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康忙著發藥劑。


    唐念主動問,「昨天五十支藥劑都服用了,病人現在怎麽樣?」


    閔泰笑成一朵菊花,「藥劑效果特別好,立竿見影。」


    「顧老服用過後現在已經轉醒了。」


    「還有我家那口子,昏迷了兩天,昨天服用不到兩小時,自己就醒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再也不見之前的愁苦。


    孫瑉也笑了,指了指排隊領藥劑的家屬們,「要是效果不好,大家能這麽積極嗎?」


    「也是。」唐念心情愉悅。


    就見一群白大褂突然衝過來,「唐念呢?唐念到了。」


    為首的男人掃視周圍,視線定在唐念身上,登時激動,「唐念在這兒,在這兒。」


    唐念認識他,「沈醫生,怎麽了。」


    沈自明急沖沖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你可算到了,藥劑、藥劑……」


    其他人嚇一跳,「藥劑怎麽了?


    「藥效挺好的啊,這麽慌張幹什麽。」


    沈自明連連擺手,喘著粗氣:「藥劑是怎麽配出來的。」


    唐念聽完全程,「沒了?」


    她還以為藥劑出毛病了。


    沈自明使勁點頭。


    其他人無奈,「沈醫生,你嚇了我一跳。」


    「這不是找唐念找的急嘛。」沈自明眼巴巴瞧著她。


    祁闌忍不住笑,「唐念,你跟他說說藥劑,他們整個團隊昨天研究了一整晚,什麽也沒研究出來。」


    整個團隊差點懷疑人生。


    唐念搖頭,淡定道:「整個不急,我先去看看病人。」


    急!


    沈自明抓心撓肝。


    祁闌仔細考慮過,點點頭,「沒錯,病人最重要,藥劑待會兒再研究。」


    整個醫療團隊秒變苦瓜臉。


    「走吧。」


    唐念先去看顧柏山。


    病房內。


    顧柏山已經轉醒,小兒子顧起正在餵他喝粥,邊餵邊念叨,「叫您平時別太操勞,這病一來,您就吃不消了。」


    「我身子骨好著呢。」顧柏山哼唧。


    「華科院這麽多病人,就您倒得最快。」顧起絲毫沒給老父親留麵。


    氣得顧柏山鬍子翹了翹。


    「篤篤。」


    唐念和江執敲門而入。


    顧柏山雙眼一亮,「你來了。」


    「顧老現在感覺怎麽樣?」


    「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嗤。」


    小兒子無情嘲笑,「您還是喝粥吧。」


    顧柏山氣鼓鼓的,朝唐念兩人介紹,「顧起,我兒子。」


    「你好。」


    簡單打過招呼。


    唐念正要關心顧柏山的病情,就見顧柏山亮著一雙眼,「什麽病毒分析出來了嗎?」


    「形態、結構、穩定性有記錄嗎?」


    「藥劑是怎麽配出來的?」


    話剛說完,小兒子冷不丁餵他一口粥,「吃飯!」


    顧柏山鼓著腮,氣呼呼的。


    唐念忍住笑,「吃飯吧,等病好了我再跟您探討。」


    「那你別忘了。」


    顧柏山知道唐念一旦沉迷實驗,經常見不到人。


    唐念應下。


    探望完顧柏山,唐念轉了轉其他幾個重症病房。


    籠罩在醫院的陰霾被掃盡,所有人露出笑來。


    兩天後。


    一如唐念所言,摧殘人身體的病毒被驅散,所有患者陸續醒來,病情好轉。


    病房內。


    毛雅在替秦隆削蘋果,嘴裏念念有詞,「可算是醒了,你當時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我魂都快嚇沒了,後來我就衝出去,找他們討個說法。」


    秦隆聽著她嘮叨。


    就見毛雅忽然止住聲,眼神發愣。


    「怎麽了?」秦隆問。


    毛雅放下手裏削到一半的蘋果,「我當時……罵了挺多人的。」


    秦隆知道她的脾氣,「罵了誰?」


    「閔院長、吳院長……」


    毛雅說到最後哽了哽,「還有唐念。」


    秦隆頭疼,「我聽說,你是第一個拿到藥劑的?」


    「是。」


    毛雅心虛,還有點後悔,「小姑娘大氣,沒和我計較。」


    秦隆嘆氣,「唐念專業能力強,醫者慈心,這回出事,也是她在研究所泡了大半個月,配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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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知道的,任何一款藥都不容易製成。」


