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種小事您不必操心,我心裏有數。」展追沉聲道。


    「今日她既然已經病了,你好歹去瞧瞧,說兩句話,既然已經進了家門,總不能棄之不理。」


    「好,母親,我記下了。」展追應下。


    「你才回來,定是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理,你先去吧。」梁氏該提點的都提點了,想來展追也知道該怎麽做。


    她如是想。


    從母親那裏出來,展追在門口停頓片刻,來了淑婉的院子。


    淑婉實際上並非是真的病了,而是刺殺失敗氣的,加心慌,幹脆對外稱自己病了。


    一來能靜靜的聽聽動靜,二來也想看看展追會不會心疼她,來看她一眼。


    這不,這就果然來了。


    淑婉喜出望外,忙脫了鞋爬到床榻上,將自己的口脂用帕子蹭了,使自己看起來憔悴一些。


    展追晃蕩著進門,蓮月福身請安。


    展追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他行至床邊,見著淑婉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就覺著好笑。


    再不濟也是側妃的妹妹,在北境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天竟弄這花裏胡哨的,惹人恥笑。


    她恰時睜開眼,看起來演技不錯:「追朗……你來了……」


    什麽和宮裏的公公無差別,她自然是不信的,若是無差別,又怎麽會和嗎葉悠日日都膩歪在一起?


    「我聽說你病了。」展追微揚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眼裏倒是臉一絲憐憫的情愫都沒有。


    「隻有些頭暈,想來是著涼了。」淑婉委屈道。


    「哦?」展追似是有些不信,「昨夜沒睡好的緣故?」


    「你說什麽?」淑婉心虛,自然聽什麽都覺著他是在試探。


    「我說,是不是沒睡好才如此?」


    「我隻是著涼了。」淑婉盯著他的雙眼,可那雙黑瞳冷漠如常,難以探究。


    她一無所獲。


    「好好休息吧,過兩日還要帶著你出門。」


    「去哪?」淑婉來了興致,帶著她出門,這句話聽著讓人心裏莫名舒坦。


    「過兩日陳大人家宴請,自然是要帶著你赴宴的。」展追如是道。


    淑婉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一般像這種宴席,哪裏有帶妾赴宴的規矩,既然他肯帶,那便說明在他心裏自己並不隻是一個妾。


    淑婉一時欣喜,方才強裝出來的病容這會有些漏了餡兒。


    「沒什麽事了,你且好好養著吧。」說罷,展追腳尖兒一轉,正要離開。


    淑婉急急喚住他:「別走!」


    這一聲叫的急切有力。


    展追微一側頭,眼角睨著她:「你還有事?」


    「別走,」淑婉幹脆坐起身,「陪我多待會兒好不好?」


    可憐兮兮的,像隻病貓。


    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麵目,恐怕一時也能被這表情瞞天過海。


    已知真相,隻覺著這是老虎暫時收起了獠牙罷了。


    「我身上有傷,急著換藥。」


    「你受傷了?」這倒出乎淑婉的意料。


    「昨夜有刺客突襲別苑,我便受了點兒傷。」展追輕拍了肩頭,示意傷處。


    淑婉唇齒微張,竟是沒想到。


    今早有人來報信,隻說葉悠平安無事,派去的刺客當場斃命,隻是當時也不知展追居然也傷了!


    再轉念一想也便通了,怪不得葉悠一根頭髮都沒掉,原是有人護著!


    淑婉氣的心顫。


    「傷什麽樣讓我看看。」淑婉掀被子下地,朝他奔去。


    展追後退一步,將二人距離再拉遠了許多,抬手擋在身前:「你還有病在身,不勞掛心。」


    「好好歇息,別忘了過兩日出門。」展追破天荒的朝他走過去,將手輕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這兩下,徹底讓淑婉心慌意亂。


    記憶中,這是二人第一次這樣親密。


    淑婉隻覺著腦子暈乎乎的,三魂又丟七魄。


    這會兒無論展追說什麽,她都乖乖應下。


    .


    展追回到葉悠房裏時,她正在沐房中聽著匠子同她講圖紙。


    手中拿著圖紙,也不知看不看得懂,倒是認真,時而蹙眉,時而點頭。


    展追輕步走過去,葉悠全然不知,直到感到肩頸被什麽東西壓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肩膀上多出的一顆人頭。


    葉悠嚇的驚叫一聲,匠子手中的鋸都險些掉了。


    「怎麽嚇成這樣兒,」展追掐住她不穩的細腰,有些不滿,「我有那麽嚇人嗎?」


    葉悠見還有旁人在,抬手將他的手扯下,又將圖紙摁到展追臉上:「你看看這個怎麽樣。」


    展追將圖紙拿在手裏便樂了:「我怎麽都成,隻要你喜歡。」


    將圖紙擱置一旁,牽過她的手便往門外走,邊走邊道:「怎的對這個洗澡的東西這麽上心?」


    葉悠不說話。


    這東西可是有大用處,不上心能成嗎。


    「你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幫我換藥。」展追指了矮幾上,是他來時順路帶過來的幾個瓷瓶。


    「好。」葉悠應的痛快。


    上藥這個應是她幹,不管怎麽說,他是為了護著自己才傷的。


    展追坐下,瞧著她行至矮幾將藥取過,隨即又坐到自己身邊。


    葉悠抬手去解他腰間的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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