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康也搞不懂它在想什麽,畢竟他們並不是同一個物種,他隻在它長出第九條尾巴的時候,聽見過它的聲音。


    “……我也沒有說過不放你離開啊。”


    他開口,湊近了鐵籠,麵對著齜牙咧嘴,怒目而視的九尾貓,語氣誘哄的道:“你放心,隻要這一次願望達成,我就放你離開,並且在你第九條尾巴長出來的時候,許願讓你成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聞言,九尾貓非但沒有開心,反倒露出了更加憤怒的表情。


    見狀,霍子康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盯著它,道:“如果你不願意合作的話,我會很為難的……”


    他的目光落在它身後的那八條尾巴上,道:“沒關係,你的第九條尾巴也快長出來了啊,第九條尾巴長出來的時候,我又可以許下一個願望!”


    他死死的盯著九尾貓,道:“你必須幫我完成這個願望,不然,你就永遠成不了人!”


    他站起身,道:“食物我明天會給你送下來,我希望你不要惹我生氣。”


    地下室的門被關上,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


    在一片黑暗中,九尾貓的一雙黃橙橙的眼睛格外的顯眼,它蜷縮在地上,嘴中嗚咽了一聲,叫聲極為的可憐柔軟,舔舐著自己受傷的地方。


    ***


    霍子康從地下室中出來,一出來,就對上妻子憤怒質疑的目光。


    “怎麽了?”


    他不怎麽在意的問,走過去在餐桌麵前坐下,順手還揉了揉女兒沅沅的腦袋。


    霍夫人見他表情敷衍,不滿的道:“什麽叫怎麽了?我倒是想問你,你地下室裏到底是養了什麽東西,讓你一回來就急匆匆的往下走,連你自己女兒都不關心了!”


    “你今天必須得告訴我,你地下室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聞言,霍子康抬起頭來,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隻比較特別的貓兒。”


    “貓兒?”


    “嗯……準確來說,是一隻招財貓。”


    他唇角含笑,似真似假的道:“我能有今天的作為,全靠了那隻招財貓了,你說我在不在意?”


    他說得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霍夫人一時間完全無法分辨他話裏的真假,隻能問:“真的?”


    “噗!”


    霍子康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我這麽一說,你還真就這麽信了啊?老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好騙啊?”


    霍夫人頓時大怒,“你在逗我玩了?”


    霍子康道:“也不全是,不過那底下的東西的確十分重要,老婆,你千萬不要碰,知道嗎?不然我會生氣的!”


    這回,他說得十分認真,雖然嘴角還帶著幾分笑,但是看向霍夫人的目光,卻讓霍夫人覺得十分滲人。


    下意識的,霍夫人道:“我,我知道了……”


    見狀,霍子康才滿意的點頭。


    見霍夫人神色懊惱,他才說道:“老婆,你可不能背著我偷偷下去的啊,裏邊那東西可是十分凶惡的,你要是看見它了,它會吃了你的!”


    “……”


    ***


    辦事處的人是一直盯著霍子康,因此他一出院江靈魚他們那邊就知道了。


    他們還以為這家夥出院之後會和楊大師他們會有所聯係,不過一直過了半個月,他這裏也沒有什麽動靜,倒是十分耐得住性子。


    這家夥,隻能讓辦事處的人盯著了,江靈魚倒是短暫的將他拋到了腦後。


    這天,江靈魚倒是接到了一個比較特別的委托,那家人的兒媳婦,最近得了心絞痛的病,去醫院看了了好幾次,卻也沒瞧出什麽病症來。


    這家人的婆婆比較信這些,便托了門路,找到了江靈魚他們這裏來。


    那家人的兒子引著江靈魚他們往屋裏走,一邊說道:“最近她心痛的毛病還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疼起來,疼得她暈過去。”


    說著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


    江靈魚進屋掃了一眼,問:“你家沒孩子?”


    這家人姓彭,兩位大家長出門遛彎去了,招待江靈魚他們的是家裏的兒子小彭先生。


    此時,聽到江靈魚所聞的話,這位小彭先生的表情有些驚訝,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


    而後他說道:“我和我妻子結婚也有四五年了,可是卻一直都沒有孩子,倒不是我們不想要,而是孩子一直不來……可能我們夫妻兩沒這個緣分吧?”


    江靈魚漫不經心的問:“聽起來,你好像並不在意,你們夫妻二人有沒有孩子啊?”


    小彭先生讓他們坐下,蹲在茶幾前給他們倒水,同時說道:“倒也不是不在意,不過的確沒什麽太多的想法就是了,我是隨緣派,有孩子固然好,沒有孩子也一樣。”


    “那你妻子呢?”江靈魚問:“這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還是她和你一樣,也是這麽想的?”


    小彭先生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道:“我妻子,應該也一樣的吧?我跟她討論過幾次,對孩子,我們的統一想法都是不強求。”


    江靈魚道:“語氣不太肯定,那就是不確定咯?”


