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弘光沖唐念點頭,「很不錯,係統而且全麵。」


    楓糖傲嬌,「當然,都說了唐江的實力毋庸質疑。」


    「身後一書架的書不是白看的。」


    男生宿舍。


    張鑫問寢室的學霸,「郭力,你怎麽看?」


    郭力推了下黑框眼鏡,「問了兩題,其實不能準確看出唐念的真實水平。」


    「但就這兩道題來說,唐念業務能力無可挑剔,基本知識掌握的非常牢靠。」


    其他人認同點頭。


    紀弘光亦是,額頭的皺紋舒展,轉而問道,「普外科疾病中,消化係統疾病很常見,膽囊炎是其中最常見的疾病之一。」


    「那請問急性結石性膽囊炎基本成因是什麽?如何治療?」


    紀弘光有意試出唐念的深淺,特意加大了難度。


    賀峰迅速反應過來,「老紀發力了。」


    薑瑉花白的眉頭擰緊,有些不贊同,「唐念還沒上學呢,就問她這種問題。」


    「其實不算太難。」


    祝建明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紀弘光還是留了點餘地,難度隻是稍大了一些。」


    當然,唐念回答不出也沒什麽。


    有前兩道題在,他雖然不能準確判斷出唐念的實力,但起碼證明唐念這個知識類博主還算合格。


    殊不知,聽完紀弘光問題的唐念,輕嘆了口氣。


    就這?


    她原本以為好歹是個乘法題,沒想到紀弘光直接出了個十以內的加法題。


    無數雙眼睛盯著屏幕上的唐念。


    見她嘆了口氣,心髒猛地一提——


    唐念不會這題?


    涉及到知識盲區了?!


    已經有醫學生發言,「題目有點難,唐念沒經過係統學習,紀弘光有點過分了。」


    「唐念能流暢答完前兩道題就不錯了,已經超過很多在讀的醫科本科學生了。」


    「還是支持唐念,答不上來就算了。」


    紀弘光一直在關注彈幕和唐念的動向,見此,忽然反思了一下自己。


    唐念還沒入學呢,自己也是糊塗了,問這種問題。


    想著,他主動遞了個台階,「膽囊炎屬於消化內科,比較難,其實不回答也沒關係……」


    唐念微笑,「我知道,我隻是覺得,紀主任您之前說簡單的醫學探討,真是一點沒謙虛。」


    簡單到不行。


    紀弘光:?


    網友:?


    「急性結石性膽囊炎可能是以為結石直接損傷受壓部位……」


    唐念啟唇,流利順暢地回答,仿佛所有的專業知識都已經印刻在腦子裏,信手拈來,根本不在話下。


    網友表情逐漸再次僵住。


    ??


    說好的不會呢?


    十分鍾後,無間斷輸出停住。


    直播間回歸安靜,網友揉揉僵硬的臉,再次冒出同一個念頭——


    發出去的話能撤回嗎?


    臉疼。


    張鑫也呆了,轉去看郭力。


    郭力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隻是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很厲害。」


    紀弘光也驚詫,看著唐念,「很專業,不愧是醫學類主播,」


    想了想,他繼續道,「看得出你能力很強,進入華醫大後建議本碩連讀,盡早成為一位真正的專業醫生。」


    廣大觀眾:?


    劇情轉的太快。


    剛剛不還在連麥提問呢,怎麽現在就替唐念規劃起未來的道路了。


    唐念謝過紀弘光的建議。


    紀弘光點點頭,對唐念的水平有了數,也對這次連麥比較滿意。


    他露出和藹的笑,「唐念主播水平不錯,不打擾你直播了,我先結束連麥。」


    紀弘光說完,就要滑動滑鼠。


    唐念叫住他,「等等,我還有問題請教紀主任。」


    紀弘光滑動滑鼠的手頓住。


    目光觸及唐念認真的眉眼,不由欣慰:果然求知若渴。


    直播間上千萬人,唐念毫不避諱這些,反而真誠請教,實在難得。


    紀弘光又想起唐念剛比完奧賽沒多久,身邊應該也沒什麽醫科專業人士,所以才想要請教自己,一時間,看到唐念的目光越發柔和。


    齊正鈞也對唐念改觀了,難掩讚許,「很不錯的孩子。」


    「求知若渴,我們醫學界就是需要這樣的人才。」


    網友也在誇,「難得連麥,唐念肯定是想多學點知識。」


    「看來是遇到難題了,唐念加油,難得碰見一個老醫師。」


    紀弘光微微一笑,端坐在電腦前的胸膛都悄悄挺直了,「請教算不上,很樂意為你解答。」


    唐念頷首,墨綠襯衫顏色襯的整個人白到發光,眉眼沉靜內斂,「我要請教紀主任的問題,恰好也和膽囊炎相關。」


    話落,唐念繼續道,「如果一名成年女性患者持續性右上腹疼痛半個月,無誘因,無反酸、腹脹、高熱症狀,伴有噁心……」


    紀弘光放鬆的神色登時繃緊。


    他還以為唐念是請教基礎性問題,結果唐念在說病史?


    不等他多想,唐念說完現病史和既往病史,又說了查體和輔助檢查,「心率85次/分,各瓣膜區未聞及病理性雜音……」


    安靜的直播間裏,話音沉靜清淩,咬字清晰圓潤,娓娓道來時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然而,觀眾一臉懵逼,隻覺得自己在聽天書。


    「什麽?」


    「我覺得自己是個智障。」


    「本醫學生表示已經暈了,腦容量根本裝不下。」


    相比之下,紀弘光的臉色很不好,嘴角沉沉下壓,一臉凝重沉肅。


    病史、查體、輔助檢查。


    一切全麵,詳細、專業。


    他從沒想過,存在於專業醫生和教授之間的病例討論,會如此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此刻。


    「這種症狀和膽囊炎相似,紀主任認為,該如何判定?」


    清潤語聲停止,唐念眼睫掀起,細碎的燈光落在眸底,漂亮柔和,於沉斂間緩緩綻開一抹瀲灩。


    任誰都能感受到她的專注認真。


    觀眾忽然覺得——


    這才是探討。


    而不是簡單地流於表麵地對基礎問題的提問。


    「唐念好專業。」


    「本醫科生表示,根本沒聽懂唐江的病例,蹲一個醫學大佬。」


    「蹲一個醫學大佬回答。」


    「紀弘光就是啊,從業二十年,普外科主任,肯定不在話下。」


    紀弘光早就僵直了背,思緒繞著唐念舉出的病例,大腦高速運轉。


    嘔吐,胸痛,呼吸困難···


    症狀和膽囊炎都對的上,但輸液後復發···


    病例不算常見,但細細推敲,又覺得哪裏不對。


    紀弘光心緒雜亂,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捏緊,心下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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