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叫祝鶯鶯過來,讓祝鶯鶯用她的量子光腦聯係你。沒想到祝鶯鶯沒有出賣你,而是讓你別來,還說芬苔妮要害你……芬苔妮氣壞了,說她壞她的事。然後她那個未婚夫找了五個男人,讓他們……他們輪暴祝鶯鶯……”


    賈貞說到這裏,眼神開始躲閃起來。


    夏初見臉色還是很平靜,但是氣勢卻開始累積。


    像是暴風雨的前夜,烏雲壓城。


    她的神色越發鎮定,說話的聲音更加輕言細語。


    冰冷的匕首壓在賈貞額頭,夏初見語氣溫柔:“說,芬苔妮為什麽要對付我?有一句假話,我把你眼睛一隻一隻剜出來。”


    賈貞打了個寒戰,僅有的一點僥幸心理完全消失了。


    眼淚唰地一下流出來:“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有一天,我看見她在跟一個人進行視頻通話……是那個人,讓她找機會引你入套,最好是讓你自甘墮落,然後找機會弄死你……”


    夏初見點點頭:“有點意思了,故事編的不錯。那個人是誰?”


    賈貞瘋狂搖頭:“我沒編故事!我那天不小心看見,也驚訝極了!因為那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們班的班主任!”


    “還說沒編?我們班的班主任怎麽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是吧?”夏初見輕聲細語道,然後又把賈貞的嘴和耳朵都堵住,把她扔回衛生間的單門裏。


    再把莊潔拉出來,繼續詢問說:“賈貞都說了,比你說的細節要多……我隻能放過一個,看來你是想替賈貞下一趟黃泉了……”


    “怎麽會?!”莊潔一聽急了,絞盡腦汁地想著,說:“我想起來了,芬苔妮在給你發消息發不過去之後,她把祝鶯鶯那些照片發給了一個人!那人還誇她做得好,並且問夏初見怎麽還沒來!”


    夏初見心想,這是哪個傻比,這麽把她放心上?


    她平靜問道:“是誰?芬苔妮把那些照片發給了誰?”


    “我看見了,是發給了你們的班主任!”


    “……王儀笑?”


    “是她!”


    “王儀笑為什麽要芬苔妮對付我?芬苔妮為什麽會聽她的話?”


    “……這我確實不知道。隻是芬苔妮有一天特別高興地跟我和賈貞顯擺,說她肯定能去北宸星上名牌大學!還說,有人會給她好的推薦!”


    夏初見微怔。


    北宸帝國每年大學錄取的名額,百分之九十屬於高考錄取。


    但還有百分之十的名額,由各學校自己掌握,不用通過高考。


    隻要有強有力的推薦信,就直接參加名牌大學的麵試。


    平民階層基本上沒有這個機會,他們能拚的隻有一條路,就是高考。


    而推薦信上大學的方式,都是給貴族、皇室和宗室準備的。


    當然,也有極少數特別天才的學生,會在高考之前,得到學術大牛的推薦信,能夠高考免試,直接參加名牌大學的麵試,百分百錄取率。


    夏初見挑了挑眉,問道:“你是說推薦信?”


    “嗯!”


    “你的意思是,王儀笑可以給芬苔妮弄到推薦信,讓她通過推薦麵試上名牌大學?”


    “我猜是這樣。”


    “……王儀笑從哪裏弄到推薦信?”


    “這連芬苔妮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王儀笑為什麽指使芬苔妮對付我?”


    莊潔搖了搖頭:“這我真的不知道。”


    夏初見又把賈貞拉出來,同樣盤問她,並且問同一個問題,然後把她的答案跟莊潔的對照。


    當夏初見問她:“王儀笑為什麽指使芬苔妮對付我?”


    賈貞居然知道一點點。


    她說:“芬苔妮有一次吸高了,語無倫次地說,有人要你姑姑的命。你姑姑肯定活不了了,但必須斬草除根,所以你也一定得死。”


    夏初見心裏一沉,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說:“你剛才說,芬苔妮也用你的量子光腦發了照片,照片呢?給我看看。”


    賈貞被她綁著,手腕別在背後,沒法給她看量子光腦。


    夏初見就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


    賈貞知道自己打不過夏初見,也不敢鬧幺蛾子,老老實實把量子光腦裏那幾張照片調出來。


    “用虛擬顯示屏放大。”


    賈貞放大之後,夏初見用自己的量子光腦翻拍下來。


    盡量不留任何痕跡。


    接著,她又翻來覆去連續單獨審問了莊潔和賈貞好幾遍,確信她們把記得的事情都說了,才警告她們說:“如果還想活著,就把嘴巴放嚴實!如果被人知道你們把王儀笑和芬苔妮的事情亂說,不用我收拾你,王儀笑背後的人,肯定會收拾你們。——不信想想芬苔妮的死!”


