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鶯鶯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那幾個畜生脫光了。


    夏初見從瞄準鏡裏,看見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突然從祝鶯鶯背後伸了出來,蓋住她自己。


    那嬌俏的小臉上,很快生出一層茸毛。


    兩隻獸耳從頭頂冒出來,還有她的臉,變成了一隻貓的樣子。


    不過,比貓看起來更靈動可愛。


    特別是一雙大大的眼睛,幾乎占了半張貓臉。


    身上也長出茸毛,手腳都變成了獸爪。


    看起來真的像隻大貓……


    祝鶯鶯,原來是類人!


    夏初見心裏浮現出這個可怕的結論。


    這一刻,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類人,是不能居住在木蘭城除南區以外的地區的。


    所以,祝鶯鶯是隱藏身份住在他們樓區!


    那麽,就不能讓別人看見她變身後的樣子!


    眼看那幾個男人已經快走到包廂單間門口。


    夏初見不假思索,從走廊邊上那一人高的盆栽背後,換了長彈夾手槍,連續扣動扳機,一槍槍打過去。


    她暫時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所以沒有用大狙直接下殺手,而是換了手槍,直接打他們的腿。


    那些人猝不及防,一個個摔倒在地上,腿部膝蓋中彈,那裏神經密集,立刻痛暈了過去。


    夏初見緊緊盯著瞄準鏡,直到確定他們一個個摔倒在地上,再不能動彈了,才收起槍。


    此時包廂內外已經亂成一團。


    有神秘槍手,還有強大的音波攻擊,導致沒有任何人能在短時間內站起來,也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在工作。


    到處漆黑一片。


    對麵都擺平了,夏初見才背起大狙,手裏握著長彈夾手槍,快步往第三間包廂突進。


    此時包廂單間裏,變身獸型的祝鶯鶯眼睛紅通通的,力氣變得奇大無比。


    毛茸茸的貓爪揮出,噌地一聲,露出藏在貓爪裏的尖利長甲!


    她一把抓住左麵的男人,直接捏碎他的下身。


    她記得這個男人,不管她怎麽哀求,這個男人都一再毆打她,還脫下她的衣服!


    就是這個男人,剛才一直摁著她的左手!


    雖然他還沒來得及侵犯她,可那是他不想嗎?!


    那是他沒來得及啊!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祝鶯鶯雙眸通紅,獸性展露,瞬間將身邊那四個剛才摁住她手腳的男人,全都給人道毀滅了。


    夏初見衝進來,正好看見祝鶯鶯揮動貓爪,要衝出單間,繼續大開殺戒!


    夏初見急忙往旁邊閃躲一步,然後一槍托砸過去,正好砸在祝鶯鶯後脖頸上,將她一下子砸暈過去。


    夏初見往這狹窄的單間裏掃了一眼,少司命機甲的眼罩屏幕上,出現整個單間物品的精確位置。


    她很快發現祝鶯鶯的衣服東一件,西一件,散落在整個房間。


    她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給已經化身獸型的祝鶯鶯胡亂套上,還在牆角找到她的書包,順便掛在祝鶯鶯脖子上。


    然後,夏初見很專業地彎下腰,背起被她打暈的祝鶯鶯,衝出包廂,從二樓窗口跳出去。


    在她飛離二樓窗口的那一刹那,單手飛快往後一拋,準確又迅捷地往那包廂單間裏,扔了一顆燃燒彈。


    蓬!


    身後那個盈滿了罪惡的單間,騰地一下燃起大火,照亮了黑暗的包廂,也燒毀了所有可能遺漏的證據。


    那是他們暗夜狩獵者小隊出任務的常規三件套之一,具有高效燃燒功能的凝固汽油彈……


    夏初見的少司命機甲發揮著卓越功能,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背著一個人,淩空跨越樓與樓間的距離。


    那身少司命黑銀機甲,在背後熊熊燃燒的火光中,泛起一陣淡淡的啞光色澤。


    她背著祝鶯鶯,在火光中飛快遠離。


    身後的馬路上,救護車、警車、無人機和作戰飛行器的聲音正轟轟而來。


    今晚的事,不會善了。


    夏初見知道,如今的木蘭城,還有特安局幾個大佬坐鎮。


    這些人都比猴兒還精。


    特別是那個洞察力比姑姑還要厲害的霍禦燊……


    她不得不防。


    於是她奔跑得更加迅捷。


    就算背後背著一個人,憑著少司命機甲的優秀性能,她一點都不覺得吃力。


    普通的單兵外骨骼係統都有這個效果,更別說是性能更加優秀的少司命黑銀機甲!


