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脖子那裏,一條暗紅色,紮根在她脖子的血管中根莖,此時突然蠕動了起來,說是根莖,看上去其實更像是更加粗大的一種“血管”,這東西和她的血管相連,不斷的吸取著她體內的血液。


    外邊的陽光透過狹窄的窗戶落下來,樹枝晃動,緋紅的桃花花瓣紛紛落下,有許多落在了女孩身上,像是要將她埋葬在裏邊一樣。


    此時屋裏的一切,也全都展現在了陽光之中。


    房頂很高的房間裏,生長著一株巨大的桃樹,這棵桃樹極為巨大,根莖幾乎占據了整個足足有一百多平的房間,在它虯亂的根莖中,小小的女孩就躺在那裏。


    它其中一根根莖,就插在女孩的脖頸中,和女孩的血管相連著,此時這根根莖不斷蠕動,不斷抽取著女孩體內的鮮血,同時也給這個孩子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所以她的身體控製不住生理性的抽動著。


    嘩啦啦——


    一根開滿桃花的枝丫彎曲下來,湊到了女孩眼前,像是在緊緊的盯著她看一樣。


    “……剛剛是有人在探查你的下落?道靈界的人?”慢悠悠的嗓音在屋裏響起,那是屬於男人的聲音,聽聲音,說話的人的年紀大概是二十來歲左右。


    而聲音,是從女孩眼前的這根桃樹枝丫上傳來的。


    “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應該不會有人探查你的下落才是。”枝丫上傳來的聲音說。


    啵!


    插入女孩脖子血管裏的那根根莖拔了出來,發出了輕微的一聲聲音,隨著還有鮮血一並濺了出來,露出了女孩脖子上那個猙獰可怕的傷口。


    但是沒有過多久,這個傷口就迅速的愈合了起來,隻剩下光滑的皮膚。


    女孩表情恍惚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再次昏死了過去。


    巨大的桃樹身體慢慢舒展開,隨著晃動,枝丫上的紅色桃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清朗的聲音在屋裏響起,似是自言自語:“一個純陰之體,還是太慢了。”


    不過多虧了有這個孩子,它感覺自己的傷勢基本要愈合了,實力也強大了很多,現在的他要是再回到一百多年前,憑借它現在的實力,它覺得自己肯定沒那麽容易被重傷的。


    “這就是純陰之體啊……”


    難怪這麽多鬼物、修士都想要搶奪她,不過最後還是它技高一籌。


    “唔,讓我聽一聽,我的信徒們今天又在祈禱些什麽啊……”


    巨大的桃樹側耳傾聽著,慢慢的,有一些聲音傳入了它的耳中。


    “桃花娘娘啊,謝謝你賜予了我這麽多的財富,我現在還有一個願望,希望我能找到一個賢惠美麗的妻子……”


    “桃花娘娘,我希望我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我,至於他的那個女朋友!如果可以的話,讓她死掉最好了,我真的太討厭她了!”


    “……希望我高考能考一個好成績,我真的不想讓爸爸媽媽失望,我要是沒考好,他們肯定會很失望的!桃花娘娘,希望你能保佑我,我會好好的供奉你的。”


    ……


    一道道聲音,飽含著祈願的人最強烈的渴望,帶著強烈的願力傳到它身上,讓它的實力緩慢卻穩步的增長著。


    “人類啊,還真是一種充滿了欲望的生物……”


    而且,欲望永無止境,完成了一個願望,還有下一個願望。不過,也就是人類永遠不會消失的貪婪與欲望,才讓它能這麽順利的生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帶著笑意的嗓音在屋裏再次響起:“好啊,你們的願望,我都會滿足的……”