    莊潔和賈貞就是擔心這一點,這些天才吃不好睡不好。


    現在被夏初見警告,兩人瑟瑟發抖,臉上毫無血色。


    莊潔和賈貞對視一眼,一起跪在夏初見麵前,哀求說:“夏初見,我們以前是不好,是壞蛋!我們不該做那麽多壞事!我們懺悔!我們可以賠償!但是你幫幫我們!救救我們!好不好?”


    夏初見沒想到聽見這番話。


    她把這兩人又綁又嚇的,跟那些霸淩者也沒多大區別。


    不過是霸淩者,人霸之也。


    可這兩人居然不僅沒有因此而怕她怕到繞路走,反而還想求她的庇護……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夏初見冷靜地看著她們,鎮定地問:“你們已經要了鶯鶯的命,你們曾經還想要我的命,你們覺得,一句認錯,就能彌補你們的所有過錯嗎?”


    她解開她們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說:“但既然你們跪下來求我,這一次我饒了你們。至於芬苔妮背後的人會不會饒了你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


    回到教室,夏初見氣定神閑繼續上課。


    反正授課的老師都是三維全息視頻投影,她也正大光明在下麵開小差。


    她曾經納悶,班主任王儀笑,怎麽好像知道當時的情況?


    經過這次審問芬苔妮的兩個跟班,證明她的猜想沒錯。


    原來這件事不僅是王儀笑主導的,而且芬苔妮還把當時的照片發給了王儀笑!


    夏初見想到剛才被她翻拍的那幾張照片,就更生氣了。


    人渣不做人事,人人得而誅之!


    幸好她已經執行正義,也不知道這群畜生害過多少無辜女子……


    還有,她之前還在想,她提及姑姑蘇醒出院,王儀笑的眼神明顯變了。


    她姑姑三年來一直在住院,從來沒有去過學校,王儀笑見都沒有見過她姑姑。


    為什麽她會對姑姑病愈出院的事,反應這麽大?


    原來王儀笑背後真的還有人!


    先害了她姑姑,又想害她,隻為了斬草除根四個字。


    自己這種底層平民,在別人眼裏,真是命如草芥。


    夏初見的手,不由自主撫上自己脖頸上的彼岸花項鏈。


    ……


    下午放學,夏初見回到家,姑姑已經在廚房裏做晚飯了。


    她打了個招呼就溜到自己的臥室,趕緊把口罩取下來,然後用協會領取的那種外傷噴霧噴到臉上。


    雖然手指印已經沒有了,但臉上還是有一點點腫。


    她不想被姑姑看見。


    這種外傷噴霧非常管用。


    隻過了五分鍾,臉上殘餘的那一點點浮腫就消失了。


    夏初見把頭發用橡皮筋紮起來,換了衣服,拿起量子光腦,跟祝鶯鶯視頻通話。


    很快,祝鶯鶯的智能手環收到夏初見的邀請。


    兩人開始視頻聊天。


    【初見】:鶯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認識芬苔妮的?


    【鶯鶯】:怎麽認識的?我想想……哦,對了,是你請假的那些日子,我隻能一個人放學上學。


    【鶯鶯】:那天班主任讓我去她辦公室拿作業,正好遇到芬苔妮也在那裏,班主任就介紹我們認識了。


    【鶯鶯】:然後芬苔妮就對我特別好……唉,我那時候真不知道她是這種人……


    說著說著,祝鶯鶯又心情低落起來。


    夏初見神情很微妙。


    果然是王儀笑,讓單純又有需要的祝鶯鶯,認識了芬苔妮,才有了後麵的悲劇。


    夏初見一開始就覺得,以芬苔妮那種人的智商和閱曆,放不了那麽長的線,也釣不了什麽大魚。


    更別說芬苔妮的真正目標,並不是祝鶯鶯,而是她,夏初見。


    這一點祝鶯鶯當時就知道了。


    但是祝鶯鶯並沒有因為這一點而怨恨,或者疏遠夏初見。


    甚至在被芬苔妮威脅的時候,依然對夏初見發出警告。


    夏初見也因為這一點,更覺得自己對祝鶯鶯的安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聊天結束後,夏初見沒有開燈,一個人坐在臥室的黑暗裏,默默梳理整件事。


    首先,芬苔妮為什麽要害她?