    ……


    “起火了!”


    “起火了!”


    “救火啊!”


    一群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瘋了一樣往私人會所大門衝去。


    這個時候,誰都顧不了誰,逃命要緊。


    那幾個被打斷了腿的男人,此時也醒了過來,在地上拚命往外爬。


    單間裏大火熊熊,很快把整個單間燒成灰燼,火舌噴吐,又往外麵的包廂燒過去。


    就在這時,私人會所裏,照明係統終於恢複了。


    但是大火卻開始蔓延,特別是跟通了電的電線,和各種電子設備開始親密接觸,產生了巨大的爆炸效應。


    轟!


    轟!


    轟!


    整個私人會所二樓第三間包廂,頓時被炸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爬出來的幾個男人,捂著腦袋趴在地上。


    等爆炸聲稍停,他們在地上飛快滾動著,一直滾到樓梯口,遇到了從下麵衝上來的救援人員。


    “那邊有人放火!還有人開槍!”


    從包廂裏衝出來的人驚魂甫定,開始向救援人員描述剛才的情況。


    擔架從樓下抬上來,那幾個腿部中槍的男人,立刻被抬走了。


    除了他們,別人都沒怎麽受傷,隻有一些因為奔跑摔倒造成的擦傷。


    那眼睛斜視的男人上了救護車,正在用量子光腦給芬苔妮發語音消息。


    “芬苔妮你這個賤人!死哪兒去了!”


    沒有回應。


    再次呼叫,還是沒有回應。


    “賤貨!一有事就先跑的賤貨!勞資的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勞資剁了她!”那眼睛斜視的男人在救護車上怒不可遏。


    要不是因為膝蓋受了傷,得馬上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並且縫合膝蓋,他會親自留在那裏,抓住那個敢跟他作對的人,千刀萬剮!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樊成心滅他三族!”


    ……


    此時夏初見帶著祝鶯鶯,已經回到了她們居住的北區。


    夏初見很小心地避開一路的監控,並沒有直接把祝鶯鶯帶回小區,而是放在小區離懸浮列車車站不遠的地方。


    這裏周圍都是花壇,還有大樹遮掩。


    不仔細的話,根本看不見這裏藏了一個人,不,一個類人。


    把祝鶯鶯放好之後,夏初見才趕緊翻牆進小區。


    她穿著少司命機甲,身輕如燕,翻牆掠地如入無人之地。


    進到小區裏麵,夏初見直接在樓頂飛奔,同樣從窗戶裏回家。


    她把狙擊槍和少司命機甲都收好了,才換上大衣,腰間的手槍還是別著,就這樣快速再次跑出來。


    這一次,她直接從小區的主幹道往外跑,有意讓小區的監控拍下她的身影。


    反正根據小區監控,她這是放學回家之後,到現在才再次出去。


    從小區大門跑出來,往懸浮列車站台跑去的時候,她一定會從祝鶯鶯藏身的地方路過。


    本來她還盤算著要怎麽“自然”地發現祝鶯鶯。


    結果她剛匆匆忙忙走過來,就聽見祝鶯鶯從花壇後麵叫她“初見!夏初見!”


    她的聲音急切又顫抖,像是連牙關都在打顫。


    夏初見鬆了一口氣,但臉上還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循聲望去。


    路燈的光從稀疏的樹枝間落下來,照在一隻怯生生坐在地上的白色大貓身上。


    夏初見猛地用手捂住嘴,像是堵住了脫口而出的驚呼。


    那白色大貓都快哭了,哆哆嗦嗦地又說:“初見!你別怕!我是……我是鶯鶯!”


    夏初見露出狐疑的神情,躡手躡腳走過去,小聲說:“鶯鶯?哪個鶯鶯?”


    “祝鶯鶯啊!我是你鄰居兼同桌祝鶯鶯!”那白色大貓眼底露出委屈的神情,幾乎有半張臉大的眼睛裏有著琥珀色的瞳仁,晶瑩剔透,還有盈盈淚光。


    夏初見瞪大眼睛:“祝鶯鶯?!可你……可你……怎麽變成……變成這樣了?!”


    說著,像是想起什麽,夏初見用將信將疑的語氣問:“如果你真的是祝鶯鶯,那你告訴我,你剛剛給我發了一條什麽信息?如果你說對了,我就相信你是祝鶯鶯!”