    ***


    江靈魚決定去青陽村一趟,一方麵,她對劉大梅所說的那個水潭很感興趣,另一方麵,則是想要親自去詢問一下劉大梅前夫一家,看看能不能知道更多一些有關那位“道長”的消息。


    在她離開之前,白青和沈舒華兩人又來了一趟,這回是將辦好的身份證明交給他們,有了身份證明,他們這一群人就不再是黑戶了。


    借此機會,江靈魚詢問了一下更多,有關那個“桃花精”的事情。


    沈舒華倒是知道一件事情,他道:“我家裏有長輩和那個桃花精交過手,並且還重創了對方,不過是采取的同歸於盡的做法,所以我那位長輩當時就死了。”


    白青歎氣,說:“隻是可惜,沒有把那妖怪殺死。”


    如果當時就把那妖怪殺死了,也就沒有之後的這些事情了。


    “……您怎麽又問起這妖怪的事情了?”白青有些疑惑。


    江靈魚道:“倒也沒什麽,就是最近遇見一件事,可能和這家夥有關係,就想知道一些更多的信息。”


    白青想了一下道:“有關這個妖怪,我們辦事處有專門的檔案,資料會更詳細一些,您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上邊打個申請,讓你可以借閱一下。”


    聞言,江靈魚雙眼頓時一亮:“可以嗎?”


    白青笑,道:“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您現在可是我們辦事處的特邀人員,隻是查閱一些資料,您還是有這個權限的……等我跟上邊申請之後,我再打電話通知您。”


    他站起身來,和沈舒華告辭離開。


    江靈魚突然想起什麽,若有所思的道:“說起來,作為長輩,我好像還沒給你們見麵禮了……把手伸出來。”


    一個辦事處的,她=長輩,這沒問題。


    長輩?


    白青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吐槽“長輩”,還是吐槽“見麵禮”。


    “見麵禮,這就不用了。”他說。


    雖說他覺得江靈魚不是真正的小孩,但是她的外貌看上去的確十分具有欺騙性,被一個“小孩”贈送見麵禮什麽的,怎麽想都覺得有些別扭。


    沈舒華卻是十分興奮,激動的問:“什麽什麽,是見麵禮嗎?您要給我們什麽見麵禮啊?”已經很快樂的把手伸出去了。


    已經拒絕的白青:“……”問就是丟人。


    江靈魚讓白青將手伸出來,然後將東西放在了他的手裏。


    “也許沒啥用,不過這張符裏有我的一道力量,如果遇到了什麽難以抵擋的危險,可以將它用了,大概也許可能能救你們一命。”


    白青低頭看了看,發現是一張黃符,他將符握在手裏,跟江靈魚道了聲謝。


    “我呢?”沈舒華眼巴巴的湊過來。


    江靈魚抿了抿唇,十分敷衍的也拿了一張符丟他手裏,不耐煩的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沈舒華:“……”


    看著已經關上的門,他扭頭看向往電梯那邊走的白青,有些疑惑的問:“是我的幻覺嗎,我怎麽覺得,這位江前輩不太喜歡我的樣子?”


    白素:不,也許不是你的幻覺。


    此時客廳裏,夏風也在詢問江靈魚這個問題,江靈魚撇了撇嘴,臉上閃過一絲嫌棄,道:


    “也不是討厭,就是看他有些不太順眼,總覺得他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煩……而且還是姓沈……”


    說到姓沈的時候,她的眼中露出了極為明顯的厭惡。


    姓沈啊……


    春柳和夏風相視一眼,兩人聰明的沒有再多說什麽。


    ***


    江靈魚準備去青陽村了,這次以防再出現她背著一背包金子出門的事情再發生,江禹楓特意給她手機支付寶裏轉了一筆錢,春柳和夏風都有。


    在送江靈魚她們去機場的時候,江禹楓忍不住念叨,道:“小祖宗,最近我要忙著工作,就不能和你們去青陽村了,不過有春柳和夏風照顧您,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王泉甚至還不死心的詢問她:“您真的不和禹楓參加這個綜藝嗎?這個節目對禹楓的工作還是很有幫助的,如果您願意參加,肯定能讓更多粉絲喜歡上他的。”


