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尉渾濁的眼底迸出怒意,穿過大半個教室和唐念遙遙對上,語氣冷沉,「你是全國賽第一,也是集訓隊裏的第一,成績無可挑剔的優秀。」


    「但身為隊長,我希望你多關心隊員的學習,你們是一個隊伍。」


    他早就注意到班上學生的問題——


    太散。


    沒有凝聚力,擰不成一股繩。


    他深深望了眼唐念,「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隊長的責任是什麽。」


    說完,拉回正題,「繼續上課,我來講題。」


    楊尉蒼老的聲音迴蕩在教室內,語速很快地講解思路。


    唐念坐在後排,盯著書本,腦中盤旋過楊尉的話,陷入沉思。


    ···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直到正午十二點,楊尉才離開教室。


    唐念一個人坐在靠窗位置上,指尖在淺咖色文件上點動,卷翹纖長的鴉羽垂落,唇瓣輕抿,瞧著有些沉悶。


    蘇琳目光掃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試探出聲,「念念?」


    她怕念念因為楊尉老師的那些話不高興。


    畢竟——


    像念念這麽優秀的人,恐怕沒被老師當麵指責過吧。


    唐念側眸,彎唇一笑,「我沒事,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蘇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一起吃飯?」


    唐念點頭,和蘇琳簡單用過餐後,回到教室。


    教室人幾乎都到齊了,都在埋頭刷題。


    唐念拿出張嶄新的a4紙,筆尖滑動。半小時後,她站起,叫了楚璟年。


    後座安靜,楚璟年坐到她身邊。


    唐念拿出寫好的計劃表,遞給他,「你看看。」


    楚璟年接過,目光輕落,忽然一笑,「不謀而合。」


    他也打算幫助同學學習。


    唐念彎唇,「基本流程就是這些。」


    「可以。」


    楚璟年點頭,「不過,有競爭才有動力,可以組成學習小組,雙方競爭。」


    唐念同意了。


    兩人又商量了好一會兒,唐念又檢查過自己整理的數學試卷和筆記,「目前一半的知識點我已經整理出來了,對應試卷也都整理出了。」


    楚璟年挑眉,「早有準備?」


    「當然。」


    唐念開學來就開始準備,課程量幾乎是別人的一倍。


    晚上。


    星子流淌成銀河,教室分外安靜。


    早上楊尉的話還迴蕩在耳邊,所有人埋頭刷題。


    唐念整理好所有資料,起身走到講台邊。


    「通知大家一件事。」


    清潤聲如玉珠落盤,頃刻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唐念迎著他們的目光,語調無波無瀾,「楊尉老師的話我考慮過,今晚起成立兩個學習小組,我和楚同學領隊,幫助大家學習,希望共同進步。要加入的同學可以自動報名。」


    ?


    他們沒想到唐念一上來就放了個大招。


    薑祿忍不住開口,「你這是想起隊長的職責了?」


    唐念很平靜,「我一直都記得。」


    符婕丟下筆,似笑非笑,「唐念,你不會是想把當初對待自己班的那一套,原封不動地給我們用上吧?」


    唐念當初的報導鋪天蓋地。


    其中一點就是唐念幫人補習。


    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


    隻是沒想到,唐念到了集訓隊,也想玩這一套。


    其他人看唐念的眼神有些複雜。


    唐念直言不諱,「正如符同學想的那樣。」


    符瑤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唐念這種學生。


    冷哼一聲,「你高估自己,也低估了我們。」


    趙明輝對唐念觀感不錯,語氣帶了幾分提示,「你雖然是隊長,但也不用這麽···大包大攬。」


    「唐念,你不會是被楊尉老師刺激到了吧?」


    上來就放大招。


    集訓賽綜合成績是那麽好提升的嗎?


    傅堯更是不停搖頭,「這是世界賽集訓,不是高考,我們更不是你的那些同學,不吃你那一套。」


    唐念料到是這個結果。


    不過她懶得辯解,語氣強硬,「那我也告訴你們一件事。」


    「學習小組,現在成立,這是隊長的職責。」


    「至於你們,愛參加就參加,不參加就閉嘴。」


    「報名時間截止明晚八點,過時不候。」


    說完,直接回到位上。


    教室內一下安靜下來。


    麵麵相覷,被唐念的語氣噎到。


    就一個學習小組?


    他們隨便哪一個出去,學習能力都碾壓一片。


    犯得著加入學習小組,被唐念教導說怎麽學習?


    殊不知一號迷弟李合哲險些蹦起來,匆匆跑過來,「念姐,我報名!」


    他本來還想厚臉皮問問念姐,能不能幫他補習,沒想到第二天念姐就主動提了。


    李合哲心裏美滋滋。


    蘇琳是第二個到的。


    唐念每晚都幫她講題,有時還會分享筆記,她隻是學的慢,又不是傻,自然報名。


    鄧星闌猶豫了好幾分鍾,還是起身過去,報了名。


    他成績不好,但願意試一試。


    還真有三個人去了。


    孫桐嘆口氣,看著鄧星闌回到座位上,「星闌,你怎麽想的。」


    「唐念折騰,你也跟著她一起折騰?」


    「她折騰得起,你折騰不起。」


    鄧星闌低頭刷題,「總得折騰折騰。」


    孫桐搖頭,沒再開口。


    個別幾人卻有些糾結。


    加還是不加?


    唐念確實厲害,但這是集訓——


    唐念又能幫他們多少,指不定,還不如自己學習來得高效快速。


    ···


    太陽升起又落下,時鍾轉了一圈,指向八點。


    報名時間截止。


    唐念拿出記錄表。


    李合哲、蘇琳、鄧星闌、範熙、段承。


    總共五人。


    得。


    也不用分組了,就七人一組。


    唐念叫了他們過來,七個人將後排兩幅桌椅擠得滿滿當當。


    如此大的動靜,其他人扭頭看了眼,不由搖搖頭。


    還是各學各的好。


    何必做這些。


    唐念才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相互介紹過後,直入主題,「目前老師進度在教材二,你們自學進度在哪?擅長什麽?」


    李合哲第一個回答,「三本教材學完了,題選也刷完了,除了組合,其他都可以。」


    蘇琳接著回答,「教二中段,擅長代數。」


    ···


    五人依次回答。


    唐念和楚璟年分別找出對應試卷,遞給他們。


    李合哲看著桌上分門別類的試卷,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念姐,你不會打算對症下藥,一對一輔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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