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修士站在城門邊, 苦苦支撐著手裏的陣法。


    在他們麵前,是不斷沖入陣法被絞殺的蛛魔,無數屍身被高高壘起, 成為下一批魔族進攻城池的台階。


    穆若手中劍不斷放出滔天的紅色焰火,來清理這些蛛魔,手中有火係法器的,一起輔助她。


    陶逸春和蘇破天並排站在一起, 二人飛掠城門,手中飛劍不停,一時間, 漫天都是猩紅的劍氣。突然一隻行動敏捷的猿魔在空中現出原形,渾身黑色毛髮成刺,如一座巨大的山丘朝二人壓來。


    「小心!」


    蘇破天身形一閃,想去救援卻被接二連三的蛛魔纏住, 心急之下他轟出一道破釜沉舟的招式, 無形的劍意染血,迅速分化成數百數千個利劍,收割黑壓壓一片的蛛魔。


    聯盟大大小小共有數十個宗派,門派裏的精英大佬幾乎全部簡裝上陣,反觀作為數一數二的大宗派,問心劍宗這邊卻隻來了精英弟子和十幾個堂主。


    眼見精英弟子作戰經驗貧乏,又接連損失人員, 這幾天被魔族逼得潰不成軍的大軍把矛頭指向了劍宗。


    「問心問心,我倒想問問,你們的峰主和宗主當初是怎麽過問心台那一關的?在如此生死存亡關頭,你們宗派卻隻想著保留實力,難不成是想等我們元氣大傷,再來一統修真界?」


    一個手腳都被砍斷,披頭散髮的修士衝到劍宗負責看守的弟子裏,好一陣譏諷。


    問心劍宗的弟子們已經麻木,本能地施法補齊不斷被蛛魔破壞的大陣,誰都沒有理他。


    或許在他們心裏也有這樣一個疑問,老宗主為什麽不派人來增援?


    魔族猶如蝗蟲大軍,經過哪兒哪兒就寸草不留,光禿禿的百祁山上,無方站在布滿了整個山頭的魔族大軍前,手裏把玩著因果劍,幽幽地笑了。


    「果然,隻有闕忻,才能打敗闕忻。」


    他指的是因果劍和喜別離。


    鬱念眼裏劃過一絲譏諷:「看樣子你永遠隻想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卻不懂也應該讓自己有那個實力。」


    幽冷的因果劍被架到了她細長的脖頸,無方笑著,在她麵無表情的凝視中,把劍稍稍下移,劍尖指著一朵玉蘭花。


    「還在記恨我?」


    在他手腕動作準備把那朵玉蘭花挑破的那一剎,一隻黑色幹枯的手驀地抓住了劍,辛夷臉色灰白,哀求道:「主人。」


    「一個替身。」良久,無方才開口,一腳把她踢到一邊。


    「辛夷花永遠取代不了玉蘭花。」


    辛夷沒有反駁,捂著被踢的部位,默默站到後頭。


    無方跨上坐騎,指揮著它進攻城門時,因果劍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沉寂的內部魔氣瘋狂運轉,掀起颶風和血浪,擊倒了這一片的魔族大軍。


    就連無方,險些握不住手裏的劍。


    銀色的月輝簇擁著某種不知名的氣息,把它帶到魔族大軍前。無方把劍高高舉起,細長的眉頭微蹙。


    「主人,我感知到了同類,她放出了十分強大的信息素,似乎在聯繫蝶族。」


    一隻醜陋的,半身是蝶,半身是猿的魔族上前稟報。


    「但我不在她的網上,不知道她說了什麽。而且現在……」在無方越來越感晦澀的眼神中,這隻魔小聲說道:「她們的氣息全散了,就連那隻強大的蝶,也……」


    因果劍暗沉下去。


    無方得到它這麽久,隻有在劈開喜別離時,才見它有這麽大動靜。


    「剛剛……是至純魔核?」他扭頭問鬱念。


    鬱念撇開眼,沉默。


    這麽多年,無方對至純魔核一直有種執念,他一直堅信,隻要把至純魔核按在自己體內,他就會成為超越闕忻的存在。


    但可惜,至純魔核隻在蝶魔身上發現過。


    魔域內的蝶族已經被他折騰得已經死的死,殘的殘,但迄今都沒有一個至純出現。於是他把目光放在了修真界的蝶族身上。


    他知道當年有一隻隊伍脫離出魔域,歸降了修真界。


    這次攻擊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那些蝶族。


    他等不了了。


    鬱念的眼神變得深邃,她眺望修真界的方向,卻隻看到一片紅。


    數日後,城牆久攻不下,無方派鬱念帶領一支隊伍率先進入查探蝶族的進攻,而他則負責掩護。


    當三兩隻黑色的蝴蝶越過城池,朝邊陲一個小鎮飛時,無方的身影也隨之出現。


    他靜靜地跟著她們。


    *


    巫夏執意在一個邊陲小鎮停下。


    因為魔族來襲,這裏幾乎荒蕪凋敝,幾乎看不到人煙。


    她憑著自己的知覺,一遍遍地在一個山頭用腳去丈量這處地方到底有多大。


    「你在幹什麽?」


    「我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裏。」


    巫夏盯著秋雨劍,流暢的劍身映現著她的雙眼。她的眼睛並不是圓圓的杏眼,眼角稍微有點上翹,安靜時,其中的神韻讓她想起一個人。


    一個她剛認識便覺相熟的女人。


    「叮」的一聲,像是被人按下開關,塵封的記憶陡然開出一道小口,無數掩藏的過去一一在她麵前展現。


    鬱念,她口中含情,愣愣地重複著她的名字。


    眼前的鬱念並非一襲嫁衣,作為魔域僅存不多的蝶族,她的童年是悲慘的。但又因為一個至死守護她的母親,她的性格又是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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