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畢竟見證了大量的惡意。


    因為這個原因,五條凜有些激動,但是她那頗為嚴重的無法像月下獸一樣自愈的傷口實在是從身體到心靈都折磨著她。她靠在一塊厚重的招牌上,身上正在往外流血。


    「嗯。下次再聊……」她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五條凜開始撥打美美子的電話,她不敢喊急救,隻好將一切寄託於自己的「家人」身上。好在家人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大家都是目標一致且團結在夏油大人手下的詛咒師們。菜菜子非常驚訝這裏居然會出現不在觀察範圍內的二級咒靈這件事(可能是疏漏),也沒有發現凜的「帳」有被其餘人破壞的痕跡。


    「那那個男人是如何進來的呢?」


    除非有人在五條凜的帳上再覆蓋一層帳,然後放入了那個人形咒靈。


    「我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咒靈……對方給我的感覺很像。」五條凜皺了皺眉。


    菜菜子與美美子互相對視了一眼。


    「回去吧。」


    「先回去吧。」


    姐姐與妹妹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夏油大人絕對有辦法的。」


    「夏油大人一定會知道原因的。」


    東京,山野郊外,墓地。


    五條悟之前在這裏托人安置了一塊墓地。他本來想著這塊地以後用來葬他自己,但是他沒有想到有年輕人提前一步離開這個世界。


    他看著手中那塊細長的木匣。僅僅是如此大小的木匣子,裏麵就存儲了一個人的生命,一個人生前所有記憶的灰燼。


    五條悟將窄長的木匣放入墓地之中。


    墓碑上寫有那個年輕人的名字。


    白色的菊花與糕點。


    「希望你下輩子能做個健康的孩子。」五條悟對著這座新鮮的墳墓拜了一拜。他有聽說,繼國緣一這個孩子是天生的身體不好,就連醫生也多次斷言他無法活到成年。


    這是多麽令人難過的卻又無法挽回的故事啊。


    五條悟想起那些被詛咒、詛咒師們殺死的孩子。


    他們的命運是否也是「不可逆」之中的一環呢?


    如果是可逆的話,那麽為什麽他們還會死呢?


    緣一。


    生命是簡短的。


    再見。


    五條悟離開了。


    五條悟走後,另一個人便來了。說是人也不對,因為早在幾個月前,這個傢夥身為人的部分已經死去了一次。在歲月開始漸長的時候,他身為人的部分一次次死去。到了現在,他身上可以稱為人的地方已經所剩無幾了。


    也許曾經是裝滿水的水壺,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空心是破水壺。


    這個少年,這隻鬼。


    黑髮紫眼的站在墓碑前,困惑而惶恐。


    嚴勝——他似乎記得自己叫做這個名字,像隻笨拙的大鵝一樣站在這座新墓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想走,但是雙腳卻像黏了膠水一樣粘在地上。


    緣一。


    繼國緣一。


    繼。國。緣。一。


    嚴勝已經不記得他為什麽要對這個「緣一」這麽上心了,他明明都不認識對方,都不記得對方是誰。這樣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物,早早忘記才是正道。可是嚴勝他卻每天都要提醒自己有緣一這樣一個人。


    就好像,如果他不記得了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記得緣一這個人了。


    「繼國緣一」將會從世界上消失。


    ……


    人在變成鬼後,記憶會漸漸的消散。在過去有很多人,背負著強烈的想法,想在成為鬼之後去做自己身為人時所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呢,成為鬼雖然會擁有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能力,在得到這些的時候也同樣會失去什麽。比如說身為人類的感情,還有,身為人類時的記憶。


    鬼總是會忘記,記得的不少,忘記的人也很多。


    嚴勝正是其中的一個。他的記憶正在慢慢地,慢慢地從他的大腦裏消失。


    童磨之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想要拯救病弱的弟弟而選擇化身為鬼的哥哥,喝下了鬼血後卻忘記了弟弟以及自己當初的那份願望與使命,多麽令人悲傷,卻又感動的事情啊。


    遠在橫濱的童磨感受到一絲震動。


    他十分自然地流下了眼淚。


    坐在他對麵的金髮男子與黑髮男子對視了一眼。


    真奇怪。


    國木田獨步的筆直到現在還沒有動過,因為這位突然流淚的委託人先是用老爺爺般慈祥的目光看了看社內的所有人,很熟稔地和根本不認識他的大家打了招呼,在國木田獨步的招呼下,他才坐到了這裏。


    這名青年名為童磨,是專門過來委託的。


    「那麽委託的任務是?」國木田向往常一樣問了。雖然這名委託人看起來很古怪,但對方還沒作出什麽有害偵探社的行為。


    姑且可以忍受。


    「請幫我找一位叫做小杏的女孩子吧?」


    「那麽有什麽可以提供的外貌嗎?」


    童磨想了想(說實話他那動腦筋的模樣實在是叫人懷疑他根本沒有在思考)後說:「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噢,黑色的長髮,還有綠色的眼睛。十五六歲的樣子,她的父母把她嫁給別的村子的男人,婆家希望她生好幾個大胖小子。」童磨肆意編造著小杏的故事,就好像這個故事當真是發生在「小杏」這個女孩子身上的。不過童磨想,都差不多。大家的故事都是相差無幾的。基本上就是家裏人啊,婆家啊,男人的話可能是哥哥,弟弟,丈夫,還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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