    “……不是明星才去拍綜藝嗎,我又不是明星,我去參與什麽?”江靈魚懶懶的說,顯然有些興致缺缺。


    王泉道:“雖然是這樣,但是這個節目一般是明星和家裏的孩子搭檔,您要是不去的話,禹楓就隻能和一個陌生的孩子搭檔了。”


    陌生的孩子,那就代表著“不可控”,尤其是現在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獨生子,嬌生慣養的,江禹楓又沒有照顧過孩子,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您就不一樣了,您要是參加,我就放心多了。”


    不過比起操心的王泉,身為當事人的江禹楓倒是平靜得很,他道:“泉哥,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我也不是沒有照顧過小孩,你別忘了,我可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院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了。”


    王泉歎氣,道:“我不擔心怎麽可能嘛?”


    隻要江禹楓是他的藝人一天,就代表他要多操心一天。


    “……我和製作組聯係一下,希望到時候給你搭配一個乖巧一點的孩子,可千萬別給你弄一個熊孩子來,倒是讓你掉粉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禹楓是不喜歡上綜藝的,除了工作,他也不愛營業,在娛樂圈裏算是最低調的明星之一了,他出道到現在,參與的綜藝節目簡直屈指可數。


    這一次,要不是對他有恩的導演請求,他也是不願意答應的。


    不過既然答應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王泉打電話給製作組討論節目的事情,江靈魚歪著頭靠在車窗上,表情懶洋洋的,小老虎盤在她的膝蓋上,張開嘴打了個嗬欠,最後在她身上盤成一團,睡了過去。


    江禹楓還以為她睡著了,拿著毯子過來想給她蓋上,沒想到手才伸過來,江靈魚就扭頭朝他看過來。


    “您沒睡著啊……”江禹楓說。


    江靈魚看著他,突然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意外,然後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道:“別動,我看看你的臉……”


    江禹楓一動不動,問:“我的臉怎麽了嗎?”


    江靈魚若有所思,喃喃道:“……怎麽會呢?你的麵相上蒙著一層晦暗,隱隱帶著一層血光,這代表你之後不久可能會遇到什麽危險,而且還是會給你帶來血光之災的危險。”


    “血光之災?”掛了電話的王泉插嘴,緊張的看著江靈魚,問:“那他會沒事吧?”


    江靈魚鬆開手,懶洋洋的道:“我怎麽知道?未來永遠是不可以確定的,就算是我,能看見的也隻是最有可能發生的那一條未來。”


    但是,最有可能,那並不代表其他的可能不會嘎生,所以,一個人的未來,就算是再厲害的修士,也無法做出肯定的判斷。


    江禹楓揉著自己的下巴,道:“也就是說,我之後可能會遇到危險?”


    江靈魚道:“按道理是這樣……不過你現在也算是修士了,雖然是半吊子的,但是勉強也該有點自保能力了,再怎麽說,也不會太危險。”


    可是江禹楓的麵相,卻表明他接下來會有一個“死劫”在,也就是說,這一劫,已經威脅到他的性命了。


    想到這,江靈魚的表情沉了沉。


    “那我會小心一點的。”江禹楓說,什麽都不知道的他,表情十分輕鬆。


    江靈魚看著他,微微思索著。


    她記得,之前江禹楓臉上的死劫還沒那麽明顯,他眉眼間的死氣突然加重,是在她拒絕王泉的提議,不願意參加綜藝開始?


    “綜藝的事情,”她突然開口,視線落在江禹楓的眉眼間,道:“等我回來再說吧,到時候我再看參不參加。”


    聞言,王泉雙眼一亮,“真的嗎?”


    車子已經到了機場,江靈魚開車下門,道:“這事等我回來再說,我沒回來之前,你就別參加這個綜藝了。你的死劫,可能就應在這個綜藝上了。”


    這話說出來,不僅是江禹楓愣了,就連王泉都愣了。


    “……上個綜藝,還能害死人的嗎?”王泉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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