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著眉,薑溪抬眸盯著燕文誌,繼續冷聲問道:「如今娘娘身在宮內,尚不知情況如何,您不想著該如何救娘娘於水火,卻還要在這裏與微臣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聞言,燕文誌的麵色又難看了一分,他本就對薑溪十分不滿,如今見薑溪居然膽敢公然責罵、頂撞自己,不禁怒極反笑,問道:「薑溪,你有何資格如此質問於我?」


    勾著唇,眼底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容,他上下看了一眼薑溪,笑道:「難道你以為,你此番若是救了母妃,便能讓母妃對你心生感激,從而喜歡上你了嗎?」


    早在幾年前,良妃便把薑溪對她的感情,全然告訴了燕文誌,其目的,便是要讓燕文誌知道,薑溪是可信、可用之人。


    而這,也是導致燕文誌一直對薑溪不喜的原因之一。


    聞言,薑溪的麵色一白,他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燕文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聲調都有些顫抖:「你……」


    「是,母妃都告訴我了。」


    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薑溪,燕文誌越過他,便要趕往皇宮,不過他走了幾步,便又停了下來,聲音裏包含著極大的惡意,接著諷刺道:「薑溪,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我的母妃,豈是你這種人,能夠高攀地起的?」


    說完,他便又冷哼一聲,之後就不再多留,直接出了庭院,在夜色當中,出了府邸,趕去了皇宮,留下薑溪一人,麵色慘白,神情木然地站在原地。


    站在一旁侯了許久,福周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像是隨時都可能會倒地昏迷的薑溪一眼,終於忍不住小聲道:「薑大人,您進屋歇一會吧?」


    「啊……」聞聲,薑溪一驚,才終於回過神來。


    薑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那漫無邊際地哀傷已然全部收起,他努力想扯出一個淡然的笑容來,但是他廢了好些力氣,都無法牽動嘴角半分。


    最終,他垂下頭,無力地擺擺手,淡聲道:「不了,我這便要回去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再無力氣,能夠做什麽了。


    他的思緒,已是一團亂麻。


    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福周害怕他出事,連忙上前攙扶了一下,隨即問道:「奴才替您備輛車吧?」


    「不必,我自己能走。」


    拒絕了福周的攙扶,薑溪背對著他,一步一晃地,慢慢地離開了五皇子府。


    獨自走在街頭,薑溪一個人無聲地大笑著,笑自己這麽多年的癡傻,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可是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


    曾經,他以為自己記憶中那個善良、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依然還是存在的,即便她入了宮,成了妃嬪,但她還會在,就在宮內,也需要自己的相助……


    可是,如今看來,他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笑話,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在她心裏,或許連一個宮婢都比不上。


    否則,她怎麽能狠心,將他的心意如此踐踏,任由他的一顆真心,被踩進泥土裏?


    這一回,他是真的死心了,絕望了,再也泛不起任何漣漪了。


    ※※※


    與此同時,皇宮內。


    從淩霄閣離開後,燕帝就一直呆在禦書房內,一夜未眠。


    聽到門口太監的稟報,燕帝沉默了一會,方才點點頭,同意讓他進來。


    一踏入殿門,燕文誌便直奔主題,甚至連行禮都忘了,他問道:「父皇,母妃是犯了何錯,您因而要將他貶至冷宮?」


    見狀,燕帝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他抬頭,看了看燕文誌,沉吟片刻,淡聲答道:「你母妃意圖謀害你二皇兄,幸好福全發現地早,你二皇兄尚未出事。」


    握緊雙拳,燕文誌在心中咒罵不已,恨不得衝到淩霄閣內,親手殺了燕文灝,但是在麵上,他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隻是著急地辯解道:「母妃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於她。」


    燕帝垂下頭,繼續批閱奏摺,不去看他,也不予理會。


    一旁的福喜瞅了一眼燕帝的神色,小聲回答道:「五殿下,娘娘自己已經認罪了。」言下之意,便是案情不會摻假了。


    但燕文誌哪裏聽得進去,他已經接連失去了一個禮部侍郎,一個沐國公,如今絕對不能再失去一個良妃了。


    這會兒,他已是理智全失,竟然脫口而出道:「母妃必然是迫於無奈才會承認的,母妃與二皇兄無冤無仇,又怎會無緣無故去謀害二皇兄?」


    筆下一頓,燕帝猛然抬起頭,勃然大怒道:「依你所言,是朕脅迫她承認了不成?」


    「兒臣不敢。」


    噗通一聲,燕文誌跪在地上,低著頭,掩住自己扭曲不已的麵龐,出聲道:「兒臣以為,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威脅了母妃,母妃才不得不承認這件事的,還望父皇明察。」


    臉上難掩失望,燕帝搖著頭,目光嚴厲地看著燕文誌:「你母妃乃是良妃,品級僅次於貴妃之下,宮中又有何人,能夠威脅得了她?」


    眼睛一亮,燕文誌立即小聲道:「或許就是德貴妃,她在宮內,一向與母妃不合……」


    他的話還未說完,燕帝就已經怒而打斷了他:「你還要無辜牽連多少人,是否最後,你還要怪到你二皇兄身上?你如此無知,不分青紅皂白,讓朕如何敢用你?」


    燕帝有些心力交瘁,他呼出一口氣,而後擺擺手,對跪在地上,臉色發黑的燕文誌說道:「自今日起,你給朕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府邸一步。」說完,他對侯在殿外的侍衛吩咐道:「送五殿下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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