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不在戰場中心,柴崎源生仍然從木村那裏聽到了不少消息。


    局勢一天一個樣子,大部分時間柴崎源生隻是聽,並不發表意見,好在木村也隻是需要一個人來滿足自己的宣洩欲。


    自那隻幽靈部隊出現其實也沒過多久,但幾乎每天都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出現,比如木村曾經最尊敬的阪口前輩其實是個雙麵間諜。


    不過這件事沒讓木村傷心多久,因為很快又有一堆麻煩事從天而降,當一個人忙起來,他就沒心思去計較別的事情了。


    之後的某天,木村身心疲憊地出現在柴崎源生麵前,告訴他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我們和異能特務科進行了談判,從他們那裏交換到了異能開業許可證。」


    原來是這個,柴崎源生怔了一下表情就恢復平靜,他淡淡地想道,這樣東西的確有讓森鷗外這樣煞費苦心的意義。


    「聽起來是個好結局,」柴崎源生說,「看來前輩之後會有一個不錯的假期了。」


    木村在這次動亂中做出了很多貢獻,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升職。


    「好結局嗎,」木村搖了搖頭,「你要是在談判現場說不定就不會這麽說了。」


    原本是港口mafia和異能特務科的談判現場,scepter 4的室長卻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現場。如果對方是作為異能特務科那方的人倒還好說,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為此感到驚訝,包括異能特務科。


    也就是說,scepter 4是作為第三方登場的。


    這就像是兩個人下棋下得好好的,但是有其他人忽然出現把整個棋盤都掀了一樣。


    「首領當時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


    這隻是木村的感覺,森鷗外表麵仍然一切如常,畢竟雖然出了意外,異能開業許可證也還是到手了。但木村敏感地察覺到了另一個風暴的到來。


    知道港口mafia要和異能特務科在船上談判的人不多,森鷗外回來徹查過,沒有任何人有可能或者說有機會泄露這個情報。


    隻除了一個人。


    森鷗外事先並沒有告知太宰治任何關於談判的事情,但是港口mafia裏的人都清楚,如果太宰治想要知道什麽,沒有什麽可以瞞過這位幹部的眼睛。


    木村猶豫了一會兒,他看著柴崎源生,像是有話想說。


    柴崎源生知道他要說什麽。


    「柴崎,太宰先生叛逃了。」


    ***


    動亂結束得比柴崎源生預想中的還要快,很難說這次究竟誰是最大的獲益者。


    太宰治如他計劃的那樣從森鷗外的計劃裏救下了織田作之助,森鷗外的計劃中出現了不少本該不存在的麻煩,但他仍然如願以償地拿到了異能開業許可證,到手的利益還是大於失去的東西。


    異能特務科借港口mafia的手解決了mimic這個大麻煩,scepter 4因為不按套路出牌,特務科那邊大概會看他們有些不爽,但柴崎源生想他的前任老闆應該也不會介意這一點小事——宗像禮司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港口mafia對太宰治的追殺令則在對方消失的第二周流向黑市。不過雖說如此,森鷗外對這件事卻也不太上心——


    失去一位重要的幹部同樣也在他原先計劃的損失之中,凡事總是有舍有得。


    更何況不管太宰治這次有沒有突然打亂他的計劃,森鷗外知道這件事之後,太宰治都不可能繼續留在港口mafia了。


    森鷗外興味索然地翻著報告書,忽然,他開口道:「一點關於太宰君的消息都沒有嗎?」


    黑衣部下低了低頭,「是,芥川大人已經去找了好幾天了,幾乎把附近都翻了一遍,但是很抱歉,我們什麽也沒有找到。」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啊,」很突然的,森鷗外笑出了聲,「就算是太宰君,想要把痕跡抹得這麽幹淨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呢,更何況我記得織田君離開前是受了傷的。」


    黑衣部下心中一驚,小心翼翼地發問:「您是覺得,組織裏有」太宰治的內應嗎?


    森鷗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目光投向窗外,笑道,「我有好久沒見到柴崎君了呢,麻煩你叫他過來一趟。」


    他的嗓音平和帶笑,但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黑衣部下心下一凜,答道:「是。」


    ***


    「我幹的。」


    沒等森鷗外發問,柴崎源生一進門就表情平靜地開口,「請問首領還有什麽問題嗎?」


    森鷗外:「……柴崎君,我還一個字都沒說呢。」


    「反正你肯定要問我太宰先生的那些記錄是不是我抹去的,」柴崎源生一臉坦然,「我隻是想省點時間。」


    森鷗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有點頭疼。


    「那你顯然也很清楚你這麽做意味著什麽了。真是的,我想留你在港口mafia可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裏給我添麻煩的。」


    「這個情況你之前就該料到了,」柴崎源生說,「森醫生。」


    聽見這個稱呼,森鷗外緩慢抬眼,靜靜地打量了一陣柴崎源生。


    「我預料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太宰君的叛逃,又比如我知道他在離開前會向你發出一起離開的邀請,」森鷗外語調不溫不火,「以及我也清楚你最終不會答應,畢竟你一直很怕麻煩,而從港口mafia離開對你來說沒有太大的好處,還是個麻煩事。」


    「但我確實沒想到,你留在這裏的原因居然還有幫太宰君收拾爛攤子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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