    如果不是祝鶯鶯,夏初見根本就不知道芬苔妮是哪根蔥。


    現在清楚,是王儀笑勾結芬苔妮,指使她出麵做打手。


    其次,王儀笑一口咬定祝鶯鶯出事,肯定跟夏初見有關,還說祝鶯鶯叫夏初見一起去那個會所了。


    王儀笑為什麽會這麽肯定?


    夏初見很清楚自己是穿著那身少司命黑銀機甲去的,全木蘭城的監控都不可能拍下她的身影。


    因此王儀笑應該不知道她真的去過那個私人會所。


    但王儀笑為什麽能這麽肯定呢?


    從莊潔和賈貞那裏知道,原來王儀笑,從芬苔妮那裏得到了消息。


    王儀笑手裏,甚至有祝鶯鶯當時被調戲欺辱的照片。


    王儀笑以為,自己是那種腦子一熱,就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人。


    ……她看得其實挺準的。


    可憐的祝鶯鶯隻是被利用的小小池魚。


    這一點,確實是隱患。


    最開始的時候,夏初見還以為芬苔妮要害她,是因為她那個姓樊的未婚夫。


    她才跟同樣一個姓樊的貴族結下生死之仇。


    那個姓樊的,叫樊成才,正是大府郡貴族樊氏主支。


    祝鶯鶯這個姓樊的未婚夫,是樊家的旁支,跟那個樊成才,肯定是親戚。


    她曾經推論,是不是芬苔妮通過祝鶯鶯把夏初見叫過來,然後給那個樊成才報仇?


    現在知道了更多情況,這個設想存疑。


    也許這個姓樊的在這裏出現,隻是巧合。


    也許,不是巧合,跟那個樊成才,也許有關係。


    現在已經沒法證明了。


    如果隻是這個巧合,也巧的恰到好處。


    因為要不是知道他正好姓樊,而且是大府郡樊氏貴族的子弟,夏初見是不會關注這件事的。


    或者當祝鶯鶯發出消息提醒她的時候,她也會去,但那時候再去,大概率已經晚了……


    把這一切總結起來,再根據賈貞和莊潔的回答,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芬苔妮背後的人,是王儀笑。


    而王儀笑背後的人,要對付的其實是姑姑。


    對夏初見,隻是為了斬草除根的池魚之殃。


    所以王儀笑才對姑姑的病愈出院,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趣。


    而王儀笑的局,其實在姑姑蘇醒之前就布下了。


    今天她說姑姑出院,要回家照顧姑姑的時候,王儀笑那驚訝到驚恐的神情,不是做假。


    對方以為幹掉夏初見,就斬草除根了。


    結果發現,草醒了,根也沒除掉。


    換誰都會大吃一驚。


    夏初見眯了眯眼。


    如果這麽推理下去,那姑姑三年前突然暈倒,就不是簡單的基因病。


    而是被人謀害。


    很好,她一定要找出這個三年前就謀害姑姑的人。


    所有威脅到姑姑安全的人,都應該被鏟除。


    夏初見覺得自己的大狙,又饑渴難耐了。


    ……


    夏遠方做好晚飯,叫夏初見出來吃飯。


    今天做的都是家常菜,野青椒炒野犀豬肉和一碗青菜雞蛋湯。


    姑姑隻吃了一碗飯,又喝了一管高級營養液。


    夏初見特別喜歡喝姑姑做的湯。


    普普通通的食材,她不知道放了什麽調料。


    不僅香濃可口,而且外形還特別好看。


    那湯清澈裏透著一絲絲黃澄澄的細絲,夏遠方說是雞蛋絲。


    夏初見豔羨不已。


    這種把湯燒開之後往裏麵打蛋液的水平,她是做不到的。


    她自己做的蛋湯,那雞蛋都是一塊一塊飄在湯裏,沒有這種黃澄澄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雞蛋絲。


    喝了幾口湯之後,夏初見隨意地問道:“姑姑,你不是說要去學校見見我的班主任王儀笑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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