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相持不下,不遠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打殺聲和刀劍相擊的聲音,冷芸驚道:「是三皇子有危險!咱們去幫幫他吧。」


    紅綠穀一片混亂,觀景台附近的人全都散開,有人護著阮襄正朝著這偏僻的涼亭而來。


    阮筱朦見冷瑩分神,趁機去搶她手中的笛子。笛子到手,冷瑩卻反手攻來。


    又一片葉子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冷瑩棄了阮筱朦,像閃電般轉了方向,朝著葉子發出的地方徑直飛去。


    江酌這才明白,冷瑩這次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阮筱朦。她隻是佯裝出擊,誘江酌再次出手,好確定他的位置。


    隨著阮襄的到來,追殺他的人也蜂擁而至,涼亭附近轉眼展開了廝殺和混戰。好在,江酌剛剛看到形勢不對,先摸出塊布巾蒙了臉,頭上還戴著鬥笠。冷瑩和他過了幾招,他刻意迴避對方熟悉的招式,讓她一時看不出他的身份。


    冷芸殷勤地跑過去保護阮襄,危難之時拔刀相助,這回,阮襄是真的記住她了。


    既然冷芸是自己人,那麽和冷瑩交手的人自然地被當成了敵人,而且,追殺阮襄的殺手們也都蒙著臉。


    江酌莫名其妙地被冷瑩和一個瘦高男子兩麵夾擊,那男子正是阮襄身邊的第一護衛趙九。


    大夫一再交待他不可妄動內力,之前以葉為刀,他已經動了內力。而眼前的冷瑩和趙九,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江酌困境之中還惦記著阮筱朦,想提醒她快走,這種混戰的場麵,實在太危險。


    然而,他四下一望,哪裏還有阮筱朦和夏至的身影?她倆早就搶回笛子跑得不見人了。


    江酌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先前她在浣雪門說要見他,被冷芸攔阻。今日他來找她了,跟了這好半天,不僅沒相見,連話也沒說上一句。


    他跟蹤的時候,阮筱朦躲他;現在他救了她,阮筱朦也不好奇他是誰,居然直接就跑了。


    江酌想起之前冷芸胡說的那些話,說他對金玉郡主無情,不過是為了寶藏。她聽了這樣的話,該不會從此都不再見他了吧?


    高手過招,且是以一對二,哪裏容得他這般分神?


    他剛剛化解了冷瑩的劍招,轉身趙九已經攻到了麵前。他躲閃不過,隻得硬生生地與之對了一掌。


    內息激盪,一口鹹腥逕自湧到了喉頭。


    第五十七章 蠱 緊緊地抱著她


    同樣戴著鬥笠, 蒙著麵巾的江則匆匆趕到。


    他二人今日皆是花農的裝扮,不曾帶劍。江則此時不知是從哪兒搶了兩把劍來,拋了一柄給江酌。


    江酌棄了手中用以代劍的木棍, 江則已到了跟前。


    紅綠穀此番一場混戰, 阮襄才是主角。江酌無心戀戰, 有了江則幫忙,他倆且戰且退,很快脫身而去。


    江酌此番激戰, 內息大亂,引發了體內寒毒,吐血不止。


    江則送了他回房,不敢聲張, 隻是命人悄悄傳了閣中的大夫前來。大夫診著脈,江則憂心忡忡:「是我不該去那麽久,我想弄清楚那些蒙麵人的來歷, 所以就耽擱了。」


    「無妨,還算你來得及時。」江酌問道,「那是些什麽人?」


    「彰義軍。」


    「是歸德將軍肖猛,刺殺阮襄是為女報仇?」


    彰義軍中魚龍混雜, 什麽人都有, 除了行武出身的兵士,還有打家劫舍的土匪,現在看來,還有殺手。肖猛為女報仇,要殺帝後太難,先對阮襄下手就容易多了。


    「今日護衛不力是我的錯,不過, 我做了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將功折罪。」江則彎著眉眼笑了一下,「我把咱們的地址留給夏至了。」


    他匆匆趕回時,正看見先前跟蹤的兩個女子。她倆悄悄地從混戰中溜走,阮筱朦手中還拿著那支特殊的短笛,而夏至正與她說話,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阮筱朦一直不知道,笛子上麵有個圖案,不是普通的雕花,而是無影閣的標誌。


    這個標誌不僅閣中人認識,冷瑩也認識。


    「這樣也好,」江酌略一沉吟,「我擔心,冷瑩已經看破了她的身份。不僅是她,還有我。」


    今日雖然喬裝,又刻意避開冷瑩熟悉的招式不用,可她既然放走阮筱朦不追,反而是誘江酌現身,恐怕是對他起了疑心。


    「閣主還是擔心自己吧!」老大夫身在無影閣多年,說話十分耿直,「眼下內憂外患,閣中諸人如一盤散沙,閣主若安好,還能鎮得住這局麵。可現在,元氣大傷,若生變故,可就糟了。」


    「元氣大傷?有這麽嚴重?」江則看了看江酌,那氣色的確差極了,他又轉向大夫,「您可別嚇我!」


    老大夫嘆氣搖頭:「我說的是不是實情,閣主自己心中明白。我是苦口婆心反覆交待,萬萬不可動用內力,需悉心調理,你們就是不聽。病人不聽話,做大夫的就算是華佗轉世,那也於事無補。」


    江酌確實元氣大傷,體內氣息受寒毒所迫,已近失控。他估摸著,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若是阮筱朦來了,都能用她三腳貓的功夫輕而易舉地將他打趴下。


    他一想到她撒潑耍賴時,那張像表情包一樣軟萌多變的臉,又覺得今日這一架,就算引得寒毒復發,也打得值了。


    **


    隨意酒樓,客來客往,生意興隆。


    蘇亭之獨自坐在大堂靠窗的桌邊,望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發呆。從前,他活著的意義是報仇,自從得知阮筱朦死了,他覺得生活都變得茫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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