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那貨在卷子上畫畫來著。


    寥寥幾筆,畫的還挺像。


    並且單從畫麵的情景來看,陸斯頓畫的是他。


    蘇成好死不死的心髒,又他媽開始跳。


    「咳咳,怎麽樣?」病號臉紅的跟西紅柿似得,還指著自己的大作,跟這兒等著表揚。


    蘇成瞅著自己空白的一張臉,心想:他這但凡有幸瞻仰,便會驚為天人的無敵俊朗五官都沒畫上去,隻能客官評價:「不怎麽樣。」


    陸大畫家癟了癟嘴,又開始咳嗽。


    蘇成掃過卷子的另一邊,上麵放著自己早上買藥的袋子,打開數了數,發現藥的數量不對,特別是退燒藥,隻吃了一顆,立馬把什麽破畫扔到腦外,「為什麽不吃藥?嫌你自己死的不夠快?」


    陸斯頓指了指空空如也的杯子和遠處的壺,搖了搖手。


    蘇成沒懂,他走過去拿起水壺,在手裏一晃,立馬空蕩蕩的,蘇成瞬間福至心靈,意會了這位大少爺:屋子裏沒水了,陸斯頓懶得去倒,或者覺得自己倒不了,幹脆就沒吃藥。


    淦!


    「沒水為什麽不叫我?」蘇成氣呼呼的拿起水壺,「發個微信、打個電話還要人教?」


    陸斯頓沒說話,他低著頭咳嗽,雙肩微顫,垂著腦袋,好一顆毛絨絨的一顆獼猴桃,顯得乖巧而可愛。


    蘇成敗了,他把水壺暫且放在桌上,伸手撈人,「先躺下。」


    陸斯頓燒的幾乎沒什麽力氣,卻還是努力自己爬上了床,隻輕輕扶了一下蘇成的手。


    毛病。


    蘇成湧起無名火,轉身就走。


    陸斯頓的目光隨著鄰居的背影一路跟出去,沒出聲。


    他其實早就意識到自己發燒了,為什麽沒叫蘇成?


    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倆熟不熟這事,很難界定,畢竟一共才認識沒幾天,他憑什麽叫人家給他倒水?就憑生病?陸斯頓沒那麽大臉。


    但從剛才蘇成的反應來看,陸斯頓沒叫他幫忙,他似乎很生氣,這是不是代表在蘇成心裏,兩個人有一點點熟了呢?


    蘇校霸忘了他前兩天還衝蘇明元叫喚著「有他沒我」呢。


    陸斯頓躺在床上,他渾身疼,但是完全睡不著。一雙大眼睛在四周掃視,這裏以前是誰的屋子?為什麽他要搬進來時蘇成會那麽抗拒?又為什麽蘇明元堅持讓他住進來?


    其實他心中隱隱是有答案的。


    陸斯頓頭回進這個房間時,是蘇成跑出去的那個晚上,蘇明元不顧蘇成的感受,直接安排他住在這裏。男孩第一眼其實就看見了床頭擺著的合照,照片在一家遊樂場拍的,有些微微褪色,裏麵有四個人:父母在後,兩個孩子在前。


    陸斯頓閉上眼睛憑空回憶:照片裏父母表情雖然很嚴肅,卻緊緊牽著手,母親身前摟著的男孩大些,他手裏拿著一個巨大的狗狗棉花糖,父親身前的小男孩,正墊著腳尖張嘴去咬哥哥手裏的糖,故而隻露出了半張側臉,但那個臭屁的神情,一看就是蘇成。


    是一家人的合照,一張合照滿滿幸福的合照。


    第二天,蘇成再帶他進來時,照片就不翼而飛了。


    而今,蘇宅裏隻剩下兩個人——蘇成和他爸爸。


    蘇成的媽媽和哥哥呢?是意外去世了?還是分開了?


    沒人知道。


    所以這個房間以前無論住著誰,對蘇成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回憶,他不希望別人踏足,非常合情合理。


    這是陸斯頓必須搬出去的原因,他住在這樣一個房間裏,不合適。


    「水來了。」


    陸斯頓睜開眼,蘇成的側臉和照片上的男孩重合。


    「吃藥!」


    長鏡頭虛晃,蘇成的身影逐漸消散,在遠處又跟什麽別的人重合,溫度燒上來,陸斯頓自覺開始犯迷糊,天旋地轉間,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家,生病、發燒、喊他吃藥男孩,一切都那麽的似曾相識。


    「少爺,吃藥!該不會要我餵你吧?」


    陸斯頓聞言老老實實「啊」的張嘴。


    對方被他不要臉的行為震驚了,愣了幾秒,一聲嘆息後,陸斯頓瞬間被塞了一嘴苦不辣雞的東西,小少爺很不滿意,皺眉噘嘴幹坐著等,懶得甚至不願意自己伸手拿水。


    「服了你了。」


    對麵人無奈,把水也送到他嘴邊,小少爺這才張開口,咕咚咕咚往裏咽,喝完水,又被人按著躺下,蓋好被子。


    「少爺,趕緊睡,燒成這樣,明兒您也不用去學校了。」


    陸斯頓燒的頭疼,在一片昏暗裏,隱約聽見一陣咣咣噹噹聲過去,身邊的人站起來就走,陸斯頓突然伸手,一把人抓住人的胳膊,命令道:「郎法,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你喊我少爺。」


    「誰?」對方裝傻。


    「郎法,不許鬧。」


    冰涼的手敷上額頭,有人在耳邊嘀咕,「燒傻了吧。」


    你才傻,陸斯頓在心裏懟,一手撥開頭上冰冰的玩意兒,另一隻手堅持拉著旁邊的人不放,藥勁來得很快,困意洶湧,陸斯頓很快墜入一片黑暗裏,什麽都聽不見了。


    第27章 打聽


    蘇成第二天起床,右手還在隱隱作痛,陸斯頓昨晚拉的。


    始作俑者在呼呼大睡,「蘇好學生」卻要起床去上學,命運就是這麽的不公。


    蘇成確認蘇明元在家後,背起書包往學校沖,一進班門,立刻昏天暗地的睡過去兩節課,直到化學課,才勉強支起自己的一雙眼,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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