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區燃重新進入門診大樓,這次他在上12樓之前,在樓梯間裏上上下下跑了好幾次,終於刷出了護士小姐。


    區燃笑著問護士小姐能不能送他去秦醫生那裏,他想和秦醫生討論一下醫學問題。


    護士小姐沒有拒絕,陪著他來到了12樓,之後又消失在樓梯間裏。


    區燃敲開秦醫生的辦公室大門,卻發現他的狀態不太對。他整個人萎靡不振,給區燃開了門後,連句話也不說,就又縮回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


    他抱著頭,嘴裏一直叨念著:「不要再說了,不要說,我不聽!」


    區燃「嘶」了一聲,感覺秦醫生藥丸。在coc團裏聽見低語可不是什麽好事情。他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有兩個發展結果——要麽瘋,要麽死。


    可現在區燃要他不能死!所以......


    區燃注視著秦醫生,喃喃道:「老秦,堅持住,你可以瘋,但你一定要□□地活著啊!」


    kp在一邊無聲地笑了。調查員有時候的舉動,真是有點可愛。


    要秦醫生活下來,說起來簡單,實際執行起來卻有些無從下手。鬼知道會有是誰來幹掉秦醫生,如果是人類那還好,正常打架拚一把是有贏的機會的,如果是怪物類那就慘了,區燃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鈍鈍的小刀究竟能給怪物造成多大的傷害。


    「唉。」區燃嘆了口氣。這要是平常的麵團,不過就是個戰鬥輪。擁有「骰神」稱呼的區燃從不害怕需要靠骰子的戰鬥。


    可現在是在全息遊戲裏。


    區燃又開始後悔跳過了新手教學,也沒仔細研究其他玩家的攻略。他的目光不禁滑向kp,甚至想問問戰鬥輪是不是全程靠骰子,不需要玩家親自動手肉搏的那種。


    kp接收到調查員的視線,輕易猜到了他的疑問。但他並不準備輕易透露給調查員,那會顯得特別無趣,「祂」也不會滿意這樣的發展。


    區燃見kp保持沉默,堅持當自己是空氣的樣子,明白了自己得不到特別提示,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開始撩袖子。


    kp見狀,好奇他接下來的舉動。什麽動作需要調查員撩袖子呢?


    區燃撩完袖子,馬上又抄起了令秦醫生感到害怕的檯燈。


    區燃:「秦醫生,我知道你的意誌還沒有完全垮掉。是你主動配合我走呢還是我暴力一點,請你配合我走一趟?」


    秦醫生原本微微顫抖的身體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區燃不知道是他耳邊的低語的原因還是他手裏檯燈的原因,但這不重要,因為至少秦醫生開始和他對話了。


    「你要我去哪裏?」秦醫生問。


    區燃道:「門衛那裏吧。或者你有其他什麽安全一點的地方?我覺得你還是遠離門診大樓和住院大樓比較好。」


    秦醫生泛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區燃:「你發現了什麽?」


    區燃:「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我怕你緊繃的意誌承受不住。」


    秦醫生:「不,我要知道。明明已經結束了,我躲過去了,我已經躲過去了,為什麽還要找我!那些聲音,你能聽見嗎?他們不停地說,不停地說,吵死了!」


    區燃:「你怎麽和克總說話的?態度放尊重一點,不然分分鍾就嚇瘋你。」他說著,舉起檯燈嚇唬了一下秦醫生。


    【叮——神秘學+5,克蘇魯神話+1】


    區燃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三秒。


    阿這,大可不必。他真的隻是隨口說出來的相聲。


    精神已經繃到了極限的秦醫生顯然不覺得區燃在說單口相聲,他瞪大了眼睛,動作飛快地往後躥出一段距離。此時此刻,他看區燃的眼神就像是看不可名狀的怪物。


    區燃扯了扯嘴角,對著秦醫生笑了一下:「隻要你配合,我不吃人真的。」


    秦醫生:「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區燃:「這麽和你說吧。我也上了院長的名單,他要我做下一台手術,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幹掉一個人來保證小愛還能撐下去。」


    秦醫生說他草木皆兵也好,相當敏銳也好,區燃剛說完,他就意識到,這個要被幹掉的人,很大可能會是他。


    他絕望地揪著自己的頭髮:「是我,我要死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是躲不過去?」


    區燃提醒他:「你還沒開始躲。」所以別說什麽躲不過去的言論啊,你要是躲不過去,下一個不就是我了麽?


    秦醫生實在是嚇壞了,他被驚恐完全統治,正常的思考能力都被擠到了一邊。


    區燃忍無可忍:「閉嘴,別晃了。我說了我們去門衛那裏,遠離門診大樓和住院大樓。門口晚上隻有一個人值班,他應該是個普通人類,不會對你做什麽,就算他被買通了,要幹點什麽,我們兩個人也不至於打不過一個老頭。而且門衛亭兩邊有門,隻要不被包圍,跑還是跑得掉了。」


    秦醫生還在遲疑,區燃突然道:「你不走也行,我幹掉你。不經過獻祭,也就不算是祭品了吧。」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所有表情都收斂起來。他站的位置是個陰影,烏黑的發和漆黑的眼睛都仿佛融入了黑暗裏。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多了股森冷的意味。


    秦醫生瑟縮了一下:「不要殺我,我走,我配合你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區燃的手裏還抓著檯燈。秦醫生這個檯燈是金屬製的,別說,他現在覺得這玩意兒比鈍鈍的小刀趁手。起碼它更長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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