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奇怪?」他微微閉了會兒眼,等到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消失了,才揚聲喚來了一直候在外麵的常望。


    常望送走太醫後,一直琢磨著其透漏給他,大皇子的那些奇怪的病症,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叫了進去。


    他彎身進去,遠遠的站在停在了角落裏,悄悄抬頭看了眼上麵人的麵色,紅潤有起色,雖比不上常人,但也算好現象,這太醫怎麽瞎說!常望想不通,便低頭思索了起來。


    季律自常望一進來就將其變化的神色收入了眼底,挑了挑眉也沒多放在心上,隨意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接著漫不經心的幽幽道:「你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呢?」


    常望被冷不防的問住,立馬借著餘光上瞟,觀著季律的表情,小心的試探著用手輕輕劃了下脖子,有些底氣不足,「殺了?」


    季律聞言也沒在意他的語氣不足,輕輕一笑,「我也是這麽想的。」


    不知為何,聽了這句話後,常望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那……大殿下的意思,是誰呢?」


    季律撩眉,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楚澤。」


    「三殿下。」常望麵露惶恐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事,不由得驚呼出聲,但又急急忙忙的捂上了自己的嘴,把四周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後,又出門看了一眼,見沒什麽人,才將房門關上,壓低聲音,苦口婆心道:「殿下慎言啊!」


    「這要是讓有心人聽到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季律有些嫌棄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坐直了身體,微微向前探身,「聽到又怎麽樣?不是說以後整個東岐都會是我的,那讓誰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不是嗎?」


    「可……」常望聞言,不知該怎麽接下去,轉而小心問道:「那為何是三殿下呢,他畢竟和殿下您是親兄手足。如今這般要緊時候,要是被發現了,對殿下恐怕會有些不好的影響。所以奴才還是覺得,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你管的太多。」季律眉宇間浮出一絲不耐,輕諷道:「如今這世道,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做不得。更何況他與我並無一絲親緣關係,殺與不殺,又有什麽關係。」


    「我見他不順眼,殺了便是,哪裏需要什麽理由,找什麽時機。」


    原先覺得這是天界難得一見的寶貝有趣,想無聊的時候耍著玩玩。哪知現在卻越發的礙眼了,反正都要弄死,還不如早些,免得到時候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我現在也隻是知會你一聲,能做事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季律將視線從地上愣神的常望身上收回,然後將手伸到背後提出了一隻亂蹬腿的兔子,也不知想到什麽,臉上倏地升起了一抹笑。


    常望額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此時直接跪身貼到了地上,突然提高了音量,聲音急切的道:「奴才生是殿下的人,死也是殿下的鬼,殿下當然事就是奴才的事。」


    季律聞聲側頭看了他一眼,「既是如此,就去做吧。」


    「是。」常望軟著腿起身,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汗,彎身退了出去。


    季律聽著關門的聲音,漫不經心的轉過頭,將小兔子提到自己的眼前,用另一隻手的關節颳了小兔子的小粉鼻,「胖兔子,三天是不是有點長啊?」


    …………


    「進來。」東岐國主放下手裏的奏章,抬眉讓門外的人進來。


    常望進來後,卻站在堂中低頭垂手,半天沒有說話。


    老國主見此皺了皺眉,一邊端起手旁的茶杯,一邊說道:「他又生出了什麽事,說吧!」


    常望隨著他的話身體不自主的抖了抖,再其準備再次張口的時候,立馬趴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道:「奴才不敢說。」


    老國主眉宇瞬間蹙得更深了,抿了抿唇,將未動的茶杯又放了回去,沉聲道:「恕你無罪,說。」


    「大殿下說,說,想要三殿下的命。」常望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結結巴巴的說了下去。


    老國主聞此先是一愣,接著表情一鬆,整個人瞬間恢復了另一種狀態,淡定的問道:「可知是為了什麽?」


    「奴才不知。」常望說完後,雖然奇怪國主的態度,但整個人的確的輕鬆了不少,搖了搖頭,又道:「殿下隻說是看著不順眼。」


    「不順眼?」老國主慢慢品這幾個字,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我都看著不順眼這麽多年了,他這才幾天就想著動手了?」


    「什麽?」常望愕然,深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啞聲道。


    老國主輕笑一聲,搖了下頭,也沒怪罪他的失態,隻重新端起了桌上已經放涼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他想怎麽做?」


    常望噤聲,「殿下隻是將事情交給了奴才,並未仔細吩咐。」


    「他倒是信任你!」老國主眯了眯眼,語氣突然有些危險,「那你答應了?」


    常望立馬又低下了頭,聲音急切且誠懇,「自陛下講奴才送去大殿下那裏時,奴才就已經是大殿下的人了。」


    「但這件事關聯眾多,所以為了大殿下,奴才才私自做主過來的。」


    「你倒是識趣。」老國主嘆了口氣,放下茶杯後,收回視線又重新落到了手邊的奏摺上,「既是他的人,那他吩咐你什麽,就去做什麽吧!」


    一直低頭的常望聽此,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嘴唇動了半天,才堅定道:「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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