頻聊天。


    她一關了虛擬顯示屏,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任務,真的是秋氏發布的嗎?


    他們到底要幹嘛?


    之前容慎止借用了秋慎行的身份,接近夏初見,並且想殺她全家。


    葉世傑大概不知道這一點,但是秋氏的某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打死夏初見也不相信,容慎止能夠隨便使用一個貴族子弟的身份。


    她才開學不久,還不知道“秋慎行”這個老師身份,學校到底是如何處理的。


    結果第二天,她就知道了。


    因為,又來了一個秋慎行。


    這個秋慎行,就是跟容慎止戴人臉頭套假扮的那個秋慎行。


    當然是一模一樣,連連說話的聲音都很相似。


    不過這人不是來做老師的。


    他是來辦手續,調動工作的。


    因為之前的“容慎止”用他的身份入職,一切都是正規程序。


    夏初見正好被宗若寧叫到他的辦公室,結果一進去,就看見“秋慎行”在跟宗若寧握手。


    夏初見如臨大敵,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當時秋慎行是背對著她,沒有看見。


    但是宗若寧是正對門口的方向,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角忍不住抽搐,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夏同學,你先等一等,我送這位秋先生出去。”


    夏初見緩緩收回槍,眼神冷漠淩厲。


    秋慎行轉過身,看向夏初見,微微一笑,說:“你是夏初見?”


    他也看見了夏初見手上的槍。


    因為夏初見還沒完全收回去。


    他說:“上學期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對你和你的家人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說著,他向夏初見鞠躬行禮。


    夏初見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別人借用你的身份,差點把我全家都殺了,你隻是鞠個躬?


    秋慎行抬起頭,看著夏初見依然沒有放鬆下來的神情和姿態,歎息說:“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和你的家人造成的傷害,是很難彌補的。”


    “但是請接受我誠摯的道歉。”


    夏初見說:“秋先生,容慎止借用你的身份來我們學校,你是知情人嗎?”


    秋慎行頓了頓,才說:“如果我說我不是,你信嗎?”


    夏初見說:“要讓我相信,你得拿出證據。”


    秋慎行說:“這件事,我確實被蒙在鼓裏。”


    “去年我得到一個去西馬內利聯邦做學術交流的機會,所以就過去了。”


    “容慎止是我家親戚,他父親犯了錯,導致他們全家被從容氏踢出去,我們都挺遺憾的。因為罪不及家人。”


    “但我並不知道,他會借用我的身份,來軍校找你的茬。”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來軍校任教。我喜歡科研,不喜歡教學。”


    “我的離職手續已經辦好,以後你不會見到我了。”


    他微笑著從夏初見身邊走過,仿佛沒事人一樣。


    夏初見忍不住了,在他背後冷聲說:“看來你是知道容慎止借用你的身份來軍校任教。”


    “容慎止的一切材料都是你的真實材料,所以,哪怕容慎止已經死了,你還是要來這裏辦理離職手續。”


    秋慎行的腳步頓了頓,回頭說:“是啊,我都解釋過了。”


    “我當時不在國內,去了西馬內利聯邦。不然也不會讓他勾結我家裏的一些人,用了我的身份入職。”


    夏初見說:“哦,原來容慎止是跟秋氏勾結來害我。我想,秋氏,或者秋氏裏那些跟容慎止勾結的人,也應該得到法律製裁。”


    秋慎行微笑說:“秋氏裏跟容慎止勾結的人,已經被我們秋氏懲處了。”


    “至於法律,你是平民,貴族對平民,有刑事豁免權。”


    “況且你和你的一家都毫發無損,還要咄咄逼人,是否太過自不量力?”


    夏初見被他噎得深吸一口氣。


    她想,這才是貴族對平民最普遍的態度。


    幸好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因為權與訓、素不言和宗若寧這些人對她另眼相看,就忘記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冷冷看著秋慎行,說:“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和我家人沒死,就跟你們秋氏沒有關係……”


    秋慎行說:“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你和你家人有事,我們秋氏也是有刑事豁免權的。”


    他的神情依然彬彬有禮,但是言辭已經倨傲起來。


    可悲的是,夏初見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不過夏初見也沒有特別在意秋慎行的態度。


    她隻是故意“哦”了一聲,說:“是嗎?那你們秋氏,至少要把跟容慎止這件事有關的人,交出來吧?關起門來自己處理是幾個意思?”


    “到底有幾個人跟這件事有關,在秋氏裏屬於什麽地位,你都知道嗎?”


    秋慎行說:“我知道又如何?你又不是法官。”


    夏初見點點頭:“你知道就好。那證明你跟這件事,是有直接關聯的。”


    “你等我的律師信。”


    夏初見這態度,把秋慎行幾乎整不會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平民,敢對貴族說出這種話!


    他正要放一句狠話,就聽宗若寧不鹹不淡地說:“秋慎行,夏同學的代理律師,是權與訓。”


    秋慎行的瞳仁猛地縮了起來。


    權與訓?權氏的麒麟子權與訓?他居然是這平民女生的代理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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