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葚暗暗驕傲,繼而抵不過睡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小桑葚醒得格外早。


    她爬起來就給莫非白打電話,對方睡得迷迷糊糊,打著哈欠,仍舊打起精神,貼心地為小桑葚做著遠程指導:“什麽什麽?你說謝薄聲拒絕了?哈?他怎麽忍得住?他還是人嗎?”


    在小桑葚認真表明不希望莫非白質疑謝薄聲的種族之後,莫非白打著哈欠,告訴她:“啊,其實也沒什麽啦,就是你說,他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這件事有點難搞……難道是他生氣了?不會吧?”


    小桑葚有點擔心,她失落地垂著尾巴:“我是不是做錯了?那,如果我不想讓謝薄聲繼續生氣,想要他開心……你有什麽辦法嗎?”


    “年紀這麽大的人了,氣量應該也不會這麽小。就是他能抵抗住貓尾巴,真得有點超出我認知了……鄭不凡!我要吃三個雞蛋!要煎蛋!要邊邊煎得焦香焦香的!”莫非白感歎完,不忘喊著鄭不凡,點自己的早餐,點餐結束後,她重新和小桑葚聊天,語重心長,“聽你的描述,我發現,謝薄聲似乎不是把你當作女友養的。”


    小桑葚難過地垂耳朵:“嗯。”


    一開始,謝薄聲就說了,過年回家是假扮的女友,他隻是把小桑葚當作妹妹。


    但是,在貓貓之中,兄妹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你別多想,就算是這樣,也沒多大的問題,”莫非白說,“聽我的,你去給他做一頓早餐,然後一臉乖巧地敲開他的門,再軟軟地說句自己知道錯了……”


    說幹就幹。


    有了聰明且經驗豐富的莫非白傳授經驗,小桑葚立刻打算出門去抓老鼠。差點打開房門後,她又及時醒悟,人類不吃蟑螂和老鼠。


    於是小桑葚去了廚房,用力回憶起謝薄聲做早餐的流程,艱難地用電餅鐺做了兩個帶著雞蛋殼的雞蛋餅,又去加熱了牛奶,最後拌了一盤隻有水果蔬菜不甜也不鹹、沒有放任何醬料的蔬果沙拉。


    至於一臉乖巧麽。


    小桑葚想了想,走向書房。


    ……


    做好一切後,小桑葚走到謝薄聲門前,敲門:“謝薄聲,謝薄聲,你身體好點兒了嗎?”


    穿著睡衣的謝薄聲打開門,看到小桑葚一臉乖巧。


    他震驚:“你為什麽要用筆在自己臉上寫這麽多的’乖巧’?”


    第79章 喵喵喵喵


    教授愛意


    出了一晚上汗的謝薄聲,顧不得整理自己,先帶小桑葚去洗手台前,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很擔憂地將小桑葚臉上用中性筆寫上去的“乖巧”全都洗得幹幹淨淨。


    小桑葚一聲不吭,偶爾才會叫起來:“呀呀呀,水進嘴巴裏了,輕點搓呀謝薄聲。”


    疼呀,謝薄聲。


    小桑葚想這樣叫出來,但又覺著貓貓不可以認輸,才強忍著,垂下尾巴,乖乖等謝薄聲動作。


    謝薄聲手放鬆,無奈:“幸好你用的是中性筆。”


    中性筆留下的痕跡倒還容易解決些,捏了三下洗麵奶,倒在手掌上,先打出來充盈的泡沫,再均勻塗在她臉上,細細揉搓。又想搓得幹幹淨淨,又怕力氣太大了她會痛,好不容易清理幹淨,謝薄聲抽出毛巾,給她擦一擦臉上的水,仔細瞧。