    特別是短時間內,針對完全陌生的疾病,配置的藥劑。


    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毛雅臉有點紅,「我知道,我現在就去找她。」


    她是風風火火的性子,立馬站起,走出病房。


    「小護士,請問你知道唐念在哪嗎?」她抓了個人問。


    「a27病房。」


    「好勒,謝謝你。」


    毛雅腳下生風,衝去a27病房。


    a27病房正熱鬧著。


    唐念被孫瑉拉著。


    費道成靠在病床上,「小姑娘,多謝你配出藥劑。」


    「沒錯,最該感謝的就是你,我們這把老骨頭,撐到現在不容易。」


    「年紀輕輕,就能配出藥劑了。」


    眾多年過半百的科研專家聚集在病房內,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而作為話題中心唐念,笑得臉都快僵了。


    如果她有罪,請讓繁重的實驗來懲罰她。


    而不是麵對一群老者,聽了半小時花式彩虹屁。


    偏偏孫瑉拉著她不讓走,「前麵病房還有幾個人想感謝你,你站著別動,我去叫人。」


    唐念一個激靈,拉住孫瑉,「不用了,讓病人好好休息。」


    「可他們念叨好多次了。」


    孫瑉笑,「今天算是逮住你了。」


    唐念:「……」


    她錯了,搞科研不香嗎,非得來醫院。


    敲門聲就是這時候響起的。


    毛雅風風火火的人,此時謹慎地探出一個頭,餘光瞄見一房間的人影,瞬間呆住。


    什麽情況?


    「毛夫人,你來幹嘛?」孫瑉對她印象不算好。


    這麽多人,毛雅臉紅了紅,有一瞬間想退縮。但來都來了,她咬牙,走進病房,「來找唐念。」


    唐念有種被解救的感覺,雙眼微亮,「我們出去說。」


    「就在這兒吧,長話短說,唐念還要見其他人。」孫瑉冒出一句。


    唐念欲哭無淚。


    毛雅有點別扭,摳著手,走到唐念麵前,「之前的事是我不對。」


    「我不該罵你,也不該罵其他人。」


    毛雅臉色更紅,「你和閔院長他們,都很不容易。」


    她應該體諒的,而不是一個勁兒的添亂。


    「我不在意這些。」


    對於唐念而言,這件事連插曲都算不上,隻是——


    她肅臉,「作為醫生,我明白你們家屬的心情。但我希望你後麵再碰見醫生,態度真正變得平和,多體諒醫生。」


    醫患關係如此緊張。


    很多時候,就是因為有毛雅這樣的人在。


    毛雅聽出來了,紅著臉點頭,「嗯嗯,我知道。」


    「也謝謝你配出藥劑。」


    毛雅抬起頭,「肯定很不容易。」


    「應該的。」


    唐念笑。


    這樣才對嘛。


    孫瑉笑眯眯的,看毛雅的都順眼了些。


    「對了,我家老頭子醒了,想謝謝您。」毛雅雙眼亮起。


    唐念搖頭,「謝就不用了。」


    「用的用的。」


    孫瑉接過話,調侃道:「不過先來後到,得排隊。」


    毛雅:?


    唐念:「……」


    放過她吧。


    事實證明,不可能的。


    半小時後,唐念被孫瑉拉去另外一間病房。


    「老羅跟我念叨好久了,你一定得見見他。」


    病房門推開,唐念抬眼,瞧見滿屋子的人。


    所有人扭過頭,含笑瞧著她,「小神醫來了。」


    「可算來了,我之前就喜歡她,沒想到陰差陽錯,在醫院見到了。」


    「還沒謝謝你,快過來坐。」


    一大波彩虹屁即將襲來。


    唐念吸吸鼻子,忽然覺得,有些人社恐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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