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表徵都在昭示, 自己並非是在幻想,羅篌當真不可思議的趕來了。


    鎮元子剎那間醒悟後,率先盤坐起來, 掐訣恢復靈力, 倒不是他急切, 而是生怕又會再出什麽變故。


    結界內穩固,外界又有羅篌掠陣, 他心放得極寬。


    紅雲見其閉眼,湧到嗓子眼的話,不得不再次憋回肚子裏。


    但這股疑惑在體內上躥下跳,他靜不下來,隻好瞪大眼睛, 不可思議地望向虛空之上的羅篌,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太過強烈,好似煌煌大日,叫他根本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勇氣。


    他不禁疑惑,大羅金仙何時有如此氣勢了?身具這般氣勢,試問又何懼多少大羅金仙?


    紅雲腦海裏靈光一閃,忽地想明白一件事。


    到眼下,他發現自己對其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無論是名字還是根腳。


    至於羅篌的修為和追殺他仇家的實力,從頭到尾,都是他自認為的,羅篌從未正麵承認過,如此便能解釋得通,跟前此人身上的波動。


    紅雲心酸之餘,更多的是慶幸,慶幸羅篌並不是他以為的大羅金仙,否則此次自己便是真的害了他。


    *


    與其慶幸相比,鯤鵬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


    對方的實力太過深不可測,這種感覺即便麵對太一也沒有這般強烈,掐滅太陽真火亦是如此易如反掌。


    要知道這些真火是自己答應為帝俊效力,其令太一祭煉後贈與自己的手段。


    平素裏用太陰之水包裹住真火,藏於自己的潮汐法相之中,以太陽真火沾染萬物不滅的特性,出其不意下,足以致尋常準聖於死地。


    眼下這手段,在跟前此人手中卻猶如兒戲,若非他深知太一的性子,少不得要懷疑太一是不是陽奉陰違。


    既然真火做不得假,唯一的解釋便是此人修為高得連太一也無力抵抗。


    此等人物,洪荒之內可謂是屈指可數。


    「雕蟲小技,讓前輩見笑了」知道自己今日是踢到鐵板,鯤鵬心下暗罵「冥河不是東西」,竟連五莊觀的背景都不查清便貿貿然拖自己下水。


    鯤鵬緩下臉來,他能從原先的鳳族祭司,再到如今的天庭妖師,受帝俊器重,修為倒不是要緊的。


    畢竟天庭十二路妖神比起自己都有過之無不及,為何唯有自己得此殊榮,根本原因是在他有斷相的本事。


    這項本事在妖族中極為難得珍貴,妖族天性好戰,性子莽撞,時常得罪強敵而被擊殺,又或是被莽撞覆蓋住才能,導致他們成了滄海遺珠。


    斷相在其中,起了「選才」「化吉」的作用,眼下「選才」見不著頭,「化吉」卻體現得淋漓盡致。


    看羅篌的模樣定是與紅雲相熟,自己對紅雲出手無疑是惹怒了對方。


    依照對方眼下的表露出來的性子,勢必會追究清算,等走到這步,自己與冥河都跑不掉,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


    至於冥河口中的寶貝,與身家性命相比,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在下無意冒犯前輩的好友,實則是受冥河所託,幫其尋找丟失之物而已,奈何前輩好友抵死不從,適才有了前頭的局麵,在下並無殺心。」


    他此番話說得巧,將所有的問題一併扣到了冥河的頭上。隻要自己占據有理,對方至少會看在他身後天庭的份上,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


    而此話出口後,冥河會如何,那便看他自己的造化,與他無關。


    畢竟其自己不查明五莊觀的來歷,害自己落入這般兩難的境地,多少是要承擔責任的。


    果不其然,麵前的凶神緩緩的挪開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頭看向身邊的冥河。


    冥河叫視線掃過,剎那間通體冰涼,他不自覺的繃直了後背,整個身體僵硬得好似塊陳年擱置的棺材板。


    旋即,一股怒火直竄天靈,他邊憤憤地乜瞪了鯤鵬這善變的東西一樣,邊不斷思考該對方接下來的話。


    「那你倒是告訴本座,你丟了何物?」羅篌忽地生出幾分玩心,左右此二人皆殺不得,不若讓他們自己反目。


    以後當真會拚個你死我活,自己手上也不會沾染因果,一舉兩得。


    「給你兩息,你若是說不出來,本座隻當你們兩個是在共同扯謊,既然敢欺負本座的好友,此事就不能善了。吾旁的本事沒有,唯有護犢子這條,歷來說到做到。」


    冥河被這般盯著,腦子不由得抽疼。


    似乎怕他胡亂編造,沒有對證,竟將紅雲也從結界內拉了出來。新仇相見,分外眼紅。


    「怎麽,說不出是什麽了?」紅雲嘴邊漫著不屑,也不知是不是此次險些喪命的原因,他與平素裏大不相同,話裏竟帶了刺。


    冥河覺得此事無解,因為無論自己說什麽都會被反駁,一旦被反駁意味著逃不開羅篌的鎖定,左右都是一死,冥河自認為要有骨氣。


    隻見他手裏靈寶一晃,無數朵紅蓮業火憑空生成,團團的圍在身前,將自己包裹成一枚巨大的繭,這個繭沒維持片刻後,驟然朝四麵八方分散而去。


    業火赤紅如霞,刺眼灼目。


    「遁逃秘法?」羅篌在旁眯了眯眼,對冥河的手段露出些許不屑,從他沒膽量正麵與自己相較時,其已經輸了。


    眼花繚亂的紅蓮業火,在他麵前如劣質的障眼法一般無二,他輕輕地抬起手,朝東麵的紅蓮業火遙遙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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