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霖已經意識到腳下的大廈甚至腳下這座城市很不對勁兒,但樂霖並沒有退縮,他就是來這裏進行調查的,甚至他來這個世界都是為了進行調查,那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也許正是他需要去調查的。


    跳下飛機之後,樂霖以最快的速度將油箱加滿,然後將鷹隼隱形戰鬥機收入自己的機庫中,然後鎖定地下車庫陰暗的角落,啟動了黑暗瞬移。他不可能留在樓頂上迎接朝陽,他必須先找到一個足夠黑暗的角落隱藏起來。


    地下車庫裏亮著燈,也許因為有燈,陰影就顯得更加的濃鬱。


    樂霖靠牆站立在濃重的陰影裏,一雙黝黑的瞳孔發出明亮的光華,隻是那光也是黑色的。


    樂霖一直站著,身體完全沒有移動,但他的視角卻在方圓四十多公裏內的黑暗中流轉。


    大樓之內的確沒有人,這一點樂霖反複確證過,在下飛機之前他這樣做過,在隱藏於地下車庫陰暗處之後,他再次進行了長時間的確認。


    寫字樓裏多數辦公室都是開著門的,很多電腦也都還開著,有一些桌子上還有沒來得及喝完的咖啡和茶,已經早已沒有了熱氣,但能看得出來,人們離去得非常匆忙,根本來不及做下班時應該做的事情。保安監控室的門也是開著的,監控屏幕依然亮著,攝像頭和屏幕依舊在工作,但所有鏡頭都是空鏡頭,沒有人,整個大樓內都沒有人。


    樂霖沒有多花時間去尋找人的蹤跡,大樓裏沒有人,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也不會判斷失誤,他的視線在那些陳設上的雜物中掠過,尋找蛛絲馬跡,主要尋找的是血跡,如果能發現被啃咬過的骨頭是最理想的了,從咬痕他能判斷出很多東西。


    骨頭上的咬痕是很直接的證據,從骨頭的種類就能推斷出捕獵者的食物鏈位置,從牙齒的痕跡可以判斷其物種和個頭,牙齒的鋒利度和下顎咬合力的程度也有助於判斷其變異的程度。


    可惜的是,樂霖在整棟大樓裏沒有發現一滴新鮮的血跡,也沒有發現一根值得推敲的骨頭,垃圾桶裏的那些不算,被廢棄的衛生巾、被裝在外賣紙盒裏的碎排骨等等,這些東西完全無用。


    什麽都沒有也是一種證明,證明這裏沒有發生過喪屍病毒爆發區必然會有的混亂,可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樂霖的視線轉移向樓外,視點定位在大樓一層入口的大門挑簷之下,向著大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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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正在緩慢地從海平麵上升起,光線帶上了橙色的味道,鍍金已經開始,被光線籠罩的任何物象表麵都呈現出燦爛明媚的假象。


    樂霖很討厭早晚這種帶有明顯色彩傾向的光線,比正午炙熱的明亮更讓他厭惡。


    街道上非常靜謐,隻有海風吹拂的聲音,沒有行人的腳步聲,連人都沒有哪裏來的腳來踩踏地麵。路上停著很多汽車,基本上都是電動力的輕型車,很小巧,排列很整齊的停放在街邊,沒有一輛在路當中,更沒有在行駛的。


    樂霖感到一陣涼意,這樣空寂的場麵另他這個見慣了末世場景的人都感到詭異和恐怖,他絕對有把握,這裏肯定出現了異常的情況。他拿出衛星電話,猶豫了一陣有收了起來,電話通訊並不安全,信息很可能會被監聽,也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他想了想,決定先修整一下,等到晚上再出去探究這個詭異的城市,隻有在黑夜裏他才是安全的,在陽光下有太多的危險。


    在陰暗的地下室角落裏,樂霖先在大樓中確定了兩間沒有窗戶的儲藏室,然後,又在附近找到三個建築的地下停車場陰暗角落,都是可以作為立刻啟動黑暗瞬移進行躲藏的地方,然後才盤膝坐下來,進入到淺層修煉中。這裏並不安全,所以樂霖沒有睡覺也不敢進入深層修煉,他必須保持清醒和警惕,隨時準備好逃離。


    魔都的天比東京亮得要晚,天亮的時候,餘哲正跟岑利浩坐在一起喝茶,喝早茶。


    餘家跟洋落市別的人家一樣,一直都有喝早茶的習慣,尤其是從商的餘家人,跟嶺南的別的生意人一樣,習慣於在早茶和晚宴中談生意。


    現在,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談的就是一樁大生意,或者說不是一樁而是一係列的大生意。


    首先,餘哲表示要交易給岑利浩兩千瓶抗喪屍病毒藥劑,讓他通過家族關係賣給魔都政府。


    岑利浩很是驚訝,質疑道:“你是需要我幫你搭橋?”


    “不,不是搭橋,我不會直接更魔都政府做交易的。我交易給你們,你們岑家去跟政府交易。我給你的價位是家族內部價,一頓黃金十瓶抗喪屍病毒藥劑,你們以什麽價位跟魔都政府交易是你們的事情。我不幹涉,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來魔都之前,在京師也是以這個價格跟軍方做了兩萬瓶抗喪屍病毒藥劑的交易,除了黃金,軍方還給了我一個大型軍火庫,不過目前那隻是井中月水中花,因為軍火庫所在區域是喪屍控製區。”餘哲一邊衝泡著功夫茶一邊一口氣說下去。“不過,你的稍晚一點兒才能出手,今天下午四五點將消息傳過去,明天或者後天交易比較合適。”


    岑利浩笑了一下,他知道餘哲這是在給廉洪鑫爭取時間,他相信,在同一時間裏,也就是現在,廉洪鑫正以極高的價格出售者同樣的抗喪屍病毒藥劑,隻是批量一定會小很多。


    接過餘哲遞過來的小茶盅,看著裏麵亮黃的茶湯,手指感受著茶盅陶瓷的熱度,岑利浩沒有立刻去喝,而是盯著餘哲問道:“我不是很理解你這樣做的用意,如果你堅持不去京師,隻是用飛機小批量頻繁的和他們交易的話,價位一定會高很多的,同樣,跟魔都政府的交易也是一樣。但是你沒有這樣做,不可能是沒有想到,你絕對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你卻冒險去了京師,而且以較低的價格跟對方進行了大批量的交易,這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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