    祝鶯鶯更加委屈了,兩隻貓爪緊緊抱著自己,蹲在花壇的陰影裏,小聲說:“我……我給你發了條語音,說……說讓千萬你別去……芬苔妮要害你……”


    夏初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情,然後撲到那隻花壇旁邊的白色大貓身邊,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那隻軟綿綿的貓耳朵。


    她輕聲問:“真是你?鶯鶯?到底出了什麽事?我正要去你說的那個私人會所找你!你怎麽自己回來了?”


    下一刻,夏初見又緊張地問:“你這個樣子,是怎麽回來的?被別人看見了嗎?”


    祝鶯鶯搖搖頭,抽泣地說:“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回來了……我在那個私人會所……”


    她說著,突然回憶起了剛才的情形,不由往後猛縮,不斷地搖頭說:“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夏初見看得難受極了。


    這小姑娘,今天是受了多大傷害啊!


    她伸出手,堅定地把這白色大貓抱在懷裏,小聲安慰她說:“沒事了……沒事了……你都回來了,應該都沒事了……”


    祝鶯鶯快要崩潰的情緒,在夏初見溫暖的懷抱裏漸漸平息下來。


    她回想起剛才的一切,不由攥緊了夏初見的胳膊,急切地說:“初見,我……我……我殺人了!”


    夏初見一臉的不以為然,淡聲說:“殺人?不會的,鶯鶯,你連隻雞都沒殺過,怎麽會殺人呢?”


    “真的!”祝鶯鶯從她懷裏抬起頭,緊張地說:“今天,是芬苔妮把我騙去的!本來說她要給我介紹男朋友,結果去了才知道,她帶我去的,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她……她還讓那些男人侵犯我!”


    “並且想讓我把你騙過去!說如果你去了,她就讓那些男人放過我……”


    夏初見其實已經猜到芬苔妮的目標應該是她,可她沒想到,芬苔妮這麽威脅祝鶯鶯,祝鶯鶯都沒有屈服……


    要知道她麵臨的淒慘下場,夏初見是親眼看見的啊!


    幸好,她去的及時。


    幸好,祝鶯鶯及時變身了……


    夏初見這時萬分慶幸祝鶯鶯是類人,可以變身保護她自己。


    可這一切結束之後,她又頭疼。


    祝鶯鶯變身之後,還能繼續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嗎?


    還有,夏初見記得姑姑說過,父母雙方隻要有一個人是類人,孩子就一定是類人,區別隻是類人賤民,或者類人奴隸。


    那麽祝鶯鶯的父母,都是類人,還是隻有一個人是類人?


    祝鶯鶯早就知道她自己是類人嗎?


    夏初見恢複了冷靜。


    她鬆開胳膊,再一次打量祝鶯鶯。


    別說,她越看她的樣子,越是好喜歡。


    這麽一隻乖巧的,毛茸茸的,白白淨淨的大貓咪,誰不愛呢?


    特別是兩隻琥珀色大眼睛。


    忽閃忽閃得,比貓咪還要可愛……


    再想到那些畜生一樣的人做出來的事,夏初見覺得,自己剛才那把火,放得真是太及時了!


    夏初見沉吟的時候,祝鶯鶯怯生生拉拉她的胳膊,垂下頭,不敢看著她的眼睛,說:“初見,對不起,我騙了你……”


    夏初見:……。


    祝鶯鶯又說:“其實,我是類人。但是我媽媽告訴我,不能告訴別人,一旦別人知道,就會把我們抓到牢裏。”


    因為按照法律,類人賤民,隻能住在木蘭城的南區,不能住在任何別的區域。


    夏初見問:“你媽媽?陳嬸?她知道你是……類人?”


    “……我媽媽也是類人,但是我爸爸不是。”祝鶯鶯索性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夏初見,“就因為我和我媽媽都是類人,我爸才經常打罵我們,我媽也不敢還手……因為我爸爸總是威脅我們,如果我們敢反抗,他就去懲戒署去告發我們!”


    “可是,你是他女兒嗎?親生女兒?”夏初見覺得祝鶯鶯爸爸的行為有點匪夷所思。


    祝鶯鶯點點頭:“他是我爸爸,他本來在南區認識我媽媽,跟她有了我。我媽媽……很會賺錢,我爸爸就不想繼續生活在南區,可他沒本事靠自己生活在別的地方,因此逼我媽媽隱藏身份,跟他來到北區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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