    小彭先生頓時尷尬一笑。


    江靈魚道:“讓你妻子出來吧,我得看看她,才知道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究竟是中邪了,還是隻是普通的心髒病症,這還得親眼看過了人才知道。


    聞言,小彭先生立刻站起身來,道:“那我現在就去叫她。”


    他妻子因為身體原因,最近也沒有去上班,一直在家裏臥床休息,一般都是躺在床上的。


    江靈魚看著小彭先生走進臥室,旋即那邊傳來兩人低聲交談的聲音,過了大概五分鍾,才見他扶著一個瘦弱的女人走出來。


    一看到這個女人,江靈魚的表情就變得認真了幾分。


    “……這就是小彭先生你妻子?”她開口問,道:“倒是有些過於瘦弱了。”


    小彭先生的妻子,也就是賀小姐慘然笑了下,道:“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體重就一直在降,我現在的樣子很醜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江靈魚:“我的樣子,沒嚇到你吧?”


    “沒有。”江靈魚說,十分認真的道:“賀小姐你現在看起來隻是有些瘦可,但是五官長得很端正,隻要身體養好了,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


    聞言,賀小姐臉上染上兩抹紅暈,抿唇笑道:“謝謝。”


    這話江靈魚倒是沒說謊,這位賀小姐雖然臉色蠟黃,雙頰凹陷,但是五官真的長得很標準,這也是為什麽她都瘦得快脫像了,仍然不算太醜的原因。


    雖然天氣轉冷,但是屋裏開著暖氣,實際上卻並不是很冷,但是她在室內卻穿得仍然嚴嚴實實的,明顯十分懼冷的樣子。


    而她從袖子裏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也差不多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江靈魚問她:“你很冷嗎?”


    賀小姐點頭,像是被江靈魚提醒了,整個人又將自己抱得更緊了,道:“我是覺得冷……”


    而且還是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即便是穿了這麽多衣服,她也仍然冷得忍不住的打哆嗦,隻覺得整個人好像都要被凍成冰塊了。


    江靈魚看著她的樣子,讓她伸出手來,兩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賀小姐有些好奇的看著她:這就是婆婆為自己請的能治她病的人?看起來好年輕啊,而且也好漂亮啊。


    賀小姐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得的產生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現在的樣子,可真難看啊。


    江靈魚仔細感受了一下賀小姐的脈搏,而後道:“脈搏虛弱,生機有損……你這是氣血兩失的情況,因為氣血不足而導致的體虛寒冷。”


    聞言,小彭先生問:“也就是說,我老婆心絞痛,隻是單純的病了?不是什麽中邪了?”


    說完,夫妻兩人相視一眼,像是有些高興的樣子,他們兩本來就不信這些的,這次也是拗不過家裏的長輩,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果然,他們就說什麽中邪的,根本不存在嘛。


    “不。”


    江靈魚卻是否認了他的說法,道:“賀小姐的病,也不算是純粹的病,而是因為一種蟲子。”


    “蟲子?”賀小姐驚訝。


    江靈魚伸手,虛虛的點了一下她心口的位置,道:“在你的心髒那裏,有一隻蟲子正爬在那裏,一直在啃噬你的心髒……”


    正是這個原因,賀小姐才會時不時的覺得心絞痛,因為她的心髒正在被啃噬。


    江靈魚食指拇指比了一點點距離,道:“如果現在去醫院拍片子的話,或者可以透視的話,你就會發現你的心髒缺了一小塊,因為被蟲子吃了。”


    賀小姐下意識的揪緊了胸口的衣裳,表情帶著幾分驚懼。


    突然,她的胸口好像又開始疼了起來,她忍不住揪緊胸口,痛苦的彎下腰,臉色慘白,臉上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江靈魚的話,她現在總覺得,好像心髒的位置,真的有一隻小蟲子在小口小口的啃咬她的心髒。


    “好痛!”賀小姐忍不住痛叫出聲。


    見狀,江靈魚立刻吩咐手腳無措的小彭先生:“先讓她平躺下來!”


    聞言,小彭先生像是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依言而行,將妻子平躺在了沙發上,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他滿頭是汗了。


    “然後呢?”他問。


    江靈魚道:“將賀小姐的上衣解開,將她左邊胸口露出來……不用太往下,隻稍微露一點就好。”


    小彭先生立刻又將稍微扯開的衣服往裏攏了攏,隻露出了妻子胸口處一小片肌膚——這回江靈魚隻帶了春柳和秋實過來,屋裏並沒有多餘的男性。


    “這樣夠了嗎?”他抬頭問。


    江靈魚應了一聲,而後問:“你家裏有酒嗎?”


    小彭先生站起身來,問:“是要用到酒嗎?”


    江靈魚點頭,見狀,小彭先生立刻就去屋裏拿了一瓶酒來,還是沒有開封的那種,他滿頭大汗的問:“這個酒可以用嗎?就是不是什麽好酒。”


    江靈魚:“夠了,我隻需要一滴就行。”


    一滴?


    小彭先生雖然不明白她要用一滴酒做什麽,隻是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江靈魚站在賀小姐身邊,微微彎下了腰,伸出一個手指在她露出的那一片肌膚上,畫了一個十字。


    手指畫過的地方,立刻露出了一個鮮紅的傷痕,血肉割開,有血珠慢慢的滲了出來。


    見狀,小彭先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一隻手,怎麽能像利器一般,這麽輕易的就將人的皮肉割開呢?


    但是不管他信不信,眼前的一幕的確是真實發生的。


    “這位江小姐,真的是有本事的人……”他腦海之中瞬間閃過這麽一個念頭,對於江靈魚,是更加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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