    字倒是沒了,就是臉被他搓得發紅。


    謝薄聲身上出的汗更多了。


    坦白說,昨天那個退燒藥似乎沒怎麽發揮作用,大量的汗都在和小桑葚的交流中流出。那時候的身體溫度幾乎要攀升到頂峰,不要說高燒,就算是重感冒,也要全好了。


    等到謝薄聲獨自睡在小桑葚床上時,倒不怎麽流汗了。


    這場病來得匆匆,去的也匆匆。不用去醫院,謝薄聲自己量了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


    他先去洗了澡,換掉衣服。罪惡的玫瑰花氣息始終在他鼻翼間盛放,昨天晚上,在那樣的強烈刺激下,謝薄聲都有些吃驚,自己竟還是守住最終底線。


    隻有謝薄聲知道,昨天他是懷著怎樣惡劣的心情去觸碰貓尾巴,又是怎樣打算揭掉貓咪褲褲。


    幸好,幸好。


    一切都在無可挽回前停下。


    他真的差點變得毫無人性。


    謝薄聲掬起一把冷水,撲在臉上,他冷靜下來,打算挽袖子,去準備他和小桑葚的早餐——


    小桑葚探出半個身體,歪著腦袋看他,問:“吃飯嗎?”


    第一次吃小桑葚準備的早餐,需要充分地做好心理工作。


    剛開始落座時,謝薄聲隱隱擔憂,比如在餡餅中吃到蒼蠅,從牛奶裏撈出來老鼠,再或者,從蔬果沙拉中翻出蟑螂。


    以上都沒有發生。


    僅僅是牛奶沒有煮熱,餡餅裏有熟到液化卻還是硌牙的雞蛋殼,蔬果沙拉沒有任何醬料和味道而已。


    但在小桑葚的期待目光下,謝薄聲仍舊吃掉了那塊兒蛋餅,含笑誇讚:“你做的非常好吃。”


    小桑葚雙手托臉:“那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呀?”


    謝薄聲糾正:“我一直都喜歡你。”


    “我是說,你可以把我當女友的那種喜歡,”小桑葚問,“有沒有一點了呀謝薄聲?”


    謝薄聲看著她的眼睛,安靜幾秒,他承認:“我不知道。”


    小桑葚失望:“啊?”


    謝薄聲情緒內斂,直白地說什麽愛啊喜歡啊,完全非他擅長。尤其是現下,這種狀況,小桑葚托臉眼巴巴等消息,謝薄聲仍無法將自己的心剖出,給她看一看,裏麵幾分獨占欲,幾分喜歡,幾分欲望,幾分愛。


    小桑葚垂下貓貓耳朵。


    “……喔。”


    不知為何,瞧著小桑葚這幅失落的模樣,謝薄聲心髒驟然一痛。


    無法用詳盡語言描述的疼痛感,在巨大的敲擊後剮蹭。


    “但我還是喜歡你,”謝薄聲說,“我會愛你,小桑葚,你是我用心血照顧的寶貝,就像我身上——”


    “像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小桑葚小聲,“可是這樣很奇怪,謝薄聲,你應該沒有和貓貓嗯嗯過,你不是我的爸爸,也不是我的媽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謝薄聲凝視她:“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小桑葚可是不出,她苦惱地意識到,這種喜歡並不是她想要聽到的,貓貓耳朵低垂,她小小聲,“可是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謝薄聲,好困擾。”


    困擾的不止她一個貓貓。


    正如小桑葚無法分別愛的溝壑,謝薄聲也不能判斷自己如今對她的感情,究竟是親情,責任,還是愛情。


    兩個毫無感情經驗的人在一起,毫無道德意識的不在乎究竟是什麽,隻想著朝朝暮暮,永永遠遠地在一起;而道德高的那一個,他自己要弄明白,還要幫助她弄清楚。


    否則,與誘女幹有什麽分別?


    謝薄聲之所以希望能夠婚後x行為,並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具備糟粕思想的家夥。不可否認,有一部分是宗教因素,另一部分,則建立在謝薄聲慎重選擇婚姻的基礎上。


    他所選擇的婚姻,一定要有愛,因為愛才會選擇步入婚姻殿堂,去宣誓,去結為夫妻。


    而不是因為繁衍後代,因為“給家人一個交代”。


    換而言之,謝薄聲所需要的x,不能是單純為了發泄內心的欲念,而是靈肉相結合,彼此相愛的人,身心合一。


    這是謝薄聲的守則。


    而……


    謝薄聲看著疑惑蔬果沙拉味道不對的小桑葚。


    她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呢?


    小桑葚吃慣了謝薄聲拌的蔬果沙拉,但不清楚他怎麽調和的醬汁。正思考著是繼續吃呢還是告訴謝薄聲中,謝薄聲起身,拿起蔬果沙拉的盤子:“過來,我教你。”


    ……是的。


    她需要學習。


    學習愛,學習人類的情感。


    一年學不會,那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


    謝薄聲有的是時間。


    他願意慢慢教她學會愛,等她能夠清晰分辨是非時,等她明白昨日不該那樣說後。


    謝薄聲垂眼,濃而密的眼睫垂下,他耐心囑托好小桑葚,告訴她該怎樣使用調料。


    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十一假期時間很長,第四天,鄭不凡購置的房子裝修散味完畢,可以入住了。雖然叫了搬家公司,但謝薄聲和小桑葚、李京墨帶了小黑貓,幾個人齊心協力,幫鄭不凡整理了一下房子,晚上,自然而然地就留下來吃飯。


    謝薄聲力氣大,又細心,做的事情也多一些。三個人中,又數著他一個人廚藝最好。因而,準備晚餐時,他也是主力軍,隻有三個貓貓在剛剛整理好的臥室中頭抵頭尾巴疊尾巴、親親熱熱地開著會,認真地討論著最近遇到的煩惱、分享生活。


    鄭不凡整個人神清氣爽,雖然一整個背被貓貓老婆撓得沒有一塊兒好肉,肌膚上全是貓貓抓痕還有牙齒痕跡,但貓耳控對這些痕跡十分滿意,甚至想要讓貓貓老婆再來幾下,當然,前提是他能摸到貓貓的尾巴。如果不是怕好友無法接受,鄭不凡甚至想要脫掉衣服,來炫耀一下自己背上的痕跡。


    普通人理解不了他的快樂。


    鄭不凡遺憾地歎口氣。


    謝薄聲低頭切菜,熱鍋,翻炒……一切做得有條不紊,最後一道蒸魚上鍋後,謝薄聲忽然出聲:“不凡,京墨,你們當初怎麽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女友的?”


    鄭不凡嗯了一聲,看著謝薄聲。


    哎呦喂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嗎?一見鍾情,這種東西難道還需要自己意識到嗎?第一眼看到莫非白的時候,鄭不凡連他們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變態貓貓控沉思良久,還是給出一個和諧的答案:“一見鍾情,第一眼見到她時,我就知道我愛她。”


    李京墨想了想:“第一次見青衿的時候,我感覺她和周圍人都不一樣。晚上回去後也一直想著她,那時候我就知道,糟了。”


    謝薄聲問:“那你們知道,日久生情的話,會是什麽感覺?”


    這件事超過了李京墨的知識範圍,他笑:“我不知道,我隻心動過一次,抱歉。”


    這樣說著,他又去準備給小黑貓的食物,水煮魚肉,將刺都挑幹淨,還有雞胸肉和兔肉,凍幹,等等,整整齊齊地做好,也要放在小白瓷盤中。


    小黑貓在飯桌上有自己的專屬座位,就和李京墨在一起。


    鄭不凡笑著問:“你那個日,是時間?還是動作?”


    謝薄聲說:“當我沒說。”


    他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夜色。鄭不凡遞給他一罐啤酒,謝薄聲推了一下,鄭不凡又強硬塞過來:“好久沒和你喝啤酒了,就一杯,又喝不醉。咱倆現在家離得這麽近,你又不開車,擔心什麽?”


    謝薄聲這才